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中周白虎姬茷来了,汝南最受尊重的王妃,静妃也亲临驿站,于后花园办起了赏月之会。
巴蜀虎贲将军刘永的风头,盖过了主君巴蜀王子刘舍。
刘舍是夜宴的主人,理应坐于主席。然,汝阳是蔚蓝白虎的王城,主席台上,并列两席。
姬茷据左上位,刘舍坐右下位。
永将军……王奇山,原来的位置是刘舍之后的偏席,却被渔阳候盛情相请,与他并坐主席台下左侧第一席,主宾席。
刘舍领导三巡开宴酒,各城城主、王侯饮罢,排着队前来敬酒、攀谈。
他们经过主席两位贵人后,纷纷来到宾席,与吕正和永将军,对饮一杯。
他们都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蔚蓝白虎,欲招巴蜀虎贲将军为赘婿,据说,已得到了刘舍王子的默许。
刘永是巴蜀王室旁支,巴郡郡守刘观的三子。
按照巴蜀汉制,他的父亲刘观已失去了王爵,只一世袭侯爵。
刘永是三子,没有继承权,只能算是刘舍王子的幕府将领。
这样的身份,原本没有问津中周大公的爱女,姬蔓楚郡主的资格。即便是入赘,也算高攀了。
据说,静妃颇爱永将军之才,说服姬茷大公,有意将姬蔓楚郡主的虚封之地蔡城,赠予他们。
蔚蓝白虎治下有七城,蔡城是北方重地。
永将军,将为蔡城将军,可独掌五千兵马。
这样的身份,在蔚蓝中周,也算个大人物了。
王奇山被流言袭扰的不胜其烦,却不得不接受众贵人的敬酒。
夜宴的第二项刚进行完,王奇山已然喝下了百十爵酒。虽然都是淡酒桃花春,也有点晕了。
吕正被拖累,早早地不胜酒力,不得不以袖遮面,伏案休息。
王奇山看着在主席台上得意洋洋地与姬茷应酬的刘舍,恨不得瞬移过,扯烂他的大嘴。
按照礼仪,坐在主客席和主宾席是属于贵客,宴会的前三项未进行完,贵客不得离席。
王奇山好容易熬到主客位的汝阳候姬留巡礼完毕,欲借尿遁离席。
有女官来到,言说静妃请渔阳候吕正、巴蜀王子云飞、虎贲将军刘永,至后花园茶叙。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舍带头,吕正携手王奇山,离席转去后花园。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子时,王奇山出现在山谷之中。
仙人坐于松树之下,正在指点唐余丹奕道之术。
罗妃看到他,急忙捧茶相迎。
雨王早等得不耐烦,拉着他到山谷中的溪水旁,问道“雷霆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不是很顺利。”王奇山喝着荷兰果茶,脑子清爽了一些。
“遇到什么麻烦了?”雨王急问。
“三个麻烦。”王奇山喝完仙茶,身子一歪,倒卧于罗妃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雨王担心地问。
“在那边喝多了啊。”王奇山答道;“第一麻烦是刘舍王子,那家伙太‘枭雄’,简直防不胜防;第二个麻烦也是刘舍引出的,中周公的贵女,姬蔓楚;我在那边,正躺在她的膝头之上。”
“你……真喝醉了?”罗妃抚着他的鬓角,担忧地问,
“不喝醉,更麻烦。”王奇山道。
“第三个麻烦?”雨王问道。
“第三个麻烦,是姬蔓楚她妈,蔚蓝白虎的王妃,静妃。她,是汝阳神使。”王奇山怕怕地说道;“我若不喝醉,已被她挑破了。”
“汝阳神使……她看破你了?”罗妃问道。“你如何确定她是神使?”
“他的天赋灵觉,可比神使。”雨王道;“若非如此,他也修不得诛仙指。与大美人你,也混不到一处。”
罗妃含羞,扭了王奇山一把。
“我们这边一进城,大概就被她看破了。”王奇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又道;“静妃用了个狠招,挑唆女儿姬蔓楚来缠我,对外放话说,要招我为婿。她,为啥搞的如此复杂?告诉蔚蓝白虎,不是更好?”
