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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将至,又等了两天,萧锴总算带着一帮萧氏子孙来到了兰陵祖籍,见到出来迎接他的竟然是萧灼,内心止不住狂喜。一别六年,再次相见时,萧锴本想询问萧灼六年内的近况,奈何正堂内还有自家伯父在等着,只好先步入正堂拜见萧璟。等一切事宜均已完毕,萧锴趁着去沐浴更衣的短暂时间将萧灼拉到一旁询问,然而没问几句,就又有仆人进来禀报。
    “禀告老爷,门外有一官差求见,说是济南府秦琼,奉唐壁大帅之命,前来答谢老爷。”
    “让他进来吧!”萧璟吩咐完,仆人随即退出了正堂。
    秦琼?萧灼想起在汝南庄时尤俊达的委托,便回房去取那封书信,回来时,刚好秦琼也正随着仆人步入院内。萧灼驻足一看,才发现这个秦琼,果然是七年前大闹长安灯会之人。
    萧灼依稀记得,当年就是这个秦琼,领着一群绿林人物打杀了宇文智及,结果被宇文cd围困在府门外。面对层层围困,秦琼竟然以双锏直取宇文cd,却被宇文cd一镋抡了回去,好在有雄阔海及时出现解围,他们一群人才能逃了出去。后来宇文述欲追究其责,更有靠山王力保,这件事才总算告于段落。萧灼至今还记得靠山王当时说的话。
    “宇文将军,你说秦琼杀人有罪,可令郎皇城之下强抢民女,恃强行凶,罪该几何?好在令郎遇到的是秦琼一伙,若是让本王遇到,定当当街正法,以正我大隋纲纪!”
    “秦大人,别来无恙啊!”萧灼上前拱手行礼,秦琼回礼后问道“这位公子,我们见过?”
    “在下萧灼,秦大人忘了?七年前长安灯会,宇文cd围困你时,我就在他身后啊!”萧灼此番话一出口,秦琼行完礼准备收回的双手,明显迟缓了一下。当年长安城一战,他眼见众人被围,就想着擒贼先擒王,先制服对方的首领,再以其为人质掩护众人逃脱,却没想到那首领竟然是宇文cd,结果一交手便落了下风,幸得雄阔海解围,众人才能化险为夷。现在朝廷虽然已经不再追究,但难保宇文家不会报复,所以乍听萧灼提及此事,他不得不怀疑萧灼有何居心。
    “秦大人不必多虑,当年之事既然已被靠山王压下,朝廷自然不会再追究,就算宇文cd要找你报仇,那也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更不会过问,而且现在我已然出家入道,红尘之事我也不想多管。”
    又听萧灼如此一说,秦琼总算放下心来,道“既如此,下官多谢萧公子美意,尤庄主所托之事,下官定当尽力。下官这就去将随从遣回,待到清明一过,便护送萧公子一行赶赴洛阳。”
    萧灼一听秦琼这样回答,心知秦琼是误会他了。他的本意是想告诉秦琼,自己不会将他的任职之处告诉宇文cd,然而刚刚有尤俊达的委托在前,加上尤俊达身份特殊,致使秦琼误以为自己在拿这件事要挟他。可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多说也是无益,反正秦琼是应下了。
    “我随秦大人同去,秦大人的属下一路风尘而来,若是这般就让他们回去,岂不是我萧家怠慢客人。请!”
    萧灼随同秦琼来到府门外,待秦琼交代好随行之人后,便让管家请进府内稍作招待,只是众人刚刚踏入府门,远处又响起一阵金鼓之声,两队披甲兵丁执戟开道,快速来到府门前站定。兵士末端,旌旗摇曳之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踏马而来,黄金盔甲,雪白簪缨,背后一袭盘龙披风直坠马臀。观看老者神态,虽年过七旬,仍然目有精光,神态健朗,好似那老将黄忠,暮时子龙一般,丝毫不显龙钟之像。
    “靠山王驾到!”随侍军士高声报出来人名号,萧灼随即领着一众人前去见礼。
    “晚辈萧灼,恭迎王爷大驾!”
    “萧灼!哈哈哈哈!都起来吧!”杨林说完,下马朝着萧灼走来,“我来之时还在想,此番能不能遇到你,没想到你还真在,等老夫办完正事,再让你看看我新排的阵法,看你还能不能看出究竟!走,引我去见你叔父去。”靠山王心喜一下,拉着萧灼就往里走。
    “王爷请!”萧灼陪同杨林踏入府门,早有萧璟带着一众家仆前来迎接。
    “草民萧璟,拜见王爷”
    萧璟刚要跪下,杨林手臂一扬,说道“萧家主年事已高,不必行此大礼,本王此番前来,一是为感谢萧家慷慨,解我登州皇纲之急,二来是为凭吊故人,于情于理,怎可劳萧家主下拜。”
    萧璟闻言,便又行礼拜谢“家父已故多年,劳烦王爷挂念,萧家感激不尽!”
    杨林令萧璟免礼,又见院内正放置数箱礼品,便又开口问道“怎么?萧家今日还有其他客人?”
    萧灼本欲上前回话,但想到此时他叔父、兄长皆在,也就没有开口。而萧锴见萧灼不说话,也就回道“禀告王爷,此乃济南府唐壁大人为感谢萧家解皇纲之急所送,所差之人正在王爷身后。”
    秦琼听到萧锴提到自己,加上感激杨林当年力压宇文化及之事,便上前回禀道“下官秦琼,见过王爷!”
