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酒鬼铁了心要谢声去赌,攥着喝的空酒瓶儿,大着舌头劝:
“阿、阿声啊,今儿你不去就真、真可惜了!”
“我~我~听赌场的马仔说,那大、大富豪带了好几千万过来。就你的手气,财神爷罩着你呢,不去就放掉发大财的机会啦!”
谢声躺车边儿查看底盘,“鬼叔,您还是省点儿力气对付边境警察吧,赌场我今儿就不去了。没钱!”
酒鬼:“没钱好办啊!赌场有借贷的,借一笔,翻了本儿再还,不亏!”“这样,我认识一借贷的哥们儿,你找他铁定没问题!有叔的关系在,利息给你百分之三十。怎么样,够爽快够划算吧?”
谢声昂头:“要我运气背赌输了呢?我一穷二白,就剩条命抵了!”“这买卖不划算,我可不想被割器官抵债。”
“阿声啊,你跟我一样,一无所有,说真的,咱们这种烂命有跟没有真没差别!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海阔天空、另一番局面!”
“等你成功,就这种百来万的路虎你都看不上!到钱任撒,妞儿任泡,你想干啥干啥,多好?”
酒鬼不厌其烦,蹲下身拍拍少年还瘦削的肩膀:“阿声,这社会,你如果有很多钱,你就有了一切!像那种小白富美,还不任你挑?”“男人嘛,不就想有大把钱、大把美女吗?”
谢声俯身间,脖子上水晶发卡摇曳璀璨,水钻镶嵌的跳芭蕾舞的美人,高贵优雅,像谢声泛黄的记忆里那个仙女一样纯洁漂亮的女孩。
这些年,每当谢声信念模糊,想越界做某些坏事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看它。
——那女孩子一定是好家庭出生,她长大一定会嫁给个同样好家庭出生、而且修养高雅的好男人。
每每思及如此,谢声就想稍稍收敛一下,不至于坏得那么彻底,虽然结果然并卵……他依然是所有人眼中的痞子坏蛋。
但至少,他往她理想对象那边儿靠一靠,万一,他是说“万、一”,哪天真和她再碰见了呢?
谢声摇头笑自己愚蠢犯花痴,把发卡塞领口里放好。他和酒鬼年龄相差近三十岁,却颇有点儿兄弟的意味。谢声言行坦dàng不怯场,而且思想早熟,什么年纪的人他都能聊,他拍拍酒鬼的胸口。
“行了鬼叔,烂命我也还没活够。”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下回吧,至少今天,我不想赌。”
酒鬼笑眯眯点头:“行啊,好小子。都这么诱惑你了你还不就范。就冲你这横劲儿,鬼叔今儿把话放这儿,你小子绝对成大事的料!”“等往后你发达了,可要记得鬼叔哦?”
谢声的小伙伴儿几个凑过来问为什么,酒鬼说:“在古代,不爱钱和不爱女人的大臣通通得被皇帝杀掉。”
小伙伴儿们表示懵bi。
酒鬼:“不要钱,不要女人,那就是要天下呀!”“你们别小看阿声,我看,他就是这种人。”
谢声的几个兄弟年纪不大、文化也不高,抓耳挠腮不明白,他们看趴车底一身灰的谢声,眉毛跟蚯蚓一样扭。
“是、是嘛~”
“不会吧。我看阿声每天把脖子上那颗女人发卡挺宝贝的。”
“对啊,我觉得阿声挺喜欢女人的。”
酒鬼爱吹,话不足信。谢声趴车底下听见笑了笑,懒得搭腔。正此时,一道白光晃来,晃得谢声直眯眼。
——门口停下辆白色奔驰,车门开,徐徐迈下只小巧的镶珍珠鞋子,踩在修车厂脏乱的地面,有轻微细响。
珍珠虽美,却不及主人脚踝雪白细腻。
谢声仰躺车底,周身又是机油又是灰,逆着光,这角度刚好看见少女如水波流动的烟白长裙,光影勾勒出修长、匀称的一双长腿,若隐若现。
大腿根、膝盖、小腿、脚踝……那每一寸弧度,都似经过精雕细琢,精致美好。少女莲步生姿,每个动作都优雅得像跳舞。
——好看,真好看!
谢声用尽生平墨水,才想出一句话:“玉骨冰肌”,大美人!
富二代们惊喜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