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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刃唯身披旌旗从马上坠亡,成景廷未能见他最后一眼,尸身被俘,一代少年将士连全尸都没捞着。后来长安新雨,衣冠冢建了一处又一处,成景廷还是没能找到他。
    再后来,成景廷去世,在轮回时得到的通知却是:你世事未尽,心愿未了,再等等看。
    这一等,就是上百年。
    长期久站与日光暴晒,使他难以维持“原状”,只得将酒店内的温度调低,更衣室就是他的休息场。
    至于酒店为什么开,刃唯又为什么会被不明物威胁,成景廷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好像没有白等。
    兴许是本能,刃唯对他的一见倾心就像命中注定一般,找他闹,找他笑,在他面前出糗会抓狂,也会悄悄地勾引,认真地剖白。
    刃唯又聪明又笨。
    他知道怎么做生意,知道怎么让成景廷对自己感兴趣,却不知道床头挂的镜子是为了辟邪,不知道那两三团米粒是酒店会打发陌生鬼魂吃的饭。
    成景廷发现刃唯对“超自然”这些情况完全没有忌讳,进门不先敲门,进房间不先开衣柜就关门……当一处住所超过三天无人居住,就容易吸引“外来客人”,衣柜里更是容易藏匿歹徒或闲杂人等。
    还有,在酒店如果是一个人住,大床房是两只枕头,另一只拿来抱着或者放腿最好。
    千万别空着。
    成景廷摸进刃唯的房间,丁点儿声响都未发出,刃唯却还是不耐烦地感觉到了什么,翻身夹被子,鼻间哼哼几声。
    成景廷将刃唯把头对着床的拖鞋拎起来,调换方向,再把放着节目的电视机关掉。
    成景廷稍微靠近些,冰凉的手摸上刃唯的脸。
    刃唯在浑噩睡梦之中,那种凉意又席卷了全身。但这次不同,冰凉感从脖颈探入,略过胸前,最后停在小腹上。
    一只近乎浸透着寒气的手,在他柔软温热的小腹上颇有手法地揉按起来。
    刃唯闷哼两声,睁不开眼,就权当自己还在睡觉……他浑身舒服得打颤,胃里灼烧般的痛楚渐渐缓解了。
    还有处凉意,贴上胸膛,像小时候拿冰棍掰开,在跑回家的路上拿冰棍贴着胸口,边狂奔边降温,再被烈日晒一脖子热汗。
    还真是梦里什么都有啊……
    “慢点儿……”刃唯哼一声,不自觉伸手想要去握住那只手。他动作极快,抓得狠,一下将成景廷半根手指抓进掌心里。
    冰,太冰了。
    像冰块有些温度,又有跳动的生命。
    刃唯宛如濒死之鱼,紧抓着成景廷不放,又被棉被捂得满头大汗,双腿踢蹬:“揉揉,再揉揉,好痛……”
    成景廷迫不得已,将另一只手抬起来,身体支撑不够,刃唯右腿一搭,压上成景廷的胯,后者直接被摁上身子。
    世界安静了。
    刃唯在梦里醒不来,只觉得原本炙热的身体被盖了层凉凉的水被,他将脸埋进成景廷的颈窝处,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叹,小声地说梦话:“好舒服。”
    刃唯又烫又软的嘴唇胡乱地“蹭”上成景廷的脖颈,他被触碰得敏感又怪异。成景廷伸手,想掰开刃唯缠在自己腰上的腿。
    他一扯,刃唯盘得更紧了。
    “再睡一天,好不好。”成景廷变了声,出口嗓音沙哑空灵。
    刃唯在梦里已经敌我不分,“嗯……”
    “再睡一天,”成景廷诱哄着,边退边说,伸手将刃唯的眼又添一层屏障,“再睡一天。”
    他起身离开床,刃唯已经陷入深度睡眠。他将房间内的摆设扫视一圈,帮刃唯把换洗衣物都扔进了脏衣桶,再把酒柜里的威士忌全换成雪碧。
    末了,成景廷单膝跪上床沿,低头。
    他往刃唯的鬓发边落了个吻。
    第三天一早,刃唯被这x酒店玻璃幕墙上清洗外墙的“蜘蛛人”吓醒了。
    房间没有关窗帘,外面的清洁工看着他,他也愣愣地瞧着别人。
    “早上好。”刃唯一挥手,那人就不见了。
    “人呢?!”
    刃唯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急忙下床,连跪带扑跑到窗边,没有看到任何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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