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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金知蝉在暗中运作绸缪,县衙门前的闹剧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轻易散场呢?
    没有鼓槌?
    没有鸣冤鼓?
    没关系,第三个上去的,却是个没了双腿的男人,他是被铁平安排的其中一个兄弟亲自背负到县衙门口,这位兄弟完成任务,便迅速离开了现场,径直出了新丰县城的城门。
    看热闹的百姓一看,好吗?
    这个男人站都站不起来,即便鸣冤鼓还在这里,也无法敲响,可是,他手中拿着的却是一面铜锣和一个小木槌。
    铜锣虽小,用料也简单,可是,失去了双腿的男子拼了命地敲起来,铜锣发生的声音竟然拿比那面放置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鸣冤鼓还要大。
    这下子,围在县衙周边看热闹的新丰县百姓都被逗乐了。很显然,刚才那几个衙役纯粹是做了无用功,即便鸣冤鼓还在这里,敲锣的这个男人也根本就用不到,不是吗?
    很快,县衙大门又被打开了。
    从县衙大门出来的衙役,还是那哥几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了,而是一个个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屁股,满脸怒气却又无奈地看着县衙门口。
    这还有完没完了?
    “铁叔,你看他们的样子,十成十肯定是那位县令嫌这几个衙役办事不利,给他们每个人,送了一盘新鲜**的竹板炒肉。”金知蝉坐在铁平的肩膀上,捂着小嘴,低声调侃道。
    “呵呵呵!”铁平只是低笑了几声,并没有说话。
    这一次,那几个衙役倒是学聪明了。
    并没有先去管那个仍然在敲锣的男子,其中一个长相较为老成的衙役上前一步,冲着围观的百姓拱了拱手,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只是哪位整蛊我们兄弟,我等先这里向诸位陪个罪。有什么话,咱们可以私下里商量,千万不要再让人在衙门口闹事了。县太爷说了,今天闹事的人,谁都别想活着从县衙出去。”
    他这话半是求饶,半是威胁。
    可金知蝉和铁平怎么会理会他们这些小卒子呢?
    旁边一个长得挺凶的衙役见一直没人答复,怒吼一声道:“王八羔子的,有本事你直接冲着县太爷去,拿我们兄弟开涮,究竟想要干什么?”
    时间还早,这才哪到哪啊!
    见没有人应声,这几个衙役只好有气无力地将无腿男子抬进了县衙,这次,他们连县衙的大门都懒得关了。
    ……
    接下来,县衙门口就像戏班子一样热闹非凡。金知蝉一真得把整个戏班子里的乐器都搬到了县衙的大门前。
    第四个,唢呐!
    第五个,一个小铁钟!
    ……
    第九个,云板!
    跑到县衙门口告状的人并不都是残疾,可这些男女老幼状告的人都相同——此人正式今日的主角之一东平里里魁黄有仁。
    “宁大人,难道还要继续看下去吗?”人群当中,一个身高八尺,仪表堂堂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他身边一个短头发的男子说道。
    没想到对方去丝毫不为所动,心平气和地说道:“窦侯爷,稍安勿躁,这才是刚刚开始,本官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蔡有德是多么的有德行,他又究竟能够忍多久。”说完这句话,此人有意无意地朝着金知蝉的方向扫了一眼。
    古代华夏人,从小到大都不会剪掉自己的头发。凡是看见秃头或者短发的,此人不是天生的秃子,就是罪犯。
    髡刑,就是古代华夏剪去罪犯头发的一种刑罚。
    这个短头发的男子,鹰钩鼻子,满脸的肉筋,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谁被他看一眼之后,都会感觉到浑身发冷。
    “那好,你不也愿意去,就由本官去结束这场闹剧,实在是太有伤朝廷的颜面了。”窦侯爷闻言,气得一甩袍袖,就准备走出去。
    “窦侯爷,本官突然想起,你的身份似乎与这个案子有些关碍,我劝你还是不要强出头为好。”
    窦侯爷闻言,猛然回头问道:“呵呵,听说这个蔡有德原配夫人,姓窦。”
    一句话足以,窦侯爷无奈地止住了脚步,又退回到这位宁大人身边。
    待到第十个告状的人粉墨登场的时候,新丰县县令终于撑不住了,此人真得是一个戏子,腰间悬挂着一个腰鼓,载歌载舞地在县衙门口是又唱又跳。
    “天杀的黄有仁,鸡鸣他杀人,白天他破门,下午他咬人,夜闯寡妇门,半夜挖人的祖坟!……”
    听完衙役的回报之后,蔡有德再也撑不住了,他不得不派衙役在县衙门口发出告牌,称其突发疾病,近日不能理政。百姓若是有什么案子,可以去找县丞办理。
    蔡有德这是打算祭出‘拖’字诀,想将之前的案子全部迅速了结,到时候,之前那些已经进了县衙告状的人,全都会被他想方设法的杀死。如此,就真得死无对证了。
    金知蝉岂能让他如愿,立刻指示剩下告状的人全都围在县衙的门口,大声叫嚷着:“县令大人,您既然选择告病,那么,就应该立即将刚才进去告状的人全部施放,交由县丞审讯。如果,县令大人不放人的话,那就应该立即开堂继续审理案子,何况,我们这么多苦主这次前来,要告的就是黄有仁。”
    这次不单是前来告状的人围堵在县衙门口,就连新丰县的百姓也都气势汹汹,看样子,蔡有德真得不给一个说法的话,他今天就不要想闭衙。
    “窦侯爷,这时候,才是你我上场的时候,走吧!”这位宁大人热闹看完了,便对身边的窦侯爷说道,说完,他便带着人挤开了百姓,走进了县衙。
    这位窦侯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在对方身后。
    “铁叔,刚才有好几个人走进了县衙的大门,打头的那个人,他头上的头发似乎被人剪了,你听说过此人吗?”金知蝉本就坐得高,眼睛又尖,她抢先发现了那位宁大人奇怪的头型。
    “头发被人剪了?”铁平知道,如果二小姐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受了髡刑。可问题是,既然是犯人,又怎么会那么从容不迫的进入县衙呢?
    难道是他?
    铁平猛然间想到一个人,绝对不可能,那个人已经注定无法在朝中立足了。
    他连连摇头,似乎想将刚刚想到的名字抛出脑后,经过再三思虑,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将自己不靠谱的猜测告知二小姐。
    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从那人进去没有一刻钟,方小六便突然跑了出来,一看他们,便连忙跑到他们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小姐,平哥,案子审结了。黄有仁判了满门抄斩,他那三个兄弟也没有逃脱。县令蔡有德背叛了斩立决,明日正午便问斩……”
    “猴子叔叔,刚才是谁进入县衙啦!”结果什么的都不重要,金知蝉明白其中的关窍,刚才进入县衙的人才是案情反转的关键。
    一听到这个问题,方小六先夹紧了双腿站直了,又在自己的大腿上重重地掐了一下,鲜红的舌头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才哆哆嗦嗦地应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宁……”
    “宁,什么宁,难道还能是宁静不成?猴子叔叔,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婆婆妈妈啦!”抱怨了几句,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人,金知蝉突然目光一凝,说话的语气也沉静了下来,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猴子叔叔,看来,你这次冒失的举动,把我和铁叔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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