    “起来吧!你就是秦琼?”杨林待秦琼点头称是以后,又说道“听闻当年你能与天宝将军一战,今日得见,本王也想看看传言是否属实。罗芳薛亮,你二人就替为父试试秦琼身手,切记点到为止,萧家祖业,不可过分造次!”说完,又转而对萧璟道“萧家主,本王在此私设武场,还请莫要怪罪。”
    “王爷严重了,王爷求贤若渴,遇良才而欲收为己用,尽人皆知。况且王爷已说过,点到即止,比一比倒也无妨。”
    得到萧璟允许,杨林随即令兵将把所赠之礼抬走,又在院内空出数丈的空间,令秦琼与罗芳一较高下。只见罗芳手腕一抖,三尖两刃刀直取秦琼胸腔,却被秦琼以左手之锏架开,同时左脚一步下探而进,右手之锏则偷向罗芳腹部。好在罗芳一招未果便及时收回兵器,三尖两刃刀拨开近身之锏后,又连续圆舞两次,将秦琼逼了出去。
    “一寸长一寸强,以己之长克人之短,罗太保果然熟谙兵器之道!”萧璟在旁适时夸赞一句,杨林却依然眉头紧锁。因为他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他清楚两方对阵,初次交手往往是为了摸清对方虚实,若是探得对方实力不济,另一方肯定不会再留手。
    果然,秦琼见罗芳刚刚停下,便率先一步攻了过去,瓦面金装锏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待到三尖两刃刀攻到面前,秦琼将头一偏,右手之锏快速架住刀刃,再往前一送,锏身抵住刀耳,左手之锏又猛然打向三尖两刃刀刀杆。罗芳虽然有了防备,奈何秦琼力大,刀身紧跟着猛烈抖动,双手抓之不稳。秦琼则趁势将右手锏再度向前猛推至罗芳身前。等到罗芳反映过来,抓紧刀杆抵住秦琼右手之锏时,秦琼的左手之锏已经架在身侧,若是向前捅出,罗芳根本无任何东西防御。
    “好锏法!”杨林赞叹一声,对阵二人闻声收招,彼此见礼后,罗芳来到杨林面前,回禀道“义父,孩儿技不如人,输与了秦琼。”秦琼听了,赶紧上前回话“王爷!罗将军乃马上将军,不善马下作战,此番比试,是秦琼占优,若是论马上功夫,秦琼定不是罗将军对手。”
    “嗯!胜而不骄,不错!薛亮,你可还要与秦琼比试一番?”杨林问向薛亮,薛亮却回答道“义父,孩儿自认武艺比不过兄长,但既然义父今日高兴,孩儿就与秦琼再比一场。”
    薛亮说完,执着虎头枪走入场内,与秦琼见礼完毕挺枪便刺,枪法忽左忽右,来回抖动,秦琼每次想欺身而进,也都被他挡了回去,加上他用的是枪,不像刀那样存有刀耳,更是毫不担心被秦琼制约,两人分分合合,竟然打了五六回合还未分胜负。只是两人分开后再聚拢时,秦琼突然将双锏一手正握,一手反握,遇着薛亮再次攻来的一枪,骤然如巨口一般,双锏同时砸在虎头枪上,震的薛亮虎口发麻赶紧又握紧枪身。然而就是这短暂时机,秦琼已将右手反握之锏竖起,左手正握之锏斜置,交叉着向前推了过来。
    薛亮本想将枪抽回,但是估计到秦琼也在向前,抽回的速度若是跟不上秦琼推进的速度,那还是无济于事,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可若是向一旁挪开枪身,由于枪身正被双锏压在秦琼外侧,向右没有分毫之地,向左只能顺着斜锏向下走,更是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然而秦琼此时又已逼至身前,斜锏正顺势扫来,薛亮只好用力抬起枪身,以枪身斜挡在身前。哧哧哧!一声刺耳响起,秦琼斜置的左锏攀着枪身而上,眼看着就要刮到薛亮的手指却突然停住,右手竖锏也趁机猛力砸在枪身之上。由于此时薛亮的虎头枪一端握在手里,一端已经落在地上,巨大的反弹力震的薛亮再也握持不住,松手向后退了几步,而秦琼的左手锏,也在此时停落在他头顶。
    “承让!”秦琼收回双锏,待薛亮调整好身体,两人一同去向杨林复命。
    “好锏法!秦琼,以你的武功,在唐壁手下做事,实在可惜,你可愿到本王帐下效力?你若愿意,本王这就可以休书一封回复唐壁。”杨林越看秦琼越是喜爱,他真怕秦琼会拒绝掉,但人各有志,秦琼若真不愿意,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启禀王爷,此事容秦琼回去与母亲商议后再做决定,而且秦琼已经答应萧公子,清明之后要护送他们回洛阳,如此折返,算起来怎么也要十五日,十五日之后,秦琼定当回复王爷。”
    得道秦琼的回到,杨林对秦琼更加赞赏,夸赞道“嗯!如此也好,忠孝信义,乃男儿立世之本,我就给你十五日,到时候无论你做何决定,本王都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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