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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李进军回到公司就直接去找了王兴国,向他提及了产品检验报告的事,请他给予协助。
    王兴国马上叫来了甘娜和田原,要求他们在李进军的指示下完成这项任务。
    李进军说,卖场提出了两个要求,一个必须是省市一级商检机构的正规报告,二个是必须检出菌落总数指标。
    田原说,菌落数指标检测实验并不难,但公司还没引进相关设备。
    甘娜说,莲城可以检测,但如果以后向省外市场走,别人可能不会认可,建议还是到省会星城的省级机构进行检测。
    几人商议后,决定由田原携带相关资料及样本,到星城完成此项工作。田原深知任务重大,不日就出发了。
    2
    王强约谈了律师,主要是咨询有关转赠公司股权和员工持股的法律事务。这个律师叫刘兆雄,是莲城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通晓商法,尤其擅长经济诉讼和商业法务案例。
    刘律师说:“股权赠与和股权继承都是股东行使股权处分的无偿形式。值得注意的是,股东单方赠与,受赠人可选择接受或放弃。但一旦赠出,也就是履行完相关法律程序后,股东方就不可反悔了。具体来说,股东赠与需经半数以上的其他股东同意,还应订立协议并予以公证。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是,股权赠与完成后,受赠人即拥有了相应股权,如赠与者追回,则应对价转让,这就变成有偿的了。”
    王强认真听着,点了点头。
    刘律师继续说道:“员工持股是一种新型股权方式,也是股东与员工分享企业所有权和未来收益权的一种制度安排。员工可以通过出资认购企业现有产权,同时获得相应的管理权,也就是公司股份。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员工持股人数多的话,应推举代表统一管理,其职权也要予以界定,股东拥有员工持股的优先转让权。”
    王强问:“在这两种行为同时发生的情况下,应当注意哪些问题呢?”
    刘律师回答说:“刚才已经介绍过,员工持股只能派代表参与股东大会,再就是他们具有股东身份后,一旦发生离职,其股份清算将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这块一定要慎重行事。”
    王强若有所思地说:“知道了。”他又问刘律师:“我能聘任您为王爷公司的法律顾问吗。”
    刘律师说:“我当然乐意为王爷公司效劳。但就目前情况看,王爷的公司业务还较为单一,相关法律事务并不多,无非是看看合同协议,所以暂时没有必要设立专门的法律顾问,我倒是可以先作为您的法律后援。等公司业务拓展了,再当顾问也不迟啊。”
    王强高兴地握住刘律师的手说:“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3
    又是周末了。向波从战友那里得知一个重要信息,姜局长会到郊区的一个水库去钓鱼。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也不知他从哪弄来一套钓具,拾掇了一番,很是有点模样。
    钓鱼他并不陌生。洞庭湖边长大的他从小就会游泳、摸鱼,自然也会钓鱼,这是像他一样生长在江河湖海边的孩子的必修课。他记得小时候经常砍竹子自制渔竿,也常常和小伙伴一起到湖边或是山里的水库去钓鱼。他非常熟悉鱼儿在水里的脾性,所以哪里有鱼群,他只要在水面上一看,心里就有谱了。
    根据战友提供的位置信息,他踩着自行车很早就出发了。骑了有个多小时,他找到了描述中的这个水库。水库面积不小,得有几十公顷,如果围着绕上一圈,半小时都不一定能走完。要在这么大的水库边找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到底是当过兵的人,一定军事素养和侦察能力还是有的。
    时值初夏,东南风盛行,进来的小路在树丛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隘口。一阵暖风呼地吹来,向波觉得很舒服,也许是刚才骑车出了些汗的缘故。
    他站在口子旁边的小土坡上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通往水库的道路只有两条。一条在正北,一条就是他进来的东南方向,也是从市里过来的必由之路。他想,姜局长是带车来的,应该也会从这进,而且不会走太远。
    于是他又向两侧眺望,看见左前方大概五六百米的地方有个回水湾。从他的经验判断,那是鱼群喜欢聚集的地方,经常钓鱼的人必然也选择那里。他确实隐隐地看见了几个人,零散地处在水边。
