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两军交锋之处离战场中心不远,颜良和文丑在丢下了几千铁骑的尸体之后,在赵军步卒的帮助之下,成功摆脱了西凉铁骑的追杀。
目送着颜良和文丑逐渐远去,华雄恨恨的看着面前这群或持巨盾或持长枪的步卒,手中马刀刀柄往下,重重的往地面上一插。
“冲出去!”
临战之前,孙坚已经将此战西凉铁骑的作战任务和方式都对自己进行了详细的讲解。西凉铁骑的战略性地位注定了会被审配视为眼中钉,其会用尽各种方法来消灭自己。因此,用兵须得慎之又慎,既要保证冲锋之时视死如归,又要时刻注意周围的局势,避免中了审配的陷阱。
严格遵行孙坚的安排,本着不冒一点风险原则的华雄在看到前方如此众多的塔盾兵及长枪兵,而且左侧和后方隐隐有大量战车奔腾的声音后,闻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立刻率领大军突出重围,摆脱步卒的纠缠,在外围重新组织阵势,同时观察战场的情况。
赵军中军,审配看到这一情况,面色难看至极。
“可恶,这华雄不是一鲁莽匹夫吗?真的如此奸猾,这般情况都让他跑掉了!”
与楚军相比,骑兵是赵军的一个硬伤,而且是极为关键的硬伤。审配自一开始就不断地算计着华雄所率的西凉铁骑,赵军的阵势看似四处摊开、显得很混乱,但其中各处审配都布置了专门的陷阱,只要西凉铁骑敢冲进去,塔盾兵、长枪兵以及大量的战车就会迅速围拢上来,将之围困歼灭。
但只可惜,华雄的西凉铁骑就仿佛惊弓之鸟一般,根本不上当。只要出现稍微的风吹草动,西凉铁骑便立刻逃离,丝毫不给审配围杀的机会。毕竟战车的机动性远比不上骑兵,只要西凉铁骑没有杀红了眼太过于深入,战车根本没机会将之聚歼。
“华雄不过一匹夫,如何能有这般见识,定是有人提前指点,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上当?”通熟大楚各文武资料的荀谌道。
“可如此一来,无法消灭掉这支骑兵,于我之后的安排极为不利啊!有西凉铁骑在,我原本的计划风险就太大了。”审配心中不断的对自己的计划进行重新的推演和完善,口中不住道。
“孙坚真是沉得住气,他根本没有用骑兵打开局面的意思。只要他不令骑兵强攻,我们就根本无计可施,只能任由其不断消耗我军的兵力和士气,还要时时防备。这一手却是老练。”逢纪道。
“孙坚此人用兵之能确实不一般,排兵布阵可谓是滴水不漏。攻势凶猛却又不露丝毫破绽,充分利用己方的优势,一点一点的扩大战果,从而不断地对我军形成压制之态。”虽然互为对手,但是对于孙坚审配却丝毫不吝惜赞誉之词。
“看来暂时是无法奈何得了西凉铁骑了。”审配低喃道,目光瞟向战场的中央,孙坚所派的各路大军都以杀了上来,己方隐隐快要支撑不住了,战线不断地向着自己的一方推移。转瞬之间,脑海中闪过了各种的推演和安排,最终,审配眼中满是果决之色,沉声道:“不能再等下去了,虽然和原本的安排有不小的出入,但现在必须要继续下去,否则这一战我军怕是大势已去。”
本打算送些诱饵,然后借此钓鱼上钩,将孙坚这支老虎的牙齿先给卸掉。结果没想到孙坚用兵居然这般沉稳,诱饵照吃不误,却丝毫不上当。除了程普军因为荀谌的原因被包围外,其他军团都是缓步推进,不但将他送出去的诱饵吞了个一干二净,还在不声不响间吃掉了他数万精卒。
“这江东猛虎,着实可怕。”逢纪满是凝重道。
“轰隆隆!”
随着审配的命令,原本就嘈杂的战场上响起了更多密集的轱辘声。一列一列的战车似无穷无尽一般,从赵军的中军和后军向着四周蔓延而去。没多少时间,原本人头涌动的战场之上便充斥了大大小小的战车。
“嘶。”
看到战场之上的情况,田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袁绍这到底是准备了多少战车啊!”
密密麻麻的战车遍布战场,粗粗数来不下五六千,而且一个个都由金属打造,看起来极为厚重、充满质感。每辆战车周围都围拢着数十精卒,或驾车,或于车上持弓射击,或持长矛大刀护卫周围,一看便是饱经训练,配合极为默契。
“这恐怕就是袁绍准备翻盘的杀招了。”贾诩沉声道:“数千精良战车,袁绍还真是下了血本,赵国的国库怕是被掏空了吧。”
“袁绍这是把战国时期已渐被淘汰的战车重新拾起来了啊,不过不得不说,在这种战局下,战车还真是一件利器。数千乘,周围的这些护卫士卒肯定是针对训练过不少时间,而且,这些战车的布置也颇有章法,当真是用心良苦啊!”郭嘉随便扫了两眼之后,忽的略带惊奇道。
“等等,这些战车的布置好像不仅仅是那么简单。有些像方圆阵,又有点龟甲阵的意思,似乎是一种变种阵法,看来审配为了这一杀招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啊,还专门推演了此阵用来发挥战车最大的威力。”郭嘉啧啧称奇道。
“这一番布置所需的时间怕是不下数年,恐怕审配在袁绍还未击败公孙瓒之前就已经开始为此战做准备了,当真是个可怕的敌人。”荀攸语气深沉道。
孙坚听着这群“解说员”的解说,眼中满是凝重。袁绍的君主天赋着实恐怖,他早在这些战车刚刚大规模出现之时就令大军尽力阻拦。却不成想,这些驾驶和护卫战车的士卒就和疯了一样,完不计生死,拼命的向着既定的方向和地点冲去。即使有不少战车被截住,剩下的战车却依然不停,一个由战车组成的军阵在战场上不断地完善着,即将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