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起来有些疲倦,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进去说吧。”
进屋之后,朱棣看了看袁珙,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才回来,要能早几天回来,也不至于有这么多麻烦事。”
袁珙笑了笑,“我虽回来晚了,但却给王爷办成了一件大事。”
朱棣似乎不太感兴趣,叹了口气说道:“你那总有大事,这回又是什么大事啊,别告诉我,你又结交了几个朋友。”
“这次不是了”袁珙显得有些尴尬,朱棣的话里带着埋怨,他是听的出来的,这些年,袁珙为了帮自己的江湖朋友排忧解难,确实花了不少钱,但他并不觉得愧疚,因为他觉得这些钱都值得花:“我办成了一件王爷这两年一直想办的事。”
“一直想,难道是?”朱棣眼睛一亮,他顿时来了精神。
“王爷猜对了,但只有一位师傅同意见王爷一面,另一个师傅我还没说动。”袁珙笑嘻嘻的说道。
“好,好,一个也好,一个就很好了,你立了大功啊。”朱棣高兴的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袁珙笑着说道:“王爷且慢高兴,咱们得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
朱棣示意温知新出去,他此时的精神被调动了起来,说话的语调很高,将自己如何在锦衣卫衙门大闹,又怎样半夜进宫觐见皇帝,尤其是自己与父皇的对话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了他也把自己推测的朱元璋的想法也说了,最后还补充了一句:“现在不知道那边会不会再出手,但咱们要有所防范了。你们看呢。”说着转过身走到姚光启旁边,拍了拍姚光启的肩膀,双手在姚光启肩膀上使劲按了按,“今天多亏有你,要不是你反应快,又不顾自己安危去掩护张玉逃走,那后果不堪设想了。本王真是没看错人。”
姚光启被朱棣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从前很少有人这样夸他,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显得有些拘谨,然后讷讷的说了一句:“我当时只是想让张玉赶紧跑。”然后姚光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袁珙说道:“对,现在应该立刻找到张玉,不能让锦衣卫的人找到他。”
袁珙在一旁笑着说道:“这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就行了,明天,肯定能有消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王爷下一步该怎么走,咱们要赶紧拿个对策。”
朱棣几个人一夜没睡,一直会议到天亮。而京城的另一个屋子里,也有几个人一夜没睡,同样合计了整整一晚,而且同样拿出了一套新的对策。
第二天,姚光启沉沉的睡了一整天,直到快到晚饭时才起来,这一觉他睡的很香,也很解乏,起来后,洗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的,解乏了吧?中午饭都没吃,直接吃晚饭了。”
一天没吃饭,姚光启饿的紧,晚饭吃的特别香特别饱,吃完了跟洗砚说道:“这几天你正常待在府里,但不要跟你的朋友们来往了,有事没事都尽量待在这屋里,饭菜也正常端进来,端出去的时候要看起来像我吃过了一样,总之,一切看起来,都要让人觉得我还在府里,还在这个院里。”
洗砚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睁着大眼睛问道:“你要出去吗?”
姚光启没有回答,接着说道:“过几天,全府会再次出发前往北平,你还跟上次一样跟着走就行,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办的,但还是不能跟任何人提我的事,包括你爹娘,明白吗?”
“那你不跟着王府一起走吗?那我以后怎么办?”洗砚越听越糊涂。
姚光启笑着安慰洗砚:“放心,你到了北平还留在我这,只不过,我有些事要先走。”
交代完了,姚光启来到袁珙的房内,只见袁珙也刚刚吃完饭,丫头牡丹正在收拾,袁珙见姚光启进来,赶紧对牡丹说:“你收拾完了,下去就行了,今晚不用回来了。”
牡丹点头出去了,袁珙笑着对姚光启说道:“睡的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姚光启点头:“张玉那边有消息吗?”
袁珙笑着将自己床上的一身衣服递给姚光启,说道:“这还用说,我说没事就没事,我的朋友已经找到他了,他现在安全着那,不光安全,还逍遥着呢。”
虽然觉得袁珙最后一句话有些意味深长,但知道张玉安全,姚光启便放了心,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现在了,你换好衣服,咱们马上就走。”袁珙一边说,一边也收拾自己的东西。
姚光启穿上衣服,袁珙围着姚光启转了一圈,笑着说道:“你还别说,还真像个道士,只不过没本道长这么仙风道骨。”
出乎姚光启的意料,本以为袁珙会带着他走小门出府,可是没想到,袁珙居然带着姚光启朝正门的方向走,姚光启纳闷,难道袁珙要带着自己从正门大摇大摆的出去?
两个人快步穿过了两个跨院,还没到正院,姚光启就听到正院里哼哼哈哈咿咿呀呀的声音,他有些疑惑的问袁珙:“这是什么声音”
袁珙笑嘻嘻的回道:“当然是念经的声音”
姚光启问道:“念的什么经?”
袁珙一摇头:“我哪知道,我又不会念经”
姚光启被袁珙气的乐了:“不会念经,那你当的什么道士”
袁珙也笑了:“谁说当道士就一定要会念经”
姚光启觉得袁珙不光是个奇怪的人,更是个有意思的人,他喜欢跟有意思的在一起:“不会念经你算什么道士”
袁珙似乎在有意跟姚光启抬杠,他也觉得姚光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谁说会念经才是好道士,他朱元璋原来还是和尚呢,估计也不会念经,后来这不还当了皇帝吗?再说了,我只是个挂名的道士,我的真实身份是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