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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的郑阿常正从办公桌一跃而起,骑到秦秦淮的背上。
    秦秦淮接住这么一坨突如其来的肉团子,仍旧轻松自得,旋身快步一脚踢开休息室门。
    青天白日来一发。郑阿常脸上止不住期待。
    有人敲门。
    两人动作戛然而止。
    秦秦淮扭头,“下来。”
    郑阿常脸色发青,磨磨蹭蹭从秦秦淮背上蹦下来,顺带揉了一把腹肌。
    秦秦淮用尽全部精神力量,保持住了自己雄性第一性征的冷静。
    “进。”
    军刺回到A国后,第一次人模人样在郑阿常面前亮相。
    他一回来没有面对面汇报工作,而是发了封邮件,就狂奔进了夜店潇洒。其实军刺本身不是什么滥交的人,主要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鬼知道艾兰忽然问他“准备怎么跟总代理交代阿凡达的事”是何居心,吓得他差点当场心梗去世。
    艾兰还假好心支招,让他去找凯瑟琳讨教。
    “你可以咨询一下凯瑟琳——关于如何让总代理饶你狗命。凯瑟琳和她是旧相识,应该有办法。”
    然后军刺相信了,真的去凯瑟琳的地界交流探讨。
    谁知那个女人也不好惹,逼着他当台柱,接了三十个客人才开尊口。
    “你就说你有爱人了呗,总代理说自己不讲感情,纯粹是口是心非。死犟,以前她……”军刺再往下问,凯瑟琳却一个字也不说了。
    让我们回到现在。
    军刺一进门,已经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却绝对没有料想到郑阿常的办公室还有另一个男人在场。
    这个男人,既帅又高还威武,但能打也是遮掩不了的。
    新欢?
    郑阿常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拽着秦秦淮的衣角,“你还没见呢吧?这是我老公秦秦淮。”
    军刺从头到脚被惊雷劈个稀碎。
    神龙不见首尾,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总代理的老公,在军刺九死一生荣誉归来后,堂堂正正站在了郑阿常的身旁。
    秦秦淮揽过郑阿常,装作声音很低,“印堂发红瞳孔浑浊,他近日有桃花运。”
    “你来做什么?”郑阿常问军刺。
    军刺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发觉经过刚才一段插曲,先前做的心理准备崩塌了大半。
    “我……呃……”
    “大概是为了那个小女生。”秦秦淮什么人,这几天听郑阿常把她在A国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叨逼叨了一遍,丝缕脉络分的是一清二楚。还能瞧不出军刺这点儿小心思?
    我求您了他妈的闭嘴吧!军刺对秦秦淮的印象可谓是山体滑坡一落千丈。
    郑阿常在旁边呵呵一笑。
    “凯瑟琳在你走之后就给我打了电话。”郑阿常如是说。
    军刺算明白了。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了才是中邪。
    “那么……”他在犹豫。
    郑阿常很爽快,“有什么就直说。”
    “真的是刘长生告诉你的吗?关于阿凡达。”军刺问出盘桓在他心头几天的疑问。
    刘长生和毒瘤同时死亡,在那之前军刺一直和他在一起。而且在面见毒瘤以前,军刺还给郑阿常打过电话,那个时候郑阿常很显然并不知晓阿凡达已经死亡的消息。
    他们和毒瘤对峙期间,刘长生根本没有机会外传消息,遑论跨国电话。
    而郑阿常在婚礼现场说是刘长生透露给自己消息,这根本是在撒谎。
    “呆瓜!我当然是懵你们的啦!是琴酒告诉我——”
    军刺叹息,天网恢恢逃不过。
    “我没有疑问了。接下来您想怎么处置我?”
