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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自有一番英气逼人,能成为原书男主,当然是相貌不凡。
    谢天行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唇角自然上扬,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旁人,都会让人觉得深情款款,举手投足都带着潇洒风流。
    他靠近几步,深邃英挺的轮廓令桃花眼格外有神:“原本我同师尊说,想要一道进狱峰陪小师妹,奈何师尊无论如何都不许,狱峰罡风凛冽,师妹受苦了。”
    祁念一抬手,用剑柄抵住谢天行的肩头,面无表情道:“不必,狱峰罡风对剑修修炼有益,你不行。”
    谢天行无奈笑道:“师妹,不能随便说男人不行。”
    言罢,他笑容深了些,竟是带了些欣慰:“小师妹竟会担心我能否适应狱峰环境,我真是荣幸。”
    祁念一:“忘了提醒你,我昨日进阶筑基境巅峰了。”
    谢天行一愣,便听见祁念一补充了一句:
    “现在应该叫师姐了,谢师弟。”
    他无奈地笑起来,眼神里竟又一丝宠溺:“你这好胜心,真是让人没办法。”
    祁念一:……
    好想让他闭嘴啊。
    要说谢天行这个人,让祁念一最不耐烦的一点,就是他对所有女人都是这种亲近的态度。
    明明保持着安全社交距离,但是总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尤其是在看过那本书之后。
    那本书的后期,已经成为第一仙尊的谢天行回忆起祁念一时,已然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误以为祁念一是因为心里有他,所以才甘愿牺牲自己成就他的。
    这让他对已经死去的祁念一更加念念不忘。
    祁念一觉得书里的谢天行好像有点子大病。
    她每天宠幸自己的宝贝剑道侣后宫都宠幸不过来。
    男人哪有剑有趣。
    只会影响她出剑的速度。
    ……
    前往明镜峰接受审讯时,楚斯年原本想跟她一起去的。
    他跟在祁念一身后,背着他的大剑,紧跟着祁念一,形影不离。
    谢天行看着他的动作,不动声色道:“楚道友和小师姐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不愧是青梅竹马,只是——”
    “这次审讯是我们沧寰内部机密,楚道友不便前往。”
    楚斯年丝毫不为所动地跟着祁念一,完全没理会谢天行说了什么。
    没想到,祁念一也对他说:“你先回去吧,不用跟我来。”
    楚斯年抬头,狭长锐利的凤眼都瞪大了一些。
    满脸都写着“你去打架居然不带我”,仔细看甚至能从那张面瘫脸上看出一丝委屈。
    祁念一只是摆摆手,解释道:“你还有别的架要打,去我竹屋等我。”
    随后便踏上了前往明镜峰的路。
    祁念一入狱一个月,纯粹是因为一桩有嘴也解释不清的破事。
    一个月前,津溪秘境开启,全大陆各大门派都派弟子进入秘境历练,却不慎遭遇一个上古大妖设下的阵法。
    当时陷入阵中唯一还有反抗能力的就是祁念一,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挥剑破阵。
    那拼尽她全部修为的一剑确实是斩碎了阵法,她本人也因此力竭昏迷,醒来却发现身在阵中的其余十三人,十二人尽数身陨,仅存的师弟也是奄奄一息。
    所有人的致命伤都残留着祁念一的剑意。
    而唯一存活着的师弟孟鸿雪,在被救后断断续续地说了半句:“不怪小、小师姐,她不是故意的,她是为了救……”就昏死了过去。
    正是这句话直接把祁念一钉死成了杀人凶手。
    但因为她身份特殊,身后不光站着三个又能打又护犊子的师兄,还顶着天下第一人墨君关门弟子的身份,旁人不敢擅动。
    在沧寰掌门的力保之下,牵涉其中的各大门派一合计,同意沧寰先将祁念一带回狱峰看守,待孟鸿雪醒来之后,再行追究她的罪责。
    于是这一关就关了整整一个月。
    按照书里接下来的剧情,孟鸿雪转醒,解释祁念一本意是为救人,结果受到阵中的幻境蛊惑,误以为身旁都是敌人,遂暴起杀人。
    各大门派盛怒之下要求严惩祁念,废了她的修为和经脉,沧寰没抗住激愤之下的众怒,只得点头。
    但最后被废修为断经脉的却不是她。
    是她的二师兄。
    是像亲爹亲妈亲哥一样把她带大的二师兄。
    他为了保住自己捧在手心当女儿一样养大的师妹,自废修为,替她承受了惩罚。
    [那透骨钉在他身上钉了足足一百零八根,才算彻底斩断这化神境体修的经脉,鲜血顺着陨星峰的河淌下,连瀑布都一片血红。]
    看着书中亮起的这一行字,祁念一把手中剑握得更紧了些。
    行至山穷,不一会儿,就能听见明镜峰激烈的争论声,谢天行低头,看着身旁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女孩,眼神柔和了些:“这次审讯,不知小师妹、哦,是小师姐,可有应对之策。”
    祁念一手指在剑柄上摩挲,她最终挑了那柄最为轻巧的竹剑。
    竹剑不夜侯,轻灵而迅疾,剑过无痕。
    是她所有剑之中,杀人最快的。
    她垂眸想了想,答:“以暴制暴吧。”
    第2章 天雷问心
    祁念一在津溪秘境杀人一事所涉门派足有五个,都是东洲的名门大派,若不是看在沧寰这个东洲魁首的面子上,早在一月前,祁念一就应该被废修为逐出师门了。
    唯二的另一个当事人孟鸿雪是被人抬着进来的。
    他伤的很重,丹峰殚精竭虑了一个月才给他把这条小命吊住,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很是楚楚可怜。
    见到祁念一时,还没说话,先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苦笑。
    祁念一冲着孟鸿雪的方向,同样缓缓笑了。
    一旁沧寰弟子见了她这个稀罕的笑,跟见了鬼似的。
    [小师姐这又是要作什么妖了?]
