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粗糙的手掌揉揉郝方柔滑的脸蛋,眼中满是溺爱的神采。
郝方很想闪躲,奶奶的手太粗糙了,像是砂纸,不过他终究没有避开,而是伸手抓住了奶奶粗糙的手掌。
“奶奶,我要吃你做的小鸡炖蘑菇,还有鸡蛋炒饭,孜然肉片。”郝方笑嘻嘻。
炖大鹅就算了吧!
家有大鹅成精,自己要真吃了大鹅肉,回头大白肯定会踹自己,还是吃小鸡炖蘑菇来的可靠。
“好好好,吃啥奶奶给你做啥。”
“哈哈哈……”
爷爷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七十岁的年纪哪里有一点老态。
“老婆子,你那糙手就别柔咱宝贝孙子了,回头长皱纹找不到媳妇咋整。”
爷爷此话一出,郝方完全可以确定自己老爸随的是谁。
倒是奶奶还没说话,郝方立马开口“没事,没事,让奶奶多揉揉,我也想奶奶和爷爷了。”
话语清脆,容不得半点虚假,完全发自内心。
犹记得小时后奶奶最疼自己,那时候家里穷,有啥好吃的奶奶都顾着自己,馋的大哥二哥直瞪眼。
老爸老妈当时也忙,可以说自己是被奶奶一手拉扯大的。
“你看咱这孙子,就是会说话,咳咳……”郝爷爷说着,不由干咳两声,听声道有些不对。
“你这老头子,孙子回来看把你高兴的,别太激动了。”
奶奶赶忙给爷爷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看似有些生气,实则关心备至,叫郝方好不羡慕。
不过爷爷怎么会病了,没听老爸说过啊!
“爷爷,您病了。”郝方关心问道。
现在医疗手段发达,有什么头疼脑热马上去看看,毕竟当下不如从前,吃的东西里面不是地沟油就是口水添加剂。
“病什么病,老孙子,你爷爷我这身体健康的很,前几天我还跟老王头吵了一架,要不是你奶奶拉着,我非灭了他老王八蛋不可。”
提起这事儿,郝爷爷立马精神起来,像是打了一场胜仗的大将军,别提有多神气。
不过郝方却看得出,爷爷声音虽壮实,面色却稍显苍白,明显是气血不足所致。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都多大岁数了还打架,真当自己是小伙子呢。”奶奶没好气的抱怨一句,狠狠挖了一眼郝爷爷。
“咋的!我郝贵金还怕他老王八蛋,他老王要是在敢跟我五马长枪鸡头掰脸的,我肯定好好收拾收拾他。”
爷爷别看七十多,单单就这份魄力,郝方自叹不如。
“行行行,你厉害,你多厉害,在年轻个十岁,你都敢上山打虎下海捉龙,那会七十二变的孙猴子都不是你对手。”
“嗤!那孙猴子要有我一半的本事,还用去西天取经。”
爷爷脾气爆,奶奶性格柔,一刚一柔,老两口斗嘴斗了五十年,吵架的质量怎么也算是金口级别。
郝方秒变傻小子,只顾在一旁呵呵傻笑,心眼儿里全是暖暖的亲情在流淌,这孙子当的真幸福。
爷爷奶奶斗嘴算是家庭日常任务,完成日常后俩人便立刻止戈。
“我这就去做饭,小方,今儿个就住奶奶这儿别回去了。”
奶奶起身,溺爱的牵着郝方的手,实在不想放开。
郝方应允一声,奶奶便回后厨做饭去了。
奶奶去做饭,郝方本想在问问爷爷关于身体健康的事,却见爷爷拿出棋盘,这是手痒,要与自己杀一盘。
怕扫了爷爷兴致,郝方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回头找个时间问问奶奶,奶奶心思细,也愿意与自己唠叨唠叨这些家长里短。
象棋这种东西郝方略懂,不精,一是沉不下心来看棋谱思考策略,二是现在这社会,比象棋好玩的东西太多太多。
棋盘摆开,棋子落定,楚河汉界,明明白白。
爷孙俩咣咣咣,杀了两盘,久疏战阵的郝方,自然斗不过常年于胡同口厮杀的爷爷,被爷爷杀的片甲不留。
“哈哈哈……孙子,下棋这东西与做人一样,讲究个心境……”
爷爷怕是许久没有见到自己,想念之余便是讲些人生体悟。
郝方也不觉得烦,可能是自幼家里长辈多,耳读目染下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听着爷爷的尊尊教诲,郝方反而感觉很亲切。
这个世界很大,人很多,但能如此为你好,真心说教的又有几人。
郝方很幸运,他有一大家子这样的人。
虽然有时年轻叛逆的心会烦躁,但总有暖流趟过心窝,暖暖的,跟吃了露水一样甘甜。
“爷爷,您说这世界上有神仙吗?”