    “你这不就是疑问吗朋友?‘谢三哥我平生没有说过谢字’?”郑阿常无语。
    军刺出了办公室还处在茫然之中。
    他顶头上司大度挥手把他赶了出去,从容表示了自己既往不咎的态度。
    沈辰神出鬼没绕到他身后,伸手想猛拍他刚硬的肩膀,被军刺一眼识破,翻身来了个手铐杀。
    “好样儿的军刺,回来就对同事动武。蛮荒野人没打够是吧?”沈辰压低声音骂骂咧咧。
    如果老人知道他们这些在死亡炼狱中挣扎求生的王者,被后辈兔崽子叫“蛮荒野人”,大概会被气得当场去世。
    “哎大兄弟——”沈辰甩手,语气万般八婆,“刚进去,瞧见秦秦淮没?”
    军刺不情不愿点点头。
    “啥印象?”
    军刺飞快摇头。摇成拨浪鼓。
    “不咋样?”沈辰诧异,心道不能啊,人秦秦淮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放到女人堆里铁定是被一秒榨干的存在,他沈辰看了都要为自己的男人气概面壁,怎么到了军刺这儿就撞了墙?
    难不成……沈辰的无敌脑洞又开始活跃,几乎如同某柱状物一样捅破天际。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沈辰试探。
    军刺一个回旋把他踹到墙面紧相贴。
    沈辰滑倒地上,一脚蹦起来炸毛,“你怎么回事?还不让人说句话了?家长里短谁没个臆测的时候,我这还是开玩笑!”
    “我已经申明过很多遍,不希望和总代理捆绑在一起。”
    军刺垂眸,颇有几分落寞。妈的这些人瞎想些有的没的实在太烦了。闲着没事儿就哔哔他和郑阿常关系非比寻常。
    沈辰一瘸一拐又凑近,“可是……你这么说别人不见得相信啊。秦秦淮出现之后,公司多了不少谣言,传你被始乱终弃。”
    Yue。
    “商谈什么时候开始?”伊莲站在石青背后问。
    石青忐忑摸着自己两腮的肥肉和胡渣,叹了口气,“下周一。”
    “那就还有三天。”伊莲点头,“我想请两天假。”
    叮——
    石青的小警铃大作。
    “为什么?”他可不敢随便放弃这位女高达,之前被杀手袭击的场景历历在目,多亏了伊莲才让他大难不死。
    现在高强后盾要请假,那不行,那不能随便批准的。
    “我男朋友到了。我要陪他几天。”
    石青松了口气,“呦——这叫什么事儿。来我这里陪,我这里什么都有,你们边工作边谈情说爱,两不误。还别有一番情调。”
    石青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能当伊莲男朋友肯定不是凡人。尤其是白所罗门那搓人,个个身怀绝技,他石青十分放心,甚至还希望男朋友多来几个。
    “我们要上床。”伊莲微笑,“当着你的面传播淫秽吗?”
    敢点头就废了你。她凶狠的目光准确传达出她本人的心声。
    石青憋了一肚子委屈。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白所罗门派你来保护我,危机还没有解除,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你就要去耽于男女之乐,羞不羞?愧不愧?
    伊莲既不羞也不愧,甚至觉得自己任劳任怨这么久,应该休息。
    毕竟石青也没给服务费。她伊莲亲自保护,是国际上花多少钱都请不来的,石青应该感激涕零。
    双方就观点立场展开了拉锯战。
    ……
    很遗憾,石青拉锯失败。肥胖的油腻男人当然无法与身材热辣的美妞儿抗衡,没有把裤子输光已经很给几分脸面了。
    十分钟后,伊莲凯文就在情侣套房的圆形粉红大床上紧密结合成功。
    历史无声前行,效果极其显着。
    郑阿常如愿以偿,等到了内阁及理事的低头。
    当时晴光万里,当时春风化雨,当时万物回生,积雪消融。面向郑阿常的时局一片大好,股票都涨了好几个点。
    “内阁通电,理事请求和谈立约!”沈辰脑袋撞门冲了进来。意料之外又果不其然的看见狗男女交缠在一处,幸运的是只脱了外套。否则沈辰能立地死亡。
    “和谈就和谈,”
    郑阿常慢吞吞从秦秦淮身上爬下来,对沈辰没眼色的行为深感不满,“又不是理事和特马出柜了,激动个什么劲?”
