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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时迁取了文书出门而去,便发现背后有人盯梢,心里暗笑,爷爷是这行的祖宗,岂会着了孙子的道,使出本事,只一会就把那些甩的无影无踪。
    潜回客栈时,古浩天和萧让已在那候着。三人围着文书细看一会,却是赵伯文亲笔手书,上写着“取马二十匹”。
    “萧让兄弟,是否可为?”古浩天抬头询问。
    “文字没甚为难的,只是下头这一封印章,在下并无手段,另外这信封和纸恐是赵府独有,市面一时难寻,若是用那寻常纸张和信封替代,到时恐引其生疑。”
    “如此如何是好。”
    古浩天知道细节往往决定结果,也是一时无计。
    “印章在下自有办法,我在城里有一个过命的兄弟,人称玉臂匠金大坚,却是刻印章的行家,没有他做不到的,只是纸张和信封……”
    “嘿嘿,萧兄弟倒是忘了俺是干那一行的,区区纸张和信封便包在俺身上。”
    萧让话音未落,时迁已抢着应了。
    古浩天一时大喜,叫时迁去盗些纸张信封只能说是大材小用,倒是那金大坚自己一时慌张却把他给忘了,那家伙与萧让可是原梁山上一对齐名的专家级人才。看看也就十点来钟,便叫了卞祥陪着萧让去请金大坚,时迁自顾去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萧让等三人便回到店里。古浩天一眼便看到萧让身后那个三旬左右的汉子,却见身材匀称,五官端正,正应了原著所写的“眉目不凡,资质秀丽”。
    “可是金大坚兄弟,深夜相请,实是不敬。”古浩天连忙起身前去相迎。
    “官人客气,在下也是久闻大名,萧兄弟往日书信也常有提起,那逍遥日子俺也是羡慕的紧。”
    金大坚在路上已从萧让处了解了始末,见着古浩天也是赶忙行礼。
    “都是信得过的兄弟,无须客气,做正事要紧。”萧让在一边打趣着说。
    三人相视一笑,便一齐研看那封文书,金大坚看了那印章只讲无妨。又一会,时迁便从门外进来,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些纸张信封。
    “只取这些,恐露破绽,未敢多取。”
    “足矣。”萧让应道。
    当下,萧、金两人各取工具,各自干活去了。
    古浩天却叫过时迁交待后续事宜,末了又问道“山口镇赵家庄园,必有放置贵重物品的库房,时兄明晚与段景住兄弟前往探一究竟,到时自有用处,可有为难。”
    “便包在俺身上。”时迁不说二话就应下了。
    直到次日傍晚,萧让与金大坚拿了一张文书出来,古浩天拿来与那张原件横比竖对,除了二十匹改成一百五十匹,再也看不出一丝破绽,心里敬佩不已,心想这两人若是在后世必是国宝级专家无疑。
    “小官人,这马匹的数量却要小心,若与赵家庄园存马数字不符,便是天大的疏漏。”萧让提醒道。
    “无妨,我心里有数。”
    这马匹的数量倒是要感谢周云清那晚的无心之举,若非他心痒唆使那段景住去马场,还真不知多少数量。
    萧让见小官人胸有成竹,也不再说什么。吃饭时分,阮小七回到店里,禀报说书信已交闻先生,闻先生让其带话,明日未时前,一切依书信所言准备妥当。
    又到凌晨,时迁两人回来,回话事已办妥。至此古浩天方才安心睡下,养精蓄锐一切只待明日。
    “赵管家你也忒不是人,俺若不是有几分江湖经验,岂不是着了你道,且把三箱酒还来,咱们交易至此即止。”时迁怒气冲冲的把那信封拍在桌子次日未时,时迁又到了那处茶馆,进门时那赵节已坐在那里。
    上。
    “时壮士那来这么大火气,莫非这文书假的不成。”
    “若是真的,俺去那山口镇为何连一根马毛都看不着。”
    “时壮士,这也有你的不是,赵家取马非但要文书,还得有证人亲带方可,不然你取马自去,俺到何处要人。”
    “也是你当日讲得不清不楚,如今证人在何处,又让俺如何信得过这个证人。”
    时迁一看探出底子,便顺势坐了下来。其实赵节前日这般利落的把文书交出,众人便已起疑。
    “证人便是俺亲侄赵财,过会便与你一道前往,二十匹马儿与俺亲侄的性命那边轻重,俺有数你也可安心,只是那人可带来。”
    “赵家这般做事,谁又放心带人过来。人已在城外码头,你却与俺过去,咱们一手交人一边取马,两不相欠。”
    说罢时迁起身向外行去,而赵节却有些犹豫。
    “咋地,这济州城赵家难不成还怕俺一个外人。”时迁冷笑一声自顾去了。
    赵节想想也是,便带着赵财和一个彪悍的护卫尾随而去。
    济州码头,时迁跳上一条商船,赵节看去,船舱打开着,里头坐着一人,船尾立着一个艄公,再无其他也就跟了上去。
    “开船。”时迁引三人坐下,回头便吩咐那艄公。
    “何故开船?”赵节市高声发问,那护卫也将手握紧腰间刀柄。
    “管家恁地胆小,你看这左右俱是商船,如何说话,尽可放心,只在前方里许的清静所在。”
