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与她搭话的男人。
连逸诧异, 却对他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不出意外这人大概就是叶不羞。
许是两人方才聊过两句, 直到他不是脾气差的人, 也不是被成名冲昏头脑的大牌,她的心反而沉了下来。
白洛抬眸看了她一眼, 眼底迸shè出一阵光。
继而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翻了下她的资料,这实则是额外之举,作为现在正火的导演,怎能对正火的小花旦不熟悉呢。
他清了清嗓子, 面上波澜无惊, 倒是跟外界传言一样,是个脾气有些淡漠的人,他颔首打了个招呼, 便开门见山道,“我们想让你试一下第三十二场戏。”
第三十二场戏是整部电影情感的bào发点,非常重要,但是对于表现力要求也很高。
连逸皱眉,沉默几秒钟后,清亮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声音轻和且温柔,却又不卑不亢,叶不羞身子往后仰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意识中却把面前女演员的形象渐渐和自己的女主角河流叠合在一起。
他听见她说,“我知道在这里拿出剧本再看是非常不专业的行为,我也熟记第三十二场戏的所有剧情走向和大致台词,如果你们不介意,或许有些地方还要自由发挥一下,可以吗?”
这段戏是河流整部电影里最长的一段台词,就算是正式拍摄也要演员来回多过几遍才行,更何况是临时拿到剧本,白洛挑了挑眉,点头表示同意。
大多的云从天边飘了过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遮挡住冬日里干燥又清冷的阳光,屋子里立马暗了下来,像是老天爷的助威。
连逸享受这片刻地yin暗,飞快地进入到表演的状态。
“自我出生于世家,便谨记身上这份责任,夏日酷暑炎炎冬日北风凛冽,我在cāo练场上过了一年又一年,金戈铁马我又在战场上多少次的险象环生,我从来不提自己女子身份,也不愿去提起,因我知道我没这个权利。”
她的声音算不上浑厚,却比大多女演员清亮低沉,有种少年的粗粝感,倒是和将军这层身份连接起来,不至于出戏。
面前分明是无人的,她对着空气里细小的飞舞着的容貌,那块乌云又匆匆离开,阳光大盛着照在她巴掌大的脸盘,却无法让她瞠目着的神情停顿半分,密集的红血丝从眼白处蔓延,眼眶也发红着。
她一只手狠狠拍打着胸口,控诉着这些年的委屈,“怕我功高我便离开,怕我叛逃我便回来,国家要用我何时我不曾去?让我杀人便杀人,要我捉人便捉人,将我当成刀将我当成棋子,却始终不当我是个人!”
“我也只是有了自己想护得周全之人,只是想……不为了命令而去救下我所爱之人而已。”
声音到了后面渐渐微弱,被哽咽声取代过去,她已经瞪圆着眼睛凝视自己所幻想之人,声音的像是被渴了好几天似的干巴巴。
刚才还昂首挺胸的人,忽然就塌下了肩膀。
脆弱的形态被勾描出边框,她也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的时候,豆大一颗泪珠掉落在地上。
发出“啪”的一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令人无以为有了回声。
而就只有这一滴泪。
再抬头的时候,她眼中的情绪已经平复,与刚才的情绪bào裂判若两人,无畏这世上权势滔天富贵平生,只有这要去做些什么的向往。
只肖狠狠一转头,再也不回眸,便晓得她去意已决,哪怕回来要被刑法,哪怕……再也回不来。
死也要,和那人死在一起。
无声包裹着这个空间,环绕着三个人,连逸没有走出那扇门,她的戏已经结束了,可她却没有走回原来站着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想……给我十秒钟可以吗?”
浓重的鼻音透露着所有的情绪。
连逸只是想起了河流的结局,她救下了自己爱的那个人,然后跟着军队继续奔赴边防,她走之前跟男主角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若是半年我还没给你来信,你就去边城找我。”
她留下一枚玉佩。
却再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