    祁念一没在意这个小弟子心里的吐槽。
    上首的沧寰掌门灵虚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直阖上的双目睁开了一只,目光在祁念手上轻点了一下,又闭上了,一副不愿搭理作壁上观的样子。
    祁念一感受到一道灵力在她握剑的手上嗔怪似的轻拍了下,像是教训家中不懂事的孩子。
    她随即宁心精神,克制住了刚才那一丝险些外露的杀气。
    忍住忍住,现在还不能杀。
    在众人询问之下,孟鸿雪抱歉地看了她一眼,满是悲戚地说出了那一日所谓的真相。
    和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剧情一模一样。
    “当时,大家都受到幻阵的冲击,精神恍惚,只有小师姐元神强大,可堪一搏。但没想到,她居然也受到了幻阵的影响,误认为周围的同伴是敌人,大家对她也并没有设防……”说到这里,孟鸿雪甚至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没想到,小师姐会因此铸成大错。”孟鸿雪看着堂下众人,目光纯洁而诚挚,“但我相信,小师姐拔剑的初衷是为救人而非伤人,虽然造成伤亡惨重,但还是恳请各位前辈念在她一片救人之心,能稍作宽恕。”
    这番话简直就是在对在座的各门各派的长老们说:
    虽然我失手杀了你们的精锐弟子,但我毕竟是为了救他们啊,这当然是可以原谅的对吧。
    “宽恕?宽恕个屁!”
    “谁能证明她是欲救人,或许她本意就是要杀人呢!”
    “听说她前段时间还私自放走了一个妖族要犯,这分明就是叛徒之行。”
    “各位长老,不是这样的。小师姐虽然往日不乏暴行,但我能感受到她这次是真的要救人的,虽然出了意外……”孟鸿雪在一旁表演得真情实感眼泪涟涟,没有注意到祁念一看向他的眼神。
    大概也没有人能够注意到,毕竟黑色的眼纱蒙在她眼前,将她一切的神色都藏匿起来。
    这一刻,祁念一藏在眼纱后的眼睛骤然变成纯白一片,只剩眼白的双眼中有一圈浅金色的光圈,瞧着完全不像个人类的眼睛。
    她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堂前众人,在她眼中,不再有具体的容貌,每个人都一团人形的光晕,有深有浅,颜色也各不相同。
    每人头顶还有一行小字,仔细看去,写的正是每个人的姓名、身份和生平来历。
    祁念一不动声色地往孟鸿雪身上扫了一眼。
    他周身泛滥着幽深的黑。
    这种颜色,祁念一只有在深渊之物身上看到过。
    他的头顶还有一行红色的小字【高级深渊之物·影祸】。
    果然,一点没错。
    也是看过那本书她才知道,孟鸿雪这个在沧寰备受宠爱的师弟,早在两年前就被深渊之物吸食干净血肉,掏空了身体,只剩一具躯壳被控制。
    控制他的是高级深渊之物,被人们俗称为影祸,像孟鸿雪这样被影祸吸食干净的人又被称作影祸傀儡。
    影祸在吸食血肉占据人身之后,会继承这个人的部分能力和记忆,它们极擅伪装之术,让人很难看出破绽。
    在书中,二师兄代替她接受了废除修为和根骨的惩罚,全身穴位被一百零八根透骨钉彻底毁坏,失魂落魄之际,被影祸趁机占据身体,让二师兄彻底沦为了傀儡。
    此后,又是这个影祸,控制着二师兄只剩空壳的身体,利用二师兄的记忆,送出了无数沧寰重要的情报,让他们在深渊之战时连连败退。
    甚至直到最后也没有放过二师兄,让他顶着叛徒的名头叛逃,在沧寰永远背负骂名。
    祁念一气海内的书页,有几行在隐隐发亮。
    是影祸控制了二师兄的身体后,它顶着二师兄的身体做出了背叛沧寰的事情,令二师兄彻底声名狼藉,再不屑地说:
    [原本当时的计谋只是想离间祁念一和沧寰,没想到这个傻子一定要顶替师妹,反倒替我们解决了另一个大敌,真是蠢得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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