    时迁冷笑着说了两句,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三人将信将疑,戒备的看着船儿行了一段水路,果然在河湖交汇的一处水域抛锚停下,距那码头也只一箭之地,才渐渐放下心来。
    “管家以为,此处可比码头清静?”时迁揶揄着问。
    “也无不可,人呢?”赵节也不废话。
    “近在眼前。”
    此时赵节方才认真审视船仓里的那汉子,却是一个胖乎乎的三旬男子。
    “你便是那懂神仙醉酿造之人,叫甚姓名?”赵节问。
    “在下古林,便是时壮士所邀之人,足下可是赵府之人。”那人回问。
    “老夫便是赵府管家,听你姓名似是古家之人,为何背弃于他,负着那不义之名。”
    赵节心存怀疑,不免试探一番。
    “古府自然是好,你道俺便愿意离开那处吗?”那古林拿眼瞪着时迁,一面怒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人又与钱财过不去。”时迁赶忙插话,一面对着那赵节使眼色。
    赵节明白必是时迁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也不敢深究,怕惹恼了那古林坏了大事。
    “先生既懂那酿酒之法,可否告知一二?”赵节便转了话题。
    那古林沉默一会,似是平静下来,又仿佛是认命了,便开口讲那酿酒之法,却也讲得头头是道,只是讲到那酿造神仙醉的关键之处便闭口不言。
    赵节也明白那是其吃饭的倚仗,自然不会讲,心里却是冷笑,待落到俺手里,不怕你不开口。
    这时,那古林返身从行李里拿出一瓶神仙醉。却见他捧在手里,眼神迷离,竟似看着儿子一般。随即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打开了瓶盖,刹那间一阵醇香立时沁入众人心肺。
    “此酒便是俺亲手酿造的最早的神仙醉,距今已有半年,却是精品中的精品,俺手里也只藏着两瓶。”
    “各位不妨浅尝试试,便知盛名不假。”
    那古林又取了五个酒杯一一倒上。
    “好酒、好酒,得饮此佳酿此生足矣。”时迁端起前面的杯子,深嗅一下,迎头就喝了下来。放下杯子却看见赵节三人,滴酒未动,想喝又不敢喝,那赵财更是不堪,眼睛盯着赵节,口水都快下来了。
    “三位客气,小的便代饮了。”时迁说了一句,伸手就把赵节前面的一杯端过喝了下去,随手又端起那护卫前面的一杯喝下,待伸向赵财那杯时。
    “洒家自已会喝,何须你来。”
    那赵财已经抢过杯子一口喝下,大半晌方才开口。
    “直娘贼,喝了此酒,方知以前喝的都是馊水。”随即又把眼睛看向那酒瓶,却见那古林已经把瓶盖塞上收了起来。
    “管家既然不喜,在下就不献丑了。”
    那古林一心诚意换了个冷落,心里自然不满。
    “绝无此意,只是一时震撼,却被时壮士抢了去。”赵节见三人喝都没事,心里也怪自己多疑,平白错过绝世佳酿。
    “赵管家,日头不早了,若无他议,俺便要去那山口镇取马了。”时迁见时机差不多,便开了口。
    “也罢,赵财你带这封文书随时壮士往山口镇,便按里头要求,取马匹与他。”赵节此时再无疑问,便掏出那文书交于赵财。
    时迁便到船首喊来一只渡船,与那赵财下船而去,回头又对赵节喊道,“船只租金一两,烦管家交付。”
    只是那赵财惦记着刚才酒的味道,犹自依依不舍。
    “赵兄可是惦记着那酒。”时迁瞧在眼里,心里暗笑。
    “只怕此后再无可入口的酒了。”赵财叹道。
    “赵兄看这是什么?”说着时迁变戏法似的从行囊里取出一个酒瓶,正是方才船上那酒。
    “时壮士何来此佳酿。”赵财一时眼睛都快撑破了。
    “方才那古林不是说有两瓶存酒吗,一瓶便在我处。呆会马车之上我俩兄弟慢慢品尝。”时迁得意地说,那赵财也是大喜,便催时迁快些上岸。
    却说那赵节目送时迁和赵财离去,赵财也无半点异样,便对那精品神仙醉渴望不已。
    “古师傅,方才那神仙醉,老夫正在震惊之时,却被时迁那厮抢了去,平白没了口福,不知可否再赐一杯。”
    赵节馋极,语气也恭敬了几分。
    “恐怕入不得管家的口。”那古林心里似是还有一些怨气。
    “那里,那里,这等佳酿,可遇而不可求,今日有幸见着,岂能错过。”赵节小心奉承着。
    “如此,在下便也不作态了。”
    那古林说着开瓶就要往两人前面倒酒,可正待出酒又收起瓶子,露出一面嫌弃之态。回头就喊了一声
    “船家端一盆净水过来。”
    此时赵节才想起眼前这杯子方才那时迁用过了,心里暗道自己真是着相了,竟没想到这一层,差点吃了那小子的口水。
    古林拿起那两个杯子用水洗过,又斟满了酒,便请两人饮用,赵节两人煎熬了许久,便似盼到了甘霖一般,双手接过一口便喝了下去。
    “好酒,好——”
    然而第二个酒字尚未吐出,两人却一齐“卟通”的到在了船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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