    沈辰无地自容。
    “那您看时间……”
    “越快越好,”某人当机立断,“免得他们又搞什么幺蛾子暗算我。”
    当初被那帮畜生暗算的画面历历在目。她可不会再吃一次亏。
    秦秦淮在后面眸光一凝,准确捕捉关键词“又”。
    凯文在滚床单滚到天昏地暗造极登峰之时,被一阵手机振动迎头泼了一盆冰水。
    他抖抖身子拔出来,摸到地板上横尸已久的手机。
    伊莲正不满地嘤咛。
    “秦秦淮,”凯文冷静下来,“有什么事吗?”
    伊莲哼都不敢哼了。
    免提后的声音放出。
    “内阁准备跟常常和谈。势必会有官员变动,你们准备动作。”
    “……是。”
    凯文跟伊莲对视一眼,问,“那么亚洲这边?”
    “R国黑帮最近不听话?”
    “是的。”凯文确认,“先前要求他们表态,但效果不佳,态度有些模棱两可。”
    “那就换态度明确的人吧。”秦秦淮说得轻巧。
    凯文回答同样很轻巧,“明白。”
    “那么G国……”
    “正在协商。既不能失去价值,又不好太过威胁……”秦秦淮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保持原有牵制,加大辐射。先前出走A国的人手,不是很多都过去了吗?”
    “是的。”
    “现在可以利用起来了。”秦秦淮道。
    郑阿常正在会见理事的路上。秦秦淮嘚瑟地开车前往某座公寓,会见他风流却愚蠢,曾经睥睨而今自以为是的父亲。
    秦中石这老畜生,在秦秦淮踏上A国土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严密监控,并牢牢控制了行动范围。他从外刷开了门禁,晃悠悠入室开启嘲讽。
    “在A国的糜烂时光还享受吗,秦中石老同志?”
    秦中石一个轱辘翻身从地毯爬起,蹭倒了几罐喝空的啤酒瓶。他大概两三天没有打理过自己了,胡子拉碴,双眼血丝蔓延。额上的青筋止不住暴起,一把年纪还不长记性呵护自己。
    “你怎么来了?”
    秦秦淮挑眉,挑了一片净土,施施然落座,“来了这几天,却一直没腾出时间拜访,心里过意不去。今儿有空,就过来了。”
    “我不是问这个!”秦中石低吼,腾地站起身,却因长时间卧躺造成血糖供应迟缓,身体打了个转,好不容易稳下身形。
    “我是说你为什么来A国?”他气喘之余不忘体面,竟然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哦。”秦秦淮眼珠转了几圈,解释,“主要是对我家常常的思念呈指数增长,几乎压垮了我狭小阴暗的心脏,让我迫不及待远渡重洋实现团聚。”
    秦中石姑且听一听这些烂话,心里对秦秦淮的不耐又升了一层。
    “还有呢?落地就开始搞我,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这位辛酸痛苦悲伤且委屈的父亲,越说越激动,几乎手舞足蹈。
    “当然没有。”秦秦淮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你一来A国就撺掇常常反杀我,我还不能趁着火势未起做点儿防御措施了?”
    “可那是计划的一部分!”秦中石听了龟儿子的话,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他拍着桌子脸红脖子粗——
    “当初不是你吩咐我这么说,得到她的信任吗?你说郑阿常她多疑!给她造成家族不和的假象,她拿捏着把柄才会安心吗?这不是你说的?不是吗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秦中石唾沫星子飞溅。秦秦淮端坐于熊熊怒火之下波澜不惊。
    “是我说的。”他确认。当初为了让常常信任秦中石并充分利用起来,秦秦淮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表现出一副恨家主入骨的模样,虽然他俩人本来就没合过拍。
    但是……
    “我可没让你做多余的动作。”秦秦淮转瞬之间阴恻恻。
    秦中石一个激灵。
    “这一届内阁能撑多久,你还傻兮兮往里面添人?特马不能满足你的征服欲是因为他不如现任理事蠢吗?”秦秦淮翘着二郎腿毒舌。
    “秦秦淮你有没有教养?”