    应该就在那,他暗想。于是锁好自行车,拎着渔具径直朝那边走去。
    钓鱼是最怕有人喧哗和惊扰的。当向波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时,便有人向他示意轻声通过,以免驱散了鱼群。他只好蹑手蹑脚地上前观察了一番,发现前方有个非常有利的位置。他开始了行动。
    为什么他认为有利呢?原来鱼群在水下活动是有规律的。水库里如果有浅湾或回水的话,鱼儿喜欢聚集于此,一方面吸取水中充分的养分,另一方面也方便觅食水底的水草或一些无脊椎生物,而掠食性的大鱼也会巧妙地隐藏于此,捕食小鱼。
    向波快速地在渔竿上系了浮标,伸到水里测了一下水深,调整了一下,便上食出竿了。他一边瞄着浮标,一边观察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根据战友的描述以及存档的照片,他对姜局长是很有印象的。应该就是离他十多米远,那个戴草帽、穿条纹短袖衬衣坐着小凳的人。此时,那人一边在轻摇着折扇,一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水面上的动静。
    向波正准备仔细观察一下,只觉得手上有轻微地抖动。他知道,来鱼了。
    上鱼也是需要经验的。因为鱼儿很狡猾,发现食物后总是先试探性地碰两下,并不张嘴。只有当它确认没什么危险,才会张口吞食。因此,水面的浮标刚刚颤动时,垂钓者一定要冷静,不要乱动。直到看见浮标猛地一沉时再起竿,就可以将钩挂住鱼嘴了。
    向波当然深谙此道。他等了一小会儿,突然猛地一拉,渔竿便呈现出一道弯弯的弧形,有了。他凭着手感,知道这条鱼并不大,也不用上网就能把它拽上来。他先是横向一拖,然后马上使劲一提,一条鲜活的鱼儿就甩着尾巴露出了水面。果然,是一条成人手掌大小的鲫鱼,应该在七八两上下。向波娴熟地将鱼取下,放入了事先置入水中的渔篓里面,同时又开始了上食和下竿。
    向波事先就准备了一些钓饵,他估摸着这种水库里可能青、草、鲤、鲫之类的家鱼较多,因此备了两种饵料。一种是钓青鱼的糠食,一种是现在钓鲤鲫用的蚯蚓。如果还想钓草鱼的话,在旁边采点青草叶就行了。
    不一会儿,他又上了一条差不多大小的鲫鱼。
    4
    见此情形,离他最近的人说话了。好像是对着那个貌似姜局长的人说的:“老大,你看人家一来就俩儿,您这可还没开张呢。”
    那人回应道:“小张,别急,你这么久不也才一条,五十步笑百步吗?”同时摆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向波一听,马上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下竿的位置水下应该有个浅坑,水深较周边更深,加上风向、水流的原因,鱼儿就在这里扎堆了,所以上鱼的几率很大。
    没过多久,向波又上了一条。
    这下,那位像姜局长的坐不住了。他放下渔竿,轻轻地走了过来。他凑近来对向波小声说:“小兄弟,你这边怎么不停上,我那边怎么没动静呢?”
    向波故意疑惑地望着他,问道:“您贵姓啊?”
    那人回答道:“免贵姓姜。”
    向波心里一阵窃喜,却不露声色地问:“姜先生,您怎么会选到那个位置的呢?”
    “避风背阳,不是个好位置吗?”姓姜的人说。
    “道理是没错,可您只掌握了水上的环境,没有考虑水下的情形。”向波故作神秘地说。
    “哦,怎么说?”姓姜的非常好奇。
    “像这种山上的水库应该属于饮用储备水源,常年积水,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干涸过了。水质很好,生长的鱼自然鲜美,我估计里面的大鱼也小不了。再看水库周边,机械难于运达,因此它的形成应以天然为主。这样的话,其地势定然不平,水底可能坑洼崎岖,水流必不规律,也不一定全然随风而动。比如这一块,我这里水较深,因此鱼群集结,所以容易上钩。”向波回答道。
    “言之有理,小兄弟不错。我只想到其一,不想还有其二。”姓姜的竖起了大拇指。
    向波赶紧说:“姜先生,尊您年长,我把这个位置让给您,把小凳搬过来坐这钓吧。”
    “那怎么好意思强占你的风水宝地呢。”姓姜的连忙推辞。
    “没关系,这里都是鲤鲫之类的小鱼,我要到旁边钓几条大的。”向波说。
    “那就却之不恭了。谢谢你啊!”姓姜的迅速将渔具和小凳搬了过来。
    向波稍微观察了一下,在旁边十来米的地方选了个水不太深的背风处。这回他洒了点米酒,目的就是为了引来大鱼。
    姓姜的没多久也上鱼了,大小也跟向波钓的差不多。
    先前在他旁边调侃的那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又是帮他下钩又是帮他上食,一阵忙活儿。还说:“老大,你这是借窝下蛋啊。”
    姓姜的朝向波喊道:“谢啦,小兄弟!”
