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整片大陆化作平等的八份,分别授予了八大家族的家主,八大家主再把土地一级级地划分成公爵、侯爵、伯爵、子爵四个级别。如果某个人修炼达到了子爵级别,就会得到一块土地,如果他达到了更高的级别就会得到包括这块土地在内的更大的土地,并且这个人可以安排子爵级别的人管理伯爵底下的子爵级别的土地。
创世神一看:这法子有用,他就乐呵呵地去追求更高的境界去了,留下八大家族在这替他管理这片大陆。
但是后来,控魂师的人数渐渐多了起来后,这招法子没法用了,没那么多土地啊,而且很多一心沉浸在修炼的控魂师并不喜欢要土地,也不喜欢享受万人听服的感觉,于是八大家主开了个会,商议着这城主啊,谁爱当谁当,别逼着谁一定要当。
于是这个城主的选拔制度就变成了现今这样。拿一个子爵城市举例说明的话,一个人达到了子爵的实力,并且他想成为一个城市的城主,那么他可以找那些城主刚好要卸任或者做到期满的城市参加比试争取成为城主。
这是个大背景,吟游诗人吟诵的这位女英雄正是君无焰现在脚下所站着的子爵城的城主的妹妹,名为辰晚风。
“这人和人相处啊都那么容易出毛病,别说两个城市了,更别说有人故意找事了。”年轻的吟游诗人姑娘一边叹息着一边拨弄琴弦,两人身后的池塘水随着琴音不断地跳动着。
“故意找事?”君无焰有点不明白,“谁故意找事?”
诗人的目光投向了虚空的远方:“就是隔壁城市,罗安城的那个城主,他一直觊觎我们城市的矿产,有一天他就故意挑了一个理由引发了两个城市间的战争。”
关于这间城市的矿产,君无焰也有所耳闻,石家所经营的石材生意也算矿产的一部分,毕竟子爵级别的城市也是要给伯爵城市缴税的,矿产也算税务的一部分,折合金钱上供。
君无焰道:“我记得两个城市间如果有了纠纷,是要上报到伯爵那去进行评断的。”
吟游诗人摇了摇头:“那前提是两个城市都隶属于同一个伯爵的情况下才能如此做,但是那一次不是的,两个城市分别属于不同的伯爵,那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战争。”她说的很轻很淡然,但是君无焰却明白,战争,从来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一笔带过的事,期间必然会流血会纷争会死人,造成无数的悲剧与惨剧。
君无焰问道:“那么她,做了什么?”
诗人回答:“当时对方的实力比我们这边要强出不少来,本以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但是晚风阁下在最后的一战中单枪匹马地冲入了敌阵,自爆重创了对方的城主还有对方最主要的战力,这才守住了城。”
君无焰感叹:“的确是一位英雄,令人折服。”
因为只要一旦战败,这座城市就要成为另一座城市的附属,同为子爵级别的城市却成为对方的附属,一则证实城主的没用,二则该城市依然还是属于原伯爵城市的附属,还要继续给原伯爵领主缴税,这就要缴两份的税收,平民的压力无疑骤增。
辰晚风守护住的不仅仅是一场战争的胜利,更是一座城市所有人民的生活水平的不变。
城主专门为了他牺牲掉的妹妹建立了一座雕像,就建在主城的中心,只要他还在位一天这座雕像就屹立一天,君无焰专门地向吟游诗人问清了雕像的具体位置。
离得很远,便见到一座两层楼高的女子雕像,雕像雕的栩栩如生,甚至连一根睫毛都看得清,雕像的女子合眸,双手在身前抱拳,微微地低头,仿佛是在祈祷着什么,也许是在为这座城市祈福吧。
君无焰在摊贩处买了一束花,置放在雕像的脚边,那里已经摆满了数不清的花束,看来有很多人来此送上敬意过了。
向这位女英雄致敬过后她没有什么继续再逛的心情了,再者也逛的够久了,于是便打道回府,沿着原路回了旅馆。
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扑到了床上的时候,本想可以睡了,但是一种被窥视着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坐起身,召出命魂,四下警惕地打量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一会后,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但是君无焰这下可不敢掉以轻心,她小心地下了床,推开了窗户,准备一有不对就跳窗跑路。
然后,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君无焰被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大跳,在开门与跳窗之间犹豫了一下,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炎炎,是我。”
绝影?君无焰一下放下心来,一把拉开了门,看见真的是他后张嘴抱怨:“你搞什么,刚刚你在我房间里吧?没事你尽吓唬我做什么?”
