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晖成终于起身,搁下了锄头,同两人道,“明儿帮我去买几样种子。”又进屋拟好了单子交给管家,管家看到上面的芍药,月季......才明白,将军是想改造这个院子。
这院子确实是太荒废了。
管家当他是嫌弃,忙地道,“将军身份尊贵,不必亲自动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奴才们来办就是......”
江晖成没应,回屋后继续折腾他的画。
屋内的油灯,半夜才熄。
第二日管家一早就去将东西给他买了回来,去敲门,人又不见了。
沈家的小厮也不在。
管家出去买东西的那会,江晖成已经叫上了小厮,直接去了沈家,说是找大夫人拿些东西。
昨儿沈烟冉回去应付完一群小崽子后,便同大夫人说了,今儿西南药材行的少东家要来,大夫人虽不懂医,但也知道西南药材行是沈家的贵客,不敢怠慢,今日一早便让人去准备酒菜,好生招待。
沈烟冉昨日给小厮回复的是巳时,陆梁便巳时赶了过来,不早也不晚。
大夫人先回去接的人,客气地将人请到了前厅,问了几句场面话后,沈烟冉才赶了过去。
今儿依旧是一身浅粉,院堂里芭蕉抽出了新芽,暖暖的阳光洒下,如同被雨水洗过,干净又亮眼,陆梁闻到声音,目光往前一瞧,正好瞧见了一道亮丽的身影从一团翠绿的芭蕉叶中绕了过来。
片刻后,身影终于踏进了门槛,“陆公子。”
陆梁起身回礼,“四姑娘,叨扰了。”
“陆公子,请。”
陆梁入座后,沈烟冉才挨着大夫人的身旁坐下,道他事情紧急,主动问道,“不知陆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若有用得着我沈家的地方,公子尽管开口。”
陆梁这才微微点头,起身拱手道,“不瞒四姑娘,在下确实有一事相求,今日收到家父来信,说家中祖母身子突然抱恙,已寻过不少大夫,都未能查出病因,幸得陆某巧合之下卖给了四姑娘一个人情,今日才贸然前来相邀,不知四姑娘可否移步随我去一趟江南,我陆家上下,定会感激不尽。”
沈烟冉没料到是这事,面色微微露出了诧异,大夫人也愣了愣。
这是大事。
且沈家就算出诊,也不会让沈烟冉一个许了亲的姑娘前去,还是跟个年轻公子......
大夫人为难地笑了笑,正欲说要不再等几日,等自己那口子回来了,让沈家大爷跑一趟。
陆公子却又道,“家父早已听闻四姑娘在幽州的事迹,甚是赞赏四姑娘的医术,祖母年岁已高,本也是半截身子埋进土之人,可身为子孙,依旧想尽自己的全力,能为其多争取一日便是一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夫人倒是不好开口了。
身旁的沈烟冉接过了话,“陆公子不必客气,请座。”见陆梁坐了下来,沈烟冉又才问道,“不知老夫人是何症状。”
“陆某也是今儿才收到的信鸽,家父信上只说不愿进食,旁的陆某在外,也不得而知......”陆梁说完,又从袖筒里掏出了一封请帖,“原本家父本次让陆某来芙蓉城,也是打算前来拜访沈家,邀请四姑娘到江南参加今年的医者大会,这等大事,本应等到沈老爷回来,我再拜访才对,不料生了变故,实属唐突,还请四姑娘暂且收下,去与不去,陆某都能理解,也不影响陆沈两家关系修好,四姑娘不必太为难。”
沈烟冉:......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谋算去江南,参加医者大会的事,殊不知今儿帖子就递到了自己跟前。
正要起身去接,大夫人抢先一步替她接了过来,“有陆公子这份心,老夫人必定能度过难关,帖子我们先收着,只是四姑娘到底是位姑娘,且还许了亲,如今沈家没有一个当家做主的,就我这一个妇人在,实属做不了主,不过陆公子放心,我这就让人前去接应父亲,届时即便四姑娘不去,家父也定当会走.....”
大夫人的话还未说完,门外的丫鬟便走了进来,俯身在其跟前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大夫人神色有些为难,思忖再三,还是对陆梁赔礼道,“陆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大夫人匆匆地出来,那丫鬟又才说道,“将军说有急事要找夫人,奴婢只得进来打断了夫人。”
“人在哪。”
“就在前面.......”
大夫人一走,屋内就只剩下了沈烟冉和陆梁。
适才若不是大夫人相拦,说了那番话,依沈烟冉的脾气,恐怕当场就接了帖子,应了下来。
大夫人说完了那番话,沈烟冉倒是不好说了。
她总不能同人家说,“没关系,就算许了亲,我也不认同这门亲事,我能去......”
“四姑娘不必为难,今日是陆某太唐突了。”陆梁看出了她眉目间的犹豫,也听出了大夫人话里的意思,来之前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四姑娘若有机会,下个月不妨来一趟江南,虽没几人能比得上四姑娘的医术,但胜在天南地北的医者齐聚,有不少沈姑娘从未接触的领域,说不定更能启发四姑娘,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药材,江南的景色也不错,沈姑娘若是想乘船,江南也有,且还便宜,即便是包船,也不用花上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