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滞留戏水,给了大秦帝国喘息的机会,这也是大秦帝国第一次,被敌人攻破函谷关,将帝都咸阳暴露在叛军的兵峰之下。若不是戏水之畔的京师军,在西岸严阵以待。恐怕大秦帝国早就覆灭,这个天下也早已改朝换代。胡亥清楚,今时不同往日,有了韩信与项羽的横空出世,函谷关绝不能再被攻破,要不然关中失守,大秦帝国必将岌岌可危。所以在整军之际,胡亥不由得想起了那支精锐无双的京师军,那是大秦帝国最精锐的一支大军。就算是中尉军都不能比拟,只可惜中尉军自始皇驾崩,他们的存在,便只是守护骊山陵。……“哗啦啦!”旌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声音极大,就像是在下一刻,将旗面撕裂,将秦军将士受到的郁气,在这一刹那间释放而出。就连瘦马,病卒,在这一刻,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惊天杀伐。胡亥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秦军军魂未灭,有朝一日他一定会重现秦军的虎狼之威。“子陵。”看着堂弟,胡亥清楚,势到如今,他除了仰仗宗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陛下。”“由你率领一万精锐大军,火速南下汉中郡旬关,防止刘季大军溃败之后,转道入汉中。”“是。”……嬴陵率军而出,带着决死之心,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向着汉中郡而去,那是大秦故土,老秦人的荣耀。支离破碎的山河,已经倒塌的荣耀,嬴陵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目送嬴陵离去,胡亥看了一眼底下的大军,沉声,道:“诸位将士,在我们的前方就是武关,是浩荡而来的关东反贼。”“在我们的后方是帝都咸阳,是我们的亲人,告诉朕,面对敌人,该当如何?”……“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四万大军振臂高呼,巨大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成了大秦帝国最后的呐喊,胡亥从这一番怒吼声中,听到了不甘,听到了愤怒。这便是热血尚武的秦军,对于一切来犯之敌,只有两个字战斗。……胡亥振臂高呼,镇秦剑就是秦军的精神,巨大的声音响彻军校场。“留下五千大军,拱卫咸阳,其余大军随朕南下,让关东反贼见识一下大秦虎狼之师的无双锋锐!”“是。”……峣关。胡亥极速行军,率领大军直逼峣关而去,他心里清楚,就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刘季进逼武关就在此时。可以说这一次行军,就是秦军与反贼之间的争夺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守关中,重铸大秦就看今日。……“臣言和见过陛下!”胡亥目光如炬,看着峣关守将,历史上就是因为言和中了张良的计谋,导致峣关被破,刘季大军长驱直入。三世子婴,无兵可用,无险可守,被迫无奈开城投降。“言将军,峣关之中还有多少大军?”对着皇帝陛下的凌厉目光,言和眼底掠过一抹凝重,朝着胡亥肃然一躬,道:“禀陛下,峣关之中只有一万大军。”“由于峣关处于蓝田与武关之间,故而屯兵并不多。”闻言,胡亥心头松了一口气,如今武关尚未攻破,秦军尚有一线生机,只要他把握住,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言将军,大势如此,大秦帝国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我等老秦人绝不能坐以待毙!”“试想一下,楚人破关而入,我们的父老,我们的妻儿又该是怎么样的下场!”言和清楚胡亥所言不假,大秦帝国统一天下,与六国之仇,如山高,似海深,如此滔天仇恨,只有杀戮才能洗刷。心中念头闪烁,言和朝着胡亥再一次肃然一躬,道:“请陛下下令,臣愿与峣关共存亡!”“将军不必如此,有朕在,大秦不会亡,这万里河山,只能有一个名字,那便是秦。”胡亥看着言和,沉吟了一下,道:“朕决定亲自坐镇峣关,统帅大军与反贼大军决一死战。”“只是我军数量不多,朕决定以言将军为主帅,统帅驻扎在蓝天的三万大军火速入汉中郡。”“为朕,为大秦守住汉中以及巴蜀,不知将军有没有信心?”言和心中犹如过山车一样,他原本以为胡亥会夺了他的统帅之位,却不料给了他巨大的馅饼。一时间,将言和砸的晕乎!“请陛下放心,臣在巴蜀在,臣绝不会后退半步,令大秦蒙羞!”深深的看了一眼言和,胡亥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镇秦剑解下来,递给言和,道:“言将军,这是镇秦剑,今日朕将其交在你的手中,希望你不要埋没它。”“嗡……”这一刻,言和握剑的手都在颤抖,这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因为历朝历代,只有秦国的战神才有资格佩戴镇秦剑,武安君白起长平之战时就是佩戴此剑。王翦率领六十万大军伐楚,同样也是佩戴此剑,同样的言和还记得镇秦剑的最后一位佩戴者——蒙恬。不论是北上击胡,却匈奴七百余里,还是统帅三十万九原大军,兼任内史最高警备长官,蒙恬就是配戴镇秦剑。言和心里清楚,他接过的不仅是一柄剑,更是秦军的荣耀。“陛下,臣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绝不会辱没镇秦剑!”“嗯。”微微颔首,胡亥看着言和,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朕相信将军不会辱没镇秦剑,也不会辱没秦军!”……言和名声不显,又有贪图便宜的毛病,他根本没有资格接手镇秦剑,只是胡亥清楚,想要整合峣关中的秦军,这样做势在必行。他必须要让言和这个不稳定因素,离开峣关,而且是心甘情愿的离开。唯有如此,他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整合峣关大军,同时让巴蜀之地,拥有一定的战力。心中念头一转,胡亥,道:“言将军,此去巴蜀,可征兵五万,但是士卒皆需自愿,大军不得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