绝影抬手给了君无焰一个脑嘣儿:“我要不吓吓你还不知道你警惕性能有这么差,回来什么都不看直接躺床上去,你以为你还在石家呢?”
绝影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猛然划过君无焰的脑海,是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警惕性?这要是作为卧底来说是绝对不合格的,她的卧底老师知道她所作所为大概也会被气死吧。
可是……她的卧底老师是谁来着,又教过了她什么?她作为吴焰的那个半魂的记忆……仿佛正在被她一点点地遗忘。
这个状况让君无焰有些恐慌,谁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记忆,即使那份记忆不是很美好,但是那是她的记忆!只有她才有权选择该去选择忘记还是铭记,这样子莫名其妙的失去的感觉太让人觉得恶心了,然而更恶心的是,她完全没有办法阻止。
见君无焰的神色不太正常,绝影皱了皱眉,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毕竟这还是个孩子,从未有过任何的历练,说这些也许还有些早了,于是他放缓了语气:“好了,我不是来说这个的,你还小,这些以后都会慢慢教你的。”
“不是的,绝影,我……”君无焰张口欲言,却又慢慢地闭上了嘴,她能说什么,她要告诉绝影自己有一半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吗?可是那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呢,绝影又会怎么看她?
绝影在等她的下文,却迟迟等不来,不由得奇怪:“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
君无焰摇了摇头:“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态度太奇怪了,明明有话想说,却又转了主意,绝影不明白,但是转念一想大概是什么实在不好说的事吧,便也没再多问,只是说了自己找她的目的:“炎炎,我要走了,去闭关,也许你有很长时间会看不见我。”
君无焰没想到绝影会说出这样的决定来:“怎么会,一定要走吗?可是你的伤……”
“我身体上的伤已经没有问题了,主要是灵魂,所以才要去闭关,反倒是你,还没让无渊给你全身检查一遍?”绝影四两拨千斤地就把问题转到了君无焰身上,“无渊也是,真是够粗心的了。”
君无焰下意识地为君无渊辩解着:“跟哥哥没关系,是我没告诉他我还有伤的事。”
控魂师的身体自愈能力也会随着变强而增强,她身上所受的伤本就不致命,现在也愈合了五六分了,再过两天应该就能全部愈合了,何况绝影当时还命垂一线呢,谁还记得她啊。
当真是没见过这么对自己不上心,她真是不知道一个医师有多难求,绝影叹气:“让无渊尽快地把你身上的伤都给治了,另外你家发生的事我会告诉无渊,你也不要向无渊再说什么了。”毕竟这件事还是由他这个局外人来说比较合适,如果是由君无焰来说明,只怕会带上她个人的主观情绪,两人的情感如果引起共鸣,两个人都会难过,这又是何苦。
君无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
见她明白,绝影便也放了一半的心,他的使命也已经结束,还多操了很多多余的心,绝影自嘲地笑笑,他几乎有点不认识自己了,他几时成了一个老妈子了?摇了摇头绝影起身:“那好,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炎炎,你保重。”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接下来君无焰的人生引导就该是君无渊的活了,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等等,”君无焰喊住了绝影,迟疑地小心地问,“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毕竟绝影算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如果就这么再也不见,那就太可惜了。
绝影权衡了一会,最终还是狠心地摇了摇头:“算了吧,炎炎,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然后黑影从他脚底升起,他迅速地消失在了黑影之中。
“等等!”君无焰追过去,“为什么?”明明哥哥就可以与他自由地见面,她却不行?她和哥哥有哪里不一样了,不带这样的双重标准啊?
人都走了,自然是没有人回答她的,君无焰恨恨地跺脚,她回头要是逮住了绝影,非得问明白了不可。
不过不要紧,跑了一个绝影不还有一个君无渊吗?她真的是要好好问问她家兄长这几年在外头到底做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