装,你就给我装!
常长安灿烂一笑, 冲沈宴招了招手。行,你装是吧,姑奶奶我就陪你玩!
沈宴往前靠近了几步。
常长安笑容越发灿烂,示意沈宴俯身过来。
沈宴一副顺从的模样照做。
“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我们这样于礼不合,你想坏我名节吗?”常长安揉狗头一样揉了揉沈宴的脑袋。
“可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该住在一起。”沈宴说的一本正经。
“回来这一路上,你一直跟我在一起,都没机会接触外人,你在哪听说的?”常长安挑眉看他。
“……”
沈宴脸不红心不跳:“我模糊有些印象。”
“那就是你记岔了。”
“不会。”
“是你失忆还是我失忆?我说不是就不是!”常长安一巴掌推开沈宴,见沈宴还要开口,常长安直接打断,“你要是住这里,我就搬去公主府,自己选!”
沈宴又站着不说话了。
简直把那副因为失忆一无所知,又不能反驳任人欺负的无措神情拿捏的常长安都要拍掌叫绝了。
呵,狗男人。
常长安起身准备更衣,见沈宴还杵在那里望着她,眼珠一转起了心思。
“伺候本公主更衣洗漱。”这种下人做的事情,常长安自觉沈宴肯定不愿意做的,她就是要故意找事,让他不爽。
谁知沈宴听了脸上不仅没有一丝不愿的神色,反而眼睛一亮,极为开心的唤了外间候着的丫鬟们把东西拿进来,当真要亲自为她更衣洗漱。
常长安:“……”
没为难到人,顿觉索然无味。
常长安一把拿过他手中的东西:“我自己来。”
沈宴在常长安转身的一瞬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各种找茬,对他颐指气使,看来是知道他装失忆的事情了。
沈宴的目光落到了桌上那个小银壶,看来问题就出在那杯茶里。
唉,大意了。
不过,也不算太坏,到是见识到了她的另一面,最重要的是,先前的种种,因着他这次死里逃生,她对他似乎不像先前那么抵触了。
除了气他装失忆之外,其实她也在慢慢给机会接受他吧,不然她早就揭穿他了。
乱箭穿身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他原本以为这辈子便真的与她永别了。
他不信命,更不信什么善恶轮回。
可是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他想也许上辈子他定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这辈子怎会落的个这样的一生。
爹娘惨死,自己和妹妹遭人折磨,如今好不容易再次拥有了在意的人,却是他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将她推开,亲手打破了她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
似乎所有的人,只要沾染上他,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他就像瘟疫,像灾星。
所以就连死,老天都不想留个全尸给他。荒山野岭,即便摔不死,山林间的野兽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偏偏,偏偏让他看到了他送给她的那枚簪子,静静的躺在他眼前。
——常长安,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那晚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重复。
他不能离开她,他还不能死。
好在最后他成功的撑到了路过的村民将他救起,只是没想到会丢了记忆。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很庆幸时间并未过去太久,一切都还来得及。
几乎不用刻意打听,京中处处都是她的闲言碎语,原来在他死后她曾那般绝望,原来后来所有的感情都不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忐忑不安,原来她并没有真的如她对他所说的那般决绝。
她说她是他拜了天地,饮了合卺酒的妻子。
在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的家,偌大的府邸,突然不敢进去了。
若是知道他没有死,若是他回来了,她会不会认为他又骗了她,再次离开他。
所有的欢喜都成了一场空。
那一刻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国公府,一个人在外游荡了一天,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天送她簪子的石桥边。
后来看见了她和许晚晴从马车上下来。
她憔悴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他就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她缓步走到石桥边坐下,一如那日。
再后来,许晚晴发现了他。
他清楚看到,在她转身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没有他想象中难以置信的喜悦和高兴,只有平淡。
他突然便退缩了,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先前的失忆,走向了许晚晴。
他装失忆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一路上,她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全是对他的心疼。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是那么欢喜和满足。
只因为她的心里眼底装着的全是他。
他曾经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道歉,弥补,原来并不是没有用。
这段感情,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好出去吃饭。”常长安见他看着自己发呆,一把将他的衣服丢了过去。
沈宴接过衣服,慢条斯理收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