“她不敢那么做,要下地狱的。”雨王笑嘻嘻地说道;“你的殴雪君在江左镇,可曾做过那样的事?灭楚联军都打到家门口了,她也没说过什么啊。”
“神使,只能对仙人下手。”罗妃也道。
“这样啊……”王奇山有些明白了。
一个时辰前,他与刘舍、吕正进入汝阳驿站后花园,见到静妃的瞬间,灵觉被触发,猛然意识到静妃的身份是汝阳神使,被吓得魂飞魄散。
若非心有侥幸,担心自己的亲卫队,或许就瞬移逃跑了。
静妃让他讲故事,把李世民和李建成的故事,细细地从头讲一遍。
王奇山没办法,只能在银色的月光下,对着一群头顶浅露的贵女,讲故事。
讲完故事,又请他舞剑;舞完剑,又让他吟诗……
王奇山被折腾得不要不要的,偏偏心怀鬼胎,不得不做。
还好,静妃有心灌醉他,让姬蔓楚郡主不停地送酒。
王奇山趁机多喝了几杯,生生把自己给灌醉了。
“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雨王道;“她既然不仁……王十里啊,不如,弄假成真、顺坡下驴、半推半就……”
“你什么意思?”王奇山坐了起来。
“她都把鱼饵送到你嘴边了,再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作死啊?”雨王道;“你只有一条路可走,生米做成熟饭,趁酒装醉,把那个姬什么郡主给受用了。让静妃弄巧成拙了,陪了女儿又失了夫君……”
“你就不能……还是请教丹妃吧。”王奇山知道说不过她。
雨王已经南柯世界折磨得变态了。
她出的主意,句句不离风花雪月,八成与下三路有关。
好在,雨王也知道自己的招式不靠谱,去洞府外,松树旁,找机会请曾与江左神使合体的唐余丹来参谋。
王奇山趁机与罗妃耳鬓厮磨一番,低声问那边的事。
罗妃说,中周白虎的主要防务,都集中到汝阳城,她和薛飞卿在汝南城北的船上,暂时一切都好,周围没什么麻烦。
“只是;”罗妃凑到王奇山耳边,低低地说道;“昨天晚上,大书上出现了两句诗。”
“什么诗?”王奇山精神一振。
大书上的诗句,都有预言的性质。
罗妃不敢明说,以手指在他手心,悄悄画了一遍。
边画边低声道“中周的情况我不甚清楚,但,姬蔓楚郡主赠香囊,赠的很奇怪。”
“哪里奇怪?”王奇山想着大书上的诗,没太注意,语带轻忽地说道;“莫非,她在演戏?”
“她就是在演戏。”唐余丹悄然出现在眼前。
王奇山急忙离开罗妃香软的膝头,挣扎着坐起。
“神使不得干涉人间俗物,静妃若是神使,识破你的身份后,能做的只有两件事。”唐余丹恍若未见,盯着他的眼睛道;“第一件,托梦亲人。第二件,拦阻、干扰。”
“托梦,拦阻?”王奇山念叨着。
“静妃,几时决定来看你?”唐余丹问道。
“申时,刘舍王子与姬蔓楚他们到驿站,酉时,女官来驿站传怡旨,言说静妃将于亥时至驿站后花园,举办赏月之会。”王奇山道。
“神使托梦,不能托白日梦。需子时之后,才能托梦蔚蓝白虎。”唐余丹道;“静妃,午时之后方识破你的身份。她来驿站举办赏月之会,是欲拦阻、干扰于你。那时,你在做什么?”
“午时过后……我正会住处,和老狼尾巴、关姐他们开会,确定晚上的行动计划。但,风铃未动,她如何能知道?”王奇山答道。
“风铃未动……”雨王从唐余丹背后转出,问道“静妃的雎园,在何处?”
“汝阳城东五里。”
“五里、申时……你被出卖了。”雨王笃定地说道;“神使需住于城中,雎园在城外,静妃感应不到你。她午时后才得到了你的消息,来不及托梦,只能亲临驿站,拦阻你们的行动。”
“刘舍?”王奇山咬牙道。
“不一定是刘舍,他,不知道你们的行动计划。静妃坐在你们的地道口上,明显知道你们要从那里走。你们之中,出叛徒了。”雨王看向唐余丹;“丹丹,你认为呢?”
“没时间认为了。”唐余丹道;“现在是子时一刻。他应马上回去,寻机发动。目前,识破他身份的只有两人,静妃和姬蔓楚。明天清晨,蔚蓝白虎肯定也知道了。今夜若不行动,明天就没机会了。”
“是啊,我这就回去。”王奇山站起来,去请求仙人行方便,放他回去。
一杯荷兰果茶后,神清气爽,酒气全消。
子时之前,夜宴必须结束。现在已是子时一刻了,驿站之中,也不知还有几位目标人物?
雨王问道“丹丹,神使可以生孩子吗?”
“赠王十里香囊的,不是姬蔓楚,是静妃。”唐余丹看着王十里的背影,轻声道“神使还有一桩本事,附体。只能附与最亲近的人身上。姬蔓楚是她的女儿,成功率百分之百。王十里,申时见到姬蔓楚,方被识破身份。他的身边,没有叛徒。刘舍王子在雎园,没干好事。”
“我问的是,神使生孩子啊。”
雨王不满地说道。
罗妃看着雨王你,怎不关心王十里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