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内情,犰离只是跟我说下去看望一个人。”
“什么人?”
“就是...一个凡人,犰离玩耍时候认识的吧。”
天后若有所思:“一个凡人?死了入冥府,他还惦记着去看望,你见过么?”
流光感觉到了压力,讪笑着:“见过,不过跟我没交情。”
“男子女子?叫什么名字?现在还在冥府吗?”
“呃......”流光冷汗都快出来了,通过天后的问话,她发现天帝对媳妇有所隐瞒,至少犰离抽龙灵的事她并不知道。这样问下去,以爱子老母亲的敏锐,一定能发现不对劲,在天后眼里,犰离只是个孩子,说下凡动了情思什么的,老好人也要大发雷霆了。
正当流光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救星出来了。犰离推着月老走出,嫌弃道:“一把年纪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去给本殿办妥。”
流光这才发现月老眼眶通红,鼻头通红,胡须上还沾了些不知名液体,衫袍松松垮垮,袖口耷拉着一大坨红线也不整理,看起来比酒醉时还邋遢三分。
她忙站起身:“殿下,娘娘在此等你多时,我不打扰你们了,待你下界之日再来相送。”
说着对犰离挤挤眼,迈步就想走,被犰离拦住:“你不能走,我有事问你。”
天后见了儿子就忘了流光,高兴地迎上去拉住犰离手臂:“怎么把月下仙君找来了?今日的还丹服了吗?何必忙着去历劫。过轮回井可不是闹着玩儿,清洗一次魂魄就受一次罪,你还小,能有这般造化已是难得,闭关三五百年待境界稳固再去不迟。”
犰离笑容敷衍:“母后,我找流光真的有事,您先回去,晚些时候儿子再去同您说话好吗?”
流光以为天后会不高兴,哪知她并无半分不虞,“好好,那母后就先回去,你记得来寝殿,母后那里有千年年灵雾果,万年云阳精珀,都是你最爱吃的,给你留着呢。”
流光:......天选之子,羡慕不来。
天后一走,犰离立即将流光拉入内堂,出口就问:“听说你给圣君生了个孩子?”
流光眉眼不动:“你的消息太闭塞,那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他不用问,流光都知道他下一句想说什么,在哪儿呢,我看看,历劫不是结束了吗,你怎么会和圣君相好了云云。
岂料,犰离不按常理出牌,他问:“怎么生的?”
流光:“......就是正常女子生孩子那样生的。”
“不,我是问,你们是怎么有孩子的?”他冠玉面孔可疑地红了,表现出几分罕见的腼腆,“是...双修么?”
流光侧目:“你问这个干什么?”
短暂的羞涩之后,犰离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马上就要去历劫了嘛,历劫总要有姻缘的,本殿只是想提前做好准备。”
“历劫并不一定会有姻缘,孤独终老的仙君多得是。”
“本殿肯定有姻缘,都跟司命说好了。”
流光嗤笑:“小屁龙,魂魄下了轮回井,你连你爹妈都不记得了,现在准备这些毫无用处,待你为人一世,自然会懂的。”
犰离的脸越来越红:“你告诉我怎么双修就可以了,别管本殿记不记得。”
流光怀疑地看了他半晌:“你,不会是想真身历劫吧?”
犰离洋洋自得:“你都能真身历劫,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件事我已经筹划千年,与司命月老达成共识,他们会帮我的。”
他为了得到“双修”秘籍,不惜将谋划和盘托出。不是学她,而是学凤玄,封印真身,送神魄轮回,再以神魂下界附体。
流光越听心头越沉,三个家伙不要命了,知法犯法,天帝能饶?月老这个昏庸酒鬼暂且不说,司命那胆小鬼精的东西,怎么肯帮犰离做这种事?
“当然是臣服于本殿的拳头之下,还有......用一些不值钱小玩意儿的收买了。”
流光觉得不对劲:“圣君是大罗金仙,九重天没人敢监管他的神魂动向。但帝君和娘娘会时时刻刻盯着你,想瞒过他们不容易,而且司命,我不信他敢触犯天条。”
犰离主意已定,不愿听泄气之言,道:“我可是把你当朋友,信任你才告诉你的,神魂下去了,父君想抓我也来不及。不管犯不犯天条,这件事我一定要做,大不了回来受罚就是。”
看流光一脸纠结,他不耐烦:“你不会去告密吧?如今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跟从前的你一点也不一样了。”
流光长叹一声:“我若不把你当朋友,就不会听你在这儿废话连篇异想天开了。不是我婆婆妈妈,是不想你因此负罪,唉,等你当了爹,你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犰离立马来劲:“是么?我也想当爹啊,怎么当,快告诉我。”
毛还没长齐呢就想当爹,犰离这哪是动了情思,这是春心如海,荡漾不息了!
流光苦恼地挠挠头:“犰离,你抽了一缕龙灵绑住绮珊魂魄的事帝君知道了,我觉得他对你历劫早有防备,此行能不能像你想象的那么顺利,未可知。”
犰离吃了一惊:“本殿做的那么隐秘,父君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