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女士很喜欢你送她的分装,知景也很喜欢,不过娄女士并不愿意给,所以她现在正怨念着。”
喻朝辞稍一揣测,立时回了一句:“要不给她送点过去?”
“不必了,等香水上市了她迟早能买到。你藏好一些,否则她不仅洗劫香水,也会顺带把你掳走,她刚才还在根据你调制的香水猜测你的模样。”
好奇或许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得知其他人对自己做出评价时,会特别想要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但是他并没问。
然而陆他山却回答了:“朝气,狂野,以及……性感。”
手机前的喻朝辞用手指轻轻刮了桌面,立时岔开话题道:“让漂亮小姐姐掳走,哪儿不好?”
“那我现在就让她去你那儿^_^”
“我去陆他山你有毒啊。”他对着手机狂发一通,“开个玩笑而已。不过送娄女士那款香只是半成品,不会上市。”
陆他山回:“半成品已经能让家中的两位女士如痴如醉了,我很期待成品^_^”
喻朝辞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翘,随后道:“成品还未调制完成,缺香料。成品大概也不会上市。”他调这瓶香,纯粹是为了还原儿时那种治愈的味道。“但两位女士喜欢,我可以送。”
陆他山:“怪不得你没多少时间花在我身上,原来是忙着调香。不过这样的话会让我很苦恼。”
这位大设计师又要搞什么名堂?他回问:“苦恼什么?”
“娄女士不允许我离开这里,但是我今天刚收到了Eiroy的邀请函,”Eiroy是一位知名的珠宝设计师,很多走Mivanluu高定的模特都会搭配这位大师设计的珠宝首饰,“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的新品发布会。我本想着在你监督下,娄女士应该会允许我出去。你前阵子不是也陪着承心的病患去过游乐城吗?”
喻朝辞一脸黑人问号。他什么时候陪着病患去过游乐城了?然而一看到文字里的“前阵子”三个字,他立时记起是哪一次了。“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他迅速打字问道。
“没听谁说起,从知景手机里看到的,她正好把你拍进去了。”这句话跳上屏幕没多久,一张截屏紧随而至,正是喻朝辞和一个女人并排走的画面。
看着截屏上的女人,喻朝辞一抽嘴角。这也太巧了吧?陆知景怎么会把他们拍进去?
“你既然可以陪其他病患出去,要不这次也监督我?”陆他山打字道,“看视频画面,医患关系似乎不错,不过在我看来,似乎过于亲密了。”
“谁跟你说是我的病人了?”喻朝辞赶紧回打,就怕陆他山通过视频看出点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陆他山一直在输入中的状态,持续了三十秒,似乎要发一大串话过来。在四十五秒后,消息终于发了出来,只不过是短短几个字:“不是病患是什么?”
“那是我妈,你管这么宽吗?”喻朝辞回道。
“……”
“抱歉。”
紧接着,沉默持续了整整两分钟,陆他山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喻朝辞主动回过去:“我最近都挺忙的,应该没时间陪你去。你跟娄女士商量吧,或者让娄女士陪你去不就好了?”
陆他山在不久后回道:“能理解,不勉强。”
但是两人的对话结束没多久,喻朝辞又觉得自己的说法似乎不妥,且不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和长辈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尤其是父母,再者娄珊珊每天日理万机的,自己的应酬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陪陆他山去。
以陆他山的性子,恐怕娄珊珊拒绝一次,他就不会再请求了。
“倒是挺想看看被娄女士拒绝之后他无奈的模样。”喻朝辞一边输入香料表,一边自言自语道。
经过接连一个多月的试香,他已经对陆他山的喜好有了一定了解。结合陆他山的身份,他开始着手为陆他山调制会令其心神舒畅的香氛,以用作后续的情绪引导。
但是他脑子里总有一种声音告诉他,以广藿香为主调的木质东方调会非常适合陆他山,就像两人初见时他闻到的那支“今夜或不再”。然而他并不愿意去闻。
陆他山的定制香进行了几天,前阵子调配的不凋花225235号也静置完成了。
他将试验品依次喷在试香纸上,并将十一条试香纸像扇子一样展开,一条一条地品过来。
龙涎香这种极品天然香料没有破坏香水原本的前中后调,也没有破坏模拟花香的结构,甚至让花香变得更加馥郁,有了白花的清冷感,同样也使得留香时间更持久了。
那个拿着茉莉花的优雅女士似乎正渐渐苏醒,不再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
就在他闻到其中一根试香纸,觉得龙涎香的浓度比它再高些的作品就是成品时,他才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根了,235号,也就是当前龙涎香浓度最高的版本。
可他已经没有龙涎香去调制了,必须再弄一些龙涎香过来。
他在电脑上记录了这次的调香结果,写下一个成品“不凋花”的预期龙涎香浓度。
犹豫许久,他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响铃声,他的脚步亦随着铃声踟蹰着。待电话终于接通,他立时叫了一声:“外公,我想跟你说个事。”
然而接电话的人却是外公的助理潘彤:“喂,喻小少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