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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他的预料,纪遥竟真的将晏双放开了。
    在纪遥放手的一瞬间,晏双转过身,没有任何停顿地扬起了手。
    “啪——”
    巴掌落下的清脆声音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
    晏双打完没看纪遥的表情,转过脸对再次震撼到失语的盛光明大声道:“对不起,这婚不结了,我要跟这王八蛋走了。”
    他说完又回过脸,纪遥的脸在黑夜中也帅得很鲜明,白皙的脸被他扇得浮起了红痕,此时正死死地盯着晏双。
    晏双向他比了个中指,顶着海风走到跑车前,回头大声道:“那个抢婚的,你上不上车?!”
    盛光明眼睁睁地看着车在他面前绝尘而去。
    短暂的幸运终究还是离他而去了……
    与他预想的一样。
    像那个歪了的领结。
    不匹配就是不匹配。
    晏双人缩在跑车里,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了劲。
    妈的,冬天的海风真冷,把他今天精心梳理的小分头都吹乱了。
    车开得极快,除夕夜的海边公路空旷无人,车速快得晏双在车里都感觉快飘起来了,他扭过脸,“停车。”
    纪遥充耳不闻,仍是将目光投向茫茫的黑夜,车速丝毫未减。
    按照古早狗血剧情的走向,晏双现在应该伸手去抢他的方向盘,然后车在公路上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来回抖,走出s型后“嘭”的一声撞树,两个人一起被送到医院抢救,醒来后必有一个失忆,随后虐恋情深。
    晏双:达咩,他还要留着他的肾和眼角膜。
    晏双收回眼神,伸手惜命地抓住了安全带。
    一路,纪遥都没开口,漆黑的夜色中隐约有了光亮,晏双靠在车窗上费力地向前看去。
    刺眼的光亮之中,隐约有人在奔跑,还有巨大的风声。
    靠得近了,晏双终于靠清楚了。
    这是郊外。
    他的面前停了一架飞机。
    晏双:卧槽,不愧是超级贵公子小纪!一出手就是大灰机!
    车辆在前面人的指挥下停在了飞机前,纪遥下了车,绕到侧面亲自给晏双开了车门,把人从车里拽了下去。
    “少爷,都准备好了。”
    晏双的西服后领被纪遥攥在手里,像只被命运扼住后颈的小猫咪,他认出了和纪遥打招呼的是纪文嵩身边那个极有眼力,之前配合过他演戏的小保镖,此时他正对纪遥摆出极为恭敬的神情。
    他震惊地仰了下脸,只看到了纪遥棱角分明的下巴。
    晏双几乎是被挟持着上了飞机。
    “纪遥……”晏双被按到座位上,纪遥正给他系安全带,听他说话,眼神狠厉地瞪了过去,“闭嘴。”
    晏双:“……”有本事以后别求着爷说话。
    这是架小型的私人飞机,纪遥安顿好晏双之后,随即便在晏双身边的座位坐下。
    飞机上立刻响起了五分钟后预备起飞的广播。
    晏双忍不住道:“你要带我去哪?”
    “下地狱。”
    晏双:“……”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五分钟后,飞机准时起飞了,晏双透过身边的舷窗,低头看到了不远处有数辆车打着车灯正向飞机起飞的地点赶来。
    晏双:这奔私的,还挺隆重。
    进入平稳飞行的广播传来后,他身边的纪遥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直屏着的劲泄了,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他立即又恢复了惯常那般凌人的高傲,他解了安全带,伸手直接掐了晏双的下巴,将人的脸扭了过来,语气有些愤恨,“你就这么等不及?”
    晏双:?
    劈头盖脸的说什么呢。
    “纪遥,你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晏双甩了下下巴,没甩动,也去解了安全带,伸手去拽纪遥的手腕,“你他妈放开我!”
