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十个月大的英短猫,新主人说我身上的毛发像奶牛,我还在心里笑她一开始把“奶牛”说成了“牛奶”。
虽然我长得一点都不像奶牛,但是我可是纯血统的奶牛英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生那天犯了什么冲,在我八个月大还是只小奶猫的时候,我就被第一任主人抛弃了,他不要我的理由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第二任主人不要我的理由我倒是记得——因为我长得太漂亮,她家里头那个十岁的女儿认为我抢了她妈妈对我的宠爱,所以嫉妒我,硬是哭着闹着要把我送走。于是,便有了现在——我舒服地趴在第三任主人的床上,看着她在梳妆台前捣腾着香香的粉状的东西。
我并不讨厌那个小盒子里散发出来的花香,温婉馥郁的香气和我的新主人很搭。四色散粉在粉扑上印出了LOGO,她轻轻将粉扑往脸上一拍,粉扑移开的瞬间,我看到LOGO完美地转印到了她白皙无瑕的脸颊上。随着粉扑柔和扑打,她脸上的LOGO逐渐匀散开来,最初的浅绿、淡紫、瓷白、天蓝四色渐渐消了颜色。
“呀,要迟到了!”
视野映出她唇瓣一抹艳红,慌慌张张的小碎步踏过米白色大理石地砖,我立刻竖起三角尖的耳朵,四肢警惕撑床而起,瞳孔也随之放大了一圈。我总会被她出门前的一惊一乍给吓到,这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习惯她的生活模式。
“‘我是猫’,我出门啦,拜拜。”
我本想无动于衷继续闭目养神,但是金色猫眼却倒映出恋恋不舍站在门后,渴望我给出某种表示的女主人,那我就满足她吧。
“小坏蛋,你怎么不理我啊!”
我扭头走回我的猫窝,身后传来主人不太满意的碎碎念。唉,现在这个时代,做只宠物猫真不容易啊,不仅要满足主人的想法,还要被人冠上自己并不喜欢的名字。
对了,我的新名字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我是猫”,这算什么名字?以为给我安排一个夏目漱石的名作之名,她就能成为夏目漱石吗?
忘了介绍了,我的新主人有双重身份,第一个身份是社会上比比皆是的银行小职员,第二个身份似乎有那么一点特别,但也不算少见,那就是我刚才说的夏目漱石。哦,不对,是作家。没错,她鲜为人知的第二层身份就是一个平平无名的小作家。
提到名字,我记不起新主人的名字了,只记得她的笔名,叫“杏泥”,因为听上去就像是某种糕点的名字,所以我记住了。
说起来,我的早饭里为什么会没有杏仁蛋糕?她出门时拎着的蛋糕盒里可是装着两块精致的杏仁蛋糕呢。
【林则】
早上八点的银行金融大厅还没什么人来,同事们也只是陆陆续续地从楼上食堂下来,或者在外面吃过早饭,跨过门槛走进门。
“林副总,您要的客户资料。”
我接过下属递过来的用透明塑料封皮包好的文件,正想打开阅览,门边一个白领姿态的女人闯入了我的余光。说她闯进来似乎有些错怪她了,我是擅自被她吸引,目光擅自追随着她的身影。
“林副总……”
在下属注意到我目光所向之前,我已经将视线转回到他递过来的那份文件资料上,刚进门的那个女人更不会注意到我短暂停留的目光。
“这个贷款客户真棘手啊,当大官的,逾期这么多次都没被拉进黑名单。”
“所以才需要我亲自处理啊。”我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把它放到办公桌上,与此同时,那个吸引我目光的女人来到了我的对面。她将公文包放到她的办公桌上,随后一个装着蛋糕的袋子也被放上了桌。
“早啊。”
她声音不大,打招呼时也不加称谓,想来是想节省话语的长度,同时对我和我的下属问好。
“嗯,早。”我简洁回应了她,她便坐下了。
“倪杏,你早上就吃蛋糕啊?”
我的下属似乎和她更能说上话,他们的交流次数应该比我和她的交谈要多得多。
“嗯。”倪杏点了点头,脸上还是面无表情,视线似乎也懒得转向他。说实话,从她半年前入职以来,我好像没有见过她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准确来说,我是没有见过她发自内心地笑过。她虽然寡言少语,但也能和同事谈天,只是我总觉得她在给自己树立一道墙,也许不只是我有这种感觉。
她有真正敞开心扉和谁交往过吗?我不禁好奇而又期待自己能迎来得到她信任的那一天。
【倪杏】
对面办公桌坐着的是在电脑面前认真工作我的上司。公司要求我们上班必须要穿工装,女性V领白衬衫配直筒西裙,男性需穿黑西装打深色领带,所以当我看到经过一番西装革履修饰的我的上司时,内心总会产生隐隐悸动。当然,我的心动只限于对他,周围那些西装修身,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同事怎么都提不起我的兴趣。
我自认为自己的眼光很高,所以我看上的人外形自然不会差。既然有着不逊色于旁人的外形,能体现出差距的只能是内在了。比起和我同龄的那群毛头青年,年长我五岁的上司更有三十而立的成熟男人的味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对他的好感有没有暴露,我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感情,就比如刚才走进办公区域的时候,我在门边就做好了扫视他办公桌寻找他的准备。也许是他刚好面向门边,我进门时就和他对上了视线,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秒。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又让人感觉很舒服,我每天的都会期待早晨有机会和他说“早安”,因为我们一天的交流可能只有这一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