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便是修真的尽头;当今世上,没有人能比纵横无忌更能阐述什么是修真了。
而这个问题,纵横无忌早已经回答过敖寒。
修真便是更大的江湖。
若是敖寒能入修真,那么修真便是敖寒的江湖。
他能想象到,敖寒能给那个时代带来多大的冲击。
纵横无忌能看到这一点,所以他更加的可惜。
因为这张网,是他亲手替敖寒布下的。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亲手毁了那个时代的缔造者。
他是激动的,也是无奈的。
不论是人,还是仙!
他们都身处在各自的位置,做着自己不得不做的事。
只不过有很多人看不到,也永远不会明白。
纵横无忌动手了,但他的心中并没有杀意。
虚幻的手印在纵横无忌身前凝结,一道道浩瀚恢宏的力量汇聚成水滴凝结在纵横无忌的手中。
仅仅千年,纵横无忌便能自创太阴针,驾驭囚笼外的力量,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奇才。
结印,凝针,不过眨眼的功夫。
抬手间,那一枚太阴针便向着敖寒落了下来。
纵横无忌没有犹豫,也不会犹豫。
敖寒没有躲,灵魂的被这个空间内的力量所克制,他也没有办法躲。
结局已经注定,敖寒看到了修真,却永远无法迈进那道门。
命运放佛给敖寒开了一个玩笑。
七年部署,三载等待。
换来的,只是一个梦。
而今,梦醒了。
梦醒了?
这一切只是梦?
如果真是梦,那便捏碎它,彻底的醒过来吧。
如果这一切,是命运的捉弄,那便斩了这命运,再说,敖寒也从来不信命运。
命若有天数,事可叫无常!
在纵横无忌的注视下,敖寒的手臂抬了起来。
伸出了一根指头,准确无误的抵在了太阴针的针芒之上。
没有如纵横无忌所见,太阴针并没有穿透敖寒的灵魂。
那枚太阴针,就像陷入了停止的时间一般,和敖寒的那根手指,都凝固在了那一刻。
渐渐的,纵横无忌感觉到了太阴针上的力量在消散,不,不应该叫消散,它在被敖寒吸纳。
太阴针的力量在敖寒的牵引下,正在逐渐的被吸纳到敖寒的体内。
“怎,怎么可能?”
“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会太阴针?”
九冥寒铁上的太阴针功法是纵横无忌亲手留下的,即便纵横无忌从未表现出来,但这太阴针却是他一世最大的傲然。
即便有机会走出了囚笼,纵横无忌也不想这太阴针就此而消散。
十年间,那些霸骑修炼的不过是简化版的太阴针,就一直停留在先天之境,连门路都未曾看到。
可以想象修炼太阴针的艰难。
就连纵横无忌本人修炼完整篇幅的太阴针,也耗尽了千年时光。
纵横无忌能确定太阴针的完整篇幅,这个世上只存留在两个地方。
一个就是那九冥寒铁之上,另一个地方就是自己的识海里。
所以纵横无忌能确定,在踏入太阴山之前,敖寒绝不可能见过太阴针的完整篇幅。
没有完整的太阴针,敖寒就不可能转化那种力量。
但是,敖寒做到了。
就在纵横无忌的眼前,做到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纵横无忌的声音中带着震惊,不甘,失望,所有杂乱的情绪都汇聚成了一个疑问。
“你告诉我的!”
纵横无忌以为敖寒指的是那九冥寒铁。
所以纵横无忌摇着头不敢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敖寒怎么可能做到。
纵横无忌一生中所见过的天纵奇才无数,就连他自己也是一位天赋异禀的奇才。
因此他更加清楚,一个人的天赋再如何的强大,但任何事物都需要一个时间来消化。
那太阴针的总纲,即便敖寒能马上记下,但是要逐渐体悟其中的玄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一点纵横无忌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个时间可以很短,但也绝不是几个年月就能明悟的。
更何况,敖寒记下太阴针到现在,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敖寒许是看出了纵横无忌的疑惑,说道“灵魂中有一种力量,名唤演化,我并不需要领会太阴针,我只需要根据演化出的线路运行就可以了。”
“那也不可能,在这空间之中,你根本不可能会运用所谓灵魂的力量。”
“自然不是在这空间中演化出来的。”
“你”
纵横无忌看着敖寒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过,要是连你都折服不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踏入修真。”
“在灵魂的掌控下,你在我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你不知道灵魂的第二重看到的天地已经不再是天地,你自信到以为你的灵识可以蒙蔽我的灵魂窥探。”
“当你成为曹钦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提醒过你。”
“你还记得吗?”
记忆对于纵横无忌只不过是一幅幅停留的画面,他想要知道,随时都可以翻看。
“有些东西,往往看得越清楚,就越无奈,因为当他们看清的那一刻,就会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渺小。”
“只怕所谓的仙,比你们更加想脱离这天地的束缚……你们的挣扎,又何尝不是别人的挣扎。”
这些话,纵横无忌还以为只是当时敖寒随意的感叹和猜测。
但是现在想来,纵横无忌才明白,原来当时敖寒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可笑自己还以为掌控着一切的轨迹运行,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敖寒看在了眼里。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才告诉我?”纵横无忌的不甘只有敖寒才能体会。
七万年,这个世上真正等了七万年的,除了纵横无忌还有谁?
“你太自信了,为了能引我到这里来,自毁肉身,甘愿屈尊在我身边,我若不好好的利用,怎么对得起你?”
“你该知道,除了你,没有人能替我布下那张网。”
“再说,若不是等到现在,到了这里,我又怎么能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
三年来,敖寒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没有人能体会走在悬崖边缘上的感觉。
敖寒的血液中天生充满了无法压抑的疯狂。
他享受这种每时每刻都紧触死亡的感觉。
看着敖寒,纵横无忌似乎有些后悔走这一步棋了。
要想毁掉敖寒有无数的办法,但在这个空间里,纵横无忌能用的方法,只能是太阴针。
所以他明白敖寒口中的主动权。
他以为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没想到,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是敖寒,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