    向波朝他扬了扬手,心里却希望这边的大鱼快来,让他再好好发挥一下。他正想着,不远处的水面上冒出了一串气泡,看来势个还不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浮标,准备严阵以待地对付这个不速之客了。
    过了一会,浮标很快地向下沉了一下,向波没有动作。接着,浮标又快速地抖了两下,他还是没动。过了好一阵,浮标猛沉下去。向波急忙向上起竿,竿子那头却像挂住了什么重物一样,提也提不动。
    他知道上大鱼了。他顺着鱼游的方向拖着竿,拖出一段距离又往回拉,围着水面划着圈儿。他一边拖拽一边开始用摇柄收线,渔竿早就由于两头受力的原因变得弧度很大。鱼儿应该是在水下来回游弋伺机摆脱,因而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漩。
    有趣的是,向波这边一收一转,那边的鱼儿就探出水面蹦跶一下,两者像是很有默契地舞蹈着。这个过程持续了十来分钟,他才将鱼儿拉到离自己两三米的前方。那条鱼确实不小,不过可能是和他角力过度,没有了之前的生猛。他准备下网捞鱼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将渔竿放下,一只脚踩在上面,一只手操起了一个带柄的渔网,蹲伏着挪向水边。鱼儿离岸边只有米把距离,能清晰地看见它的头和背部。他将渔网朝鱼头伸了过去,一把套住,同时向岸边使劲拖拽,鱼儿也拼命挣扎起来。
    不远的岸边有个缓坡,向波跳下去,生生将这条大鱼拖了上来。
    向波这边巨大的响动也惊动了那边几个人,包括姓姜的在内,他们纷纷跑来看热闹。当向波把大鱼拖到岸边时,围观的人都惊呼了起来。有人说,这鱼可真算这个水库的大家伙了。有人说,这家伙得有二三十斤吧。
    向波凭经验看了一下,是条青鱼,应该在十五斤左右,长近一米,确实挺大的了。他觉得有点累,边松钩边坐着休息。那条鱼也好像跟他一样,离了水面,便失去了蛟龙般的活力,鼓动着腮盖,躺在那里。
    这边的人也散开了,只有姓姜的和旁边那个人蹲在上面看着向波。
    5
    “小兄弟,我就知道你是真行,有本事。”姓姜的伸出大拇指说道。
    另一位也说:“是啊,来了两三次,算上自己和别人钓到的,最大也不过四五斤的,真没见过这么大的。”
    向波说:“那还不是运气。”说罢叹了口气。
    “怎么啦,钓着大鱼还不高兴嘛。”姓姜的说。
    “高是高兴,就是没地方放,也没法拿呀。我从城里骑车来的,这家伙太沉了,又这么长,根本带不了。”向波苦笑着说。
    “你回哪呢,我们开了车,帮你捎过去啊。”姓姜的说。
    “那太麻烦了,要不送给你们吧。”向波试探性地说。
    “那怎么行,这点小事不麻烦的。”姓姜的还在坚持。
    “我看,我们要了这条鱼,把他折价给这个兄弟不就可以了吗?”边上那位出了个主意。
    向波说:“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又没出什么本钱,再说这青鱼在莲城的市价我也不知道啊。”
    “菜场里卖四块二,我们就以四块买吧。”那人说。
    “就三十吧。”向波当然不好意思多要。
    那人掏了三十塞给向波,就过来提鱼,说是搬到车上去。
    向波说:“谢了。好点,挺沉的吧。”他看着那人似拖似提的样子想笑,但忍着没笑出声来。
    姓姜的说:“你不是莲城人吧。”
    “您怎么看出来的?”向波有点好奇。
    “就你的这些本事,绝少不了水边的生活,在莲城会不知道鱼价。”姓姜的分析得有道理。
    “您可是明察秋毫。是的,我是岳阴人,洞庭湖边长大的。”向波毫不掩饰地说。
    “看你刚才那几下,身手敏捷,这么大的鱼,一般人奈何不了。”姓姜的继续分析道。
    “呵呵,我当过兵。”向波回答说。
    这倒一下引起了姓姜的话题,连着向向波提了两个问题,怎么会来莲城以及在哪高就。
    向波如实回答道:“在王爷槟榔上班,从事行政工作。”
    姓姜的眼睛一亮,说道:“王爷公司我去过啊,才开业不久吧,我去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你。”
    向波解释道:“是嘛?我才来个把月,没赶上开业。”
    两人又寒暄了好一阵,向波并没提有关项目的事情。他觉得这个时候说太不合适,今天结识姜局长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准备收工走人。
    那位叫小张的送完鱼赶了回来,见两人正在说话,便对姓姜的说:“老大,还钓不?”
    姓姜的说:“可以了。那么大的鱼这个星期也吃不完,收了吧。”
    小张自故去收拾东西了。
    向波故作好奇地问:“您在哪高就啊?听他叫您老大,是在单位还是自己当老板啊。”
    姓姜的轻描淡写地说道:“谈不上高就,就在财政局工作。”
    向波摆出一副惊讶的神态,说道:“那以后少不了工作上的联系,您在那个科室呢?”
    姓姜的想了想,回答道:“小兄弟,以后来财政局办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叫姜岳川。”
    “好的,我叫向波,方向的向,波浪的波。那我先走一步了,骑车回去还得个把小时,我要去食堂赶晚餐了。”向波回应道。
    姓姜的挥挥手说:“行吧,你先走,有缘再会。”
    向波觉得今天不枉此行,提溜着家伙什往回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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