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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暗变换的碧波透着让人舒心的色彩,在这个大陆架延伸出去的小岛周围,这种跳跃的颜色有一个颇为古典的名称——海洋蓝。
    这里是文莱湾纳闽岛上最高处的一个观察点,罗克理站在三楼的平台上,眺望着岛南面的维多利亚港,和香港的维多利亚港一样,这里的港口也是一处条件优良的深水良港,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才能成为过去文莱海上油井平台的主要补给和物流基地。
    现在海湾里还停着一些货轮和油轮,虽然国内打发过来的货轮都不过是上世纪中期下水的老古董,但最小的油轮载重也在五万吨上下,这样的油轮长期停在港口的便有三四艘。还有两艘三万多吨的综合补给船,和现在的船不同,这艘上世纪初下水的船上面医院冻库加工厂齐备,不过捕捞设备倒是闲置了很久,现在这片海域已经很少有渔民打渔了,鱼本来就越来越少,又有所谓污染,除了讨生活的渔民自己打来吃外,已经很少有人来买这里的出产。
    带着一点橘huang se的阳光从西面射来最后的余晖,就着傍晚的海风让罗克理非常舒服。岛上的人早就逃光了,这里自他这个负责人以下已经有近千人,全都是他争取到这个项目后从世界各地招来的“同志”,纳闽岛原本就有很多熟地,听说自七世纪开始就有人在这里耕种,所以虽然岛民早就逃难跑掉,岛上的稻田、橡胶园和果园倒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目前挂了个联合国粮农组织的牌子搞了不少试验田,实际上都是为育种保留一些资源的所在。
    罗克理和梅凯西是中学同学,初中、高中都是住校,彼此睡在上下铺多年,虽然后来梅凯西大学学了文科去搞历史考古,不过两人的友谊这么多年就没有淡过,很是相合。
    这在当下这样的时代已是难得了,尤其梅凯西后来又破落了,还是从没影响他们的关系。罗克理大学专业学的是逻辑数学,之所以选这么个专业还是因为他对前沿科技没什么信心,再说数学和逻辑都是他的爱好,倒是他的管理能力在这些年的锻炼下来有了很大进步。不过显然罗克理的生活滋润得多,这么多年下来看起来白里透红,却是比梅凯西面相年轻得多。
    他正想到五年前向北京提出搞这么个政治牌坊时的情形,美国人利用中国的陨石危机在东南亚做了不少文章,罗克理觉得自己看到了机会,便提出了一份在纳闽岛建立一个挂靠在联合国名义下的机构,具体在东南亚从事环境恢复和人文保护来重塑中国在当地的声望,私底下也为东南亚的抵抗组织ti gong一些‘人道援助’。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事就是个牌坊,但是到东南亚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什么人文保护,顺便做能源补充项目,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领导揣摩着罗克理的动机,觉得确实没有什么风险,也还或多或少的能捞到一些政治资本,所以也就答应了。
    老罗要求的东西自然都是全数发给,什么货轮、油轮、补给轮,都是上世纪的中古货,销毁也要花上一番功夫,现在既然能打着联合国的旗号让人拉到国外去‘报废’倒也不错。后来罗克理又借口要搞个什么战争纪念馆,要从各地搞点过时的军火做展览,只要不涉及聚变堆和管制的电子设备,那些二战、甚至上世纪初的一些淘汰装备多少都淘到一些,有些是国内博物馆赠送的,有些甚至是从欧美的收藏家那里搞来的。
    岛上原本就有现成的炼油厂和天然气加工工厂,甚至还有一个能起降小型机的机场,只不过年久失修,又花三个月功夫才算整修完成,好在这些技术在当下都已经非常简单了,也就没有耗费太多精力。
    整整五年,他就这样白手起家逐渐发展着同志来到这里,看着自己的队伍越来越大,罗克理总是充满了欣慰。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就在两天前,罗克理把最后一次验证试验的成功消息告诉了梅凯西,他感受得到老梅在那边和他一样的兴奋之情。
    之所以准备了五年,除了要准备穿越的各种物资外,还得把穿越的能量来源搞定,即便是民用版的聚变堆也是经过严格管控的,特别是这种大功率的民用版。好在这个项目挂的名头够大,本身摊子也铺得够开,总算用尽浑身解数搞定了六个一百万千瓦的太阳炉,总功率六百万千瓦在现在可能勉强只够一个小型市镇的需求,但如果是在古代,就算整个亚洲,不,也许全球的需求都足够堪用了。
    骨传递收音机里还在不停的播报着新闻。
    “昨天下午晚9时,经过31小时激战,印度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攻克印度东北重镇西里古里,印共中央随后发表声明,表示他们已经向印度人民解放军全军发布了关于解放东北七姐妹邦的政治总动员令。”
    “印度总理辛格于昨日晚间紧急召见了美国和孟加拉驻印大使,表示希望两国为政府军平定东北的叛乱ti gong必要的军事援助和补给支持”