郝方小心开口,咸鱼精与大白的事超乎常理,他没敢直接问,而是从侧面打听打听。
没成想,听有此问,爷爷哑然失声。
老头子缕缕白须,抿上一口清茶,显得有些严肃。
“小方啊!你要问我世界上有没有神仙,我只能告诉你没有,因为爷爷我不曾见过神仙。但是你爷爷我活了七十年,悟出一个道理……吃烤串,一定要多加孜然,不然你吃的是什么,是情怀吗?”
郝方“……”
“爷爷,我在问您世界上有没有神仙,不是烤串孜然的问题。”
郝方心好累,本想着爷爷年纪大了应该沉稳如山,没成想,怎么跟三岁小孩似得。
“神仙?”
“小方啊!神仙不神仙的我不知道,但你爷爷我活了七十年,悟出一个道理……年轻的时候多交几个女朋友,在能够把控自己,且不中奖的情况下,筛筛选选,不然就会像你爷爷我一样,在家里根本没有话语权。”
“郝方“……”
心好累,感觉浑身无力出虚汗,大脑肿胀膀胱疼。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乖乖点头“孙子知道了,爷爷您也要保重身体,咋的,咱也得超过王爷爷不是。”
“那是!”
提起自己的死对手老王,郝爷爷戾气十足。
也是,都七十岁的人了,还能与人吵起来,甚至打一块去,这对手,咋的也是骨灰级的吧。
一顿晚饭,奶奶没有食言,真炖了一只大鹅。
吃着香喷喷的鹅肉,郝方脑中映射着大白那傲娇的小眼神,心里肝颤。
饭桌之上,在奶奶严厉到能杀人的监视下,郝方颤抖的陪着爷爷喝了点小酒,倒是爷爷老神在在,丝毫没有因为奶奶的严肃而动容,小酒儿喝的贼溜。
吃过晚饭,爷爷早早去休息。
不过在这之前,郝爷爷拍拍郝方肩膀。
“孙子,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为别人,就是为了爷爷奶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郝方稍稍一愣,还未回话,爷爷便已转身离去。
望着爷爷离开的背影,郝方心中暖洋洋的同时,感觉爷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饭前他询问关于神仙的事儿,爷爷明显有意避开,现在又突然说出这种话,不由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心存疑惑,帮奶奶收拾碗筷,同时,询问些爷爷的身体状况。
原来,爷爷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前几天着凉,受了些风寒,在加上与王爷爷动气,导致急火攻心,外冷内热,一下子犯了老毛病。
小问题,吃点中药,调理调理,不出一个星期就能痊愈。
如此,郝方算是放下心来。
他可不希望家里人有病有灾,他希望家里人都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入夜!
月光凄冷,将大地镀成自己想要的颜色,偶有蛙鸣蟾音,徒增一抹幽深恬静。
夜里一点钟!
郝方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咸鱼精的事对他影响太大,一时半会儿怕是要失眠了。
既然睡不着,他只能刷刷新闻,力求看累了早点入睡。
忽然,很突兀,他就感觉枕头下有东西在颤抖。
“尼玛!又来!”
郝方本能的跳了起来,不过这回胆子比较大,抬手掀开枕头看去。
原来,竟是昨日咸鱼精留下的测灵尺在作怪。
此刻,测灵尺闪烁黄铜古光,一跳一跳,还有震动功能。
怎么回事!
这东西怎么自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