    纪遥的手臂铁铸一般毫无动摇。
    盛光明虽然是拳王,但对晏双从来都是百依百顺,晏双除了被他抱着边走边x的时候,会感觉到这个人强大的臂力和腰力外,从来对他的力气没有太大的概念。
    晏双挣扎了半天都没挣开纪遥的手臂,自己倒是累得半死,干脆放弃了挣扎,用眼神对着纪遥那张脸骂脏话。
    相信纪遥这样的天才一定能读懂他的眼神。
    ——然后纪遥就亲了上来。
    纪遥的嘴唇是凉的,贴在唇上,晏双像吻了一块冰,下巴被死死地扣住,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温热的舌尖强硬地撬开了他的唇。
    舌头交缠上的一瞬间,彼此的呼吸也变得重了。
    掐住晏双下巴的手力道逐渐松了,顺着下巴一直抚摸到修长脖子上那颗小巧的喉结。
    晏双正在吞咽。
    吞咽他们交换的唾液。
    喉结也顺着他的指尖上下难耐地滑动着。
    这样的晏双,这样在他的吻中难以自拔的晏双竟敢嫁给别人?
    纪遥越靠越近,整个人都从自己的座位探了出去,将晏双困在了座位与他的胸膛之间肆意亲吻。
    掌心忽然用力,纪遥单手掐住了晏双的脖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冷干燥的唇在湿吻中变得鲜艳,他冷道:“你喜欢他?”
    晏双脸色绯红地半躺在座位上,双眼浮现出淡淡的雾气,神情有些迷蒙,“哪个……”
    纪遥:“……”
    他真恨不得掐死他!
    “你要跟他结婚,”纪遥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你喜欢他?”
    晏双眼中的水雾逐渐散去,他沉默了良久,神情悠远,显然是在想纪遥口中的那个‘他’。
    纪遥再次逼问道:“说话。”
    晏双:呵,他就说他会求着他说话的。
    “是,”晏双直视着他,语气认真道,“我喜欢他,我愿意跟他过一辈子。”
    胸口像要快呕出血般酸涩又疼痛,纪遥抿着唇,半晌才挤出了两个字——“撒谎。”
    晏双:“我没有……”
    他没说下去,是因为纪遥用膝盖抵住了他。
    “那这是什么?”
    纪遥神色冰冷,“你对谁都可以?”
    晏双不甘示弱,“你呢?你还不是一样?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秦卿……”
    “别提他!”
    纪遥冷喝了一声。
    在晏双惊疑的目光中,他顿了顿,又道:“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晏双:“……”
    不逼逼了,开揍吧。
    晏双张口就咬住了纪遥的手腕。
    他咬得很用力,几乎是瞬间他就闻到了血腥味。
    纪遥由着他咬,脸色不变,甚至还将膝盖抵得更深。
    晏双闷哼了一声,他松了嘴,呸了一声,瞪向上方的人,恶狠狠道:“这是替我老公咬的!”
    纪遥:“……”
    “你再说一遍。”
    “这是替我老公咬的!”
    “再说一遍。”
    晏双知道纪遥又要开始玩无限月读那一套,他今天还真就奉陪了,继续瞪着眼睛,大声道:“这是替我老公咬的!”
    纪遥没再重复了,他用流着血的手腕掐住了晏双的脸颊,“替你的谁?”
    “老公!”晏双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可以,”纪遥反手盖住了他的嘴,俯身盯着晏双的眼睛,“我同意代替他。”
    晏双:“……”滚哪!
    晏双边扒他的手边踢他,却反被压得更紧,那股优雅的冷香将他从四面八方困得死死的。
    嘴唇落下,晏双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又是冰凉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睑上。
    “新年快乐。”
    晏双停住不动了。
    纪遥松开手掌,在晏双骂街之前明智地堵住了晏双的唇。
    飞机正在高空中穿越云层,窗外一片漆黑,星云交错,无比安静,唯有接吻与心跳共振,鼻尖抵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是爱是恨,在黑色的天空下都分不清了,纪遥的眼中映衬出晏双的脸。
    他第一次向跌落在地的他伸手时,未曾想过会与他发生这样多的事。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不可捉摸。
    永远到底有多远,纪遥也说不清。
    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开始,一直到生命的终点,那或许就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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