    “我国外交部发言人吴莫言在今天的例行记者招待会上表达了对印度局势的关切,并希望双方继续回到在联合国框架下的he ping谈判轨道上来,中方关切本国在印度东北各邦的利益。”
    “马伯启总理今天上午分别约见了美国、印度和巴基斯坦驻中国大使,就各方关注的印度当前局势表达了关切,交换了看法。马伯启指出,当前的印度局势有发展为人道主义危机的可能,希望交战各方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早日回到he ping谈判的正确道路上来。”
    “另据新华社消息,刚刚参加完国庆阅兵的解放军太空部队某部歼星舰延安号、瑞金号已经前往拉萨,政府发布旅游警告,希望近期中国公民不要前往印度,我国驻印度和尼泊尔使领馆24小时待机随时为中国公民ti gong各种帮助,中国公民若在印度遇到困难请务必及时与当地使领馆联系。”
    “台湾特别行政区人民喜迎回归后第一百个国庆日,今天的阿里山凉风送爽,万里…………”
    播报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收音机感知到情况进入到静默状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到了罗克理的耳朵里。
    “罗老,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啊。”
    “不是都有北斗定位么。”罗克理淡淡的回道。
    “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当锻炼了。”女子一阵银铃般的浅笑,让罗克理很是纳闷,明明找了半天像是什么急事,结果又看似很闲。
    “有事?”
    女子在自己的腕表上点了几下,全息投影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便出现在罗克理面前,“挺清闲嘛。”老头看着罗克理背后的景色,砸吧了下嘴,但马上又恢复了严肃。
    “稀啊,陈所,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你还是老毛病,出门不带通讯工具,害我找了你半天。”
    “抱歉啊,你知道我一直有神经衰弱的毛病,这么大个摊子每天绷着,你总得容我得闲出来溜达下吧,我要是壮烈了,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到这地方来管这些烂事么。”罗克理说得在理,现在摊子铺开了,就是政治正确了,这是他要资源,滚钉板的资本。
    ‘当初可是你自己搞出这么一摊事的’,不过这句话那位被唤作陈所的老人并没有说出口。“好吧,长话短说,我等会儿还有个会。”老头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你们要的订单恐怕要延期了。”
    “为什么?”罗克理一下急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新闻你应该看了吧。”
    “被你打断了。”
    “你要的材料现在紧急管制,我们也刚刚收到上面的通知,爱莫能助啊,老友。”
    “我是民用啊,再说这早就审核过的,又是联合国的项目,有什么忌讳的。”
    “毕竟现在南亚是敏感地区,你那边也未必消停,上头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你应该能理解。”
    “理解……个屁。”
    “你那理科生的毛病就不能收起来么?也就是我。”
    “陈叔,我叫你一声叔还不行么,咱们这等米下锅呢。”
    “我说,这又不当吃不当喝的,你还真打算在那边开厂啊,着那急干嘛。国内又不指着你的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怎么议论你那项目的,低调。”
    “话不是这么说,你知道你大侄子是个理想主义者,时间不等人啊,这计划早都做好了,算我求你了成么?无论如何给想想办法,你看我以前求过你么?”
    “又来了你,不过我只能说想想办法,可没给你打包票。”
    “那就这么定了,我等着你那边放行,我们的人在三亚等着。”说完罗克理对着图像里的人又是一躬。
    被唤作陈叔的中年男子冲他一挥手,消失在面前。收起影像,年轻女子对罗克理做了个鬼脸一笑,罗克理也是相视一望,似是轻松了许多的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谨面孔。
    “卖萌求人这事可真不是我的风格。”
    “有把握放行么?”
    女子说话时倒不觉得担心,反而带着调侃。
    “应该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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