    秦中石被喷得理智再失,为自己当年一时糊涂造了这么个孽畜后悔不已。
    “还行。万幸不是你教你养。”秦秦淮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秦中石难堪的机会。
    “……你就不担心我把一切都向郑阿常坦白?”
    一言方落。秦秦淮轰地掀了桌子。玻璃酒杯瓶勺刀撒落一地,褐黄色的酒液在地板游走。令人作呕的腥臭蔓延。
    “你猜我为什么费尽心力向她隐瞒身份?”秦秦淮微笑,仿佛什么都没闻到,“猜对了你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秦中石整个人都懵了。
    “我不想猜。”秦中石坐下。
    秦秦淮也面对他落座,“不想就老老实实回去,别再给我整幺蛾子。”
    回收庄园少了秦中石可是寂寞的很。孙艳梅和秦一风在他走后一直念念叨叨,盼望这个狗崽子快滚回来,然后往死里折磨他。
    秦一风老爷子虽然一把年纪,记忆力却宝刀未老,对秦中石坑蒙拐骗夺走自己的访美名额一事耿耿于怀,显然没有善了的打算。
    “回去关我一辈子?”秦中石冷笑,随手又开了一瓶,一口闷下,“你很聪明,我有什么动作都瞒不过你。但是,你的心太狠了。”
    “我们家迁到那边才多久?换了几个家主?你一上台就把所有人都往死里整,被反抗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这就是你搞小动作的原因对吧?”秦秦淮回答,“别人可都很听话。”
    “那是你没有看见!”秦中石猛地把空瓶砸到地上,短短几十秒,他喝干了一整瓶,“有人替你肃清障碍,否则你以为自己能安枕无忧?”
    “哪个皇帝敢享乐?醉生梦死想幸福的,都他妈是亡国之君!”
    “……”
    “所以你真以为白所罗门是皇帝了?”秦秦淮面色微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人种?”
    “蒙古利亚人种。”秦中石回答。
    “那就没忘。”秦秦淮欣慰。
    “你能不能正经起来?”秦中石急了,“我是在提醒你,你已经滞留在G国太久了,消息阻塞两眼蒙蔽,能成什么大事?”
    “如果不是老人们任劳任怨,你能安稳这么久?多少人对着白所罗门虎视眈眈你究竟知不知道?”
    “知道。”秦秦淮点头,“你是不是还想说我把老人关起来控制人身自由是忘恩负义心理阴暗?照你所说的他们明明是在帮我。”
    “是的。”秦中石不能更同意。
    秦秦淮嗤笑一声,嘲讽技能加大。
    “举族搬迁苟且偷生,靠偷鸡摸狗丧尽天良的买卖做大,赚昧心钱。你可不能忘了姓秦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他笑了笑,“我也姓秦。我知道自家从祖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对你们这些老畜生的鬼把戏一清二楚。”
    “回收庄园空间不小,人也不少,足够你们内斗找一个小领袖了。故作乖巧让我放松警惕,收买了不少保安打手,那里面的人还有几个能用你以为我不知道?。”
    秦秦淮对秦中石的算盘打从开始就一清二楚。他看着对方的脸色一点一点从血红到惨白到青紫,冷汗顺着秦中石的鬓角往下爬,想衔住他抖动的嘴角。
    “既然都是畜生,又何必互相隐瞒,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更好?”秦秦淮下结论,露出大尾巴狼式灿烂之笑,“想不到吧,我疯起来自己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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