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微微卷曲的头发垂在腿上,身段和脸庞都有了女人的韵致和夺目的美丽,也有了生活沉淀的痕迹,一只脚上还裹着白色的纱。
“你的腿?”他目光移下来。
“没什么。”她硬着声音,保持着生分。
“我看看。”他蹲下来,很自然半跪在地上。
姜鹿尔缩腿,但并没有什么用。
“程先生,这样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他如梦初醒一般抬头,看见她漆黑的眼眸,面色一怔,目光快速扫过卧室,昏暗的室内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并没有结婚或者有其他男人的痕迹。
那么是什么不合适。
他像以前一般低声哄她:“鹿尔,你看你的腿没包扎好,这样会影响恢复。”
他仰着头就那样看着她,轻声问:“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姜鹿尔不受控制心跳加快了,她不动声色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情绪的变化。
“男女有别。”她的回答拒人于千里之外。
程砺飞快回答:“我会带着手套的。”
身量挺拔的男人半跪在那里,有着横扫一切的力量,却显得弱势而又脆弱,不愿违她所愿做任何一件事,甚至包括询问和解释。
这样的样子总是叫女人心软。
姜鹿尔没说话,她微微叹了口气。
程砺于是伸出手去,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绪,他飞快的将她脚上的纱布松开。
然后将旁边的薄纱盖在上面,再将她的椅子转向自己。
“鹿尔。”他看着她,似乎仍然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姜鹿尔突然感觉到了不安,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口吻,他正在用熟悉的一切,飞快将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我看到了那朵花。”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微微起身,将不远处的yào酒伸手端过来。
然后他将yào酒倒到了手里,将双手微微搓热。
姜鹿尔按住了他的手腕,只是短短一瞬,他感到了她指尖的粗糙,更多的情绪从心里涌动出来。
“我就想,也许这是她种的花。”
“不用……”姜鹿尔拒绝。
“这yào酒很好——我以前用过,治疗跌打损伤只需要一点,就这样搓热,在没有伤口的地方微微一揉,舒筋活血,效果很好的……”他郑重其事的介绍,然后说起这yào酒的成分,男人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头发带着几丝凌~乱,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yào酒的介绍上,就像一个虔诚的伙计恳求顾客的垂怜一般。
然后他就动手了。
他的手很大,很粗糙,也很温暖。
“好些了吗?”他问。
“程砺。”她正式叫他的名字,不管谈什么,开诚布公就可以。
“很快就好了。”程砺低着头,更加仔细去涂抹yào酒。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这里揉的时候要顺着这个淤青的方向。不用担心,不会疼的。”他轻声说。
“程砺,你知道,我们现在不是……”
程砺突然站了起来,深沉积压的情绪从他的身上变成滚滚戾气的波动,他漆黑的眼眸像猎物一样盯着姜鹿尔,这一瞬间,姜鹿尔突然理解了他那些下属对程砺那些yu说还休的情绪和敬畏。
他手里拽着yào酒瓶,有那么一瞬间,姜鹿尔觉得那yào酒瓶会在他手里粉身碎骨。
但是这一瞬间后,他身上的情绪突然像风暴一样藏进深海中。
他将yào酒放在了椅子上。
“你的伤不是扭伤的,是人为的。”他站起来,转过身去,背着光,“我要去找这个人。”
姜鹿尔感到了程砺更深的情绪,她却不能去说什么,程砺根本不愿意进行任何正式的话题,他在从旁处和细节开始,迅速将他们彼此的距离重新拉回到曾经的模样,她不由有些无奈:“程砺,你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他背着身,像一个别扭的闹脾气的大孩子。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她将搭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