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乐暴怒:“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服务生:“那专门给您多买几种花,账目也拉不平啊。”
俞乐几乎抓狂了:“拜托,我要的是十枝花,不是十车花!合理损耗会算吗,不会算的话让会计把证撕了,今天就离职!”
她抬腕一看表,七点四十四分,离郑飞鸾抵达还有十六分钟,顿时连争辩都顾不上了,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全扔到小推车上,拔脚就向电梯跑去。跑了几步,她嫌高跟鞋碍事,脱下来拎在手上,光着一双脚继续狂奔。
围观了全程的员工甲表示不解:“为了一枝花,犯得着慌成这样?”
员工乙拍了拍他的肩:“你上礼拜出差,已经错过局势最新变化了——听说过一张厕纸引发的血案吗?”
员工甲:“厕……厕纸?”
员工乙像讲笑话一样讲给他听:“淮宁路那家锦程知道吧?上季度排名前三的模范酒店。周三在那儿开了一场新地标招商会,中场休息的时候郑总去了一趟厕所,出来以后二话不说,直接开掉了一个清洁组。经理连坐,降薪检讨,搞得怨声载道。你猜为什么?”
员工甲问:“为什么?”
员工乙:“因为备用纸巾架上的纸巾断口没折成等腰三角形,轴线歪了三十度。”
员工甲:“……”
员工乙一声叹息:“这事儿打个比方,就好比教育局长亲自罢免一个小学语文课代表。据说锦程的hr当时全乐了,还以为郑总在开玩笑,拼命奉承他幽默,差点整个人事部都给一起炒了。”
员工甲:“真同情他们。”
员工乙收起笑容,面色凝重:“还是先同情自己吧。郑总一年都去不了锦程几回,我们这儿他可是常驻。上周五就因为办公桌上一束花,他把俞乐活活骂哭了。消息一传出来,别说他桌上了,连底楼大厅的盆栽都修剪得干干净净,一片打卷的黄叶子都找不着。”
员工甲毛骨悚然:“这也太可怕了。”
电梯直降底楼大厅,门刚开一道缝,俞乐就心急如焚地往外冲,结果迎面撞上了一个女孩。那女孩背着帆布包,踩着平底鞋,没化妆,没胸卡,探头探脑的,一看就是来低层写字楼报道的实习生。
俞乐立刻张开双臂拦住对方,热情问道:“第一天来锦源上班?”
“是……是啊。”
女孩瞟向她手里晃dàng的高跟鞋,忐忑地点了点头。
俞乐将那双昂贵的漆皮小高跟拎到女孩面前,笑容灿烂又亲切:“第一天上班建议穿高跟鞋,可以有效增强气场。这双是我周六刚买的,新款,四千三,跟你换脚上的平底鞋,好不好?”
十秒钟后,一道雪白的身影冲出了酒店大门。
俞乐穿着换来的半旧平底鞋,左眼看手机地图,右眼留意行人与信号灯,向东疾奔五百米,杀进了最近的一家花店。
“老板,这上面没有的,一样给我来一种!”
花店老板接过手机,看着备忘录里洋洋洒洒几十种花名,狐疑地瞟了俞乐一眼:“这些全不要?小姑娘,你找茬吧?”
俞乐打开皮夹,摸出一叠红钞,“刷”地在指间展成了扇形:“一样一朵,一朵一百,有多少拿多少!”
只要郑飞鸾高兴,砸他几千又何妨。
花店老板乐得嘴角抽搐,三两下撩起了袖子:“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啊。”
墙上时钟一圈又一圈旋转着指针,花店老板一朵又一朵慢悠悠地找花。俞乐脑内的定时zhà弹亮起了红灯,开始尖锐鸣叫。她急得连催了好几趟,花店老板还是不紧不慢地对着备忘录翻来滑去,三分钟才摘五朵。
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俞乐终于熬不住了,一把夺回手机,拨出了一个她曾经不屑理睬的号码。
铃声响起的时候,程修正在落昙镇的一家小客栈里给铃兰揉脚丫子。
落昙镇是一座慢节奏的南方小镇,东临日升海,西傍落昙山,以夏季夜昙乍现闻名全国。眼下临近初秋,最后一波花期正好过去,镇上游客稀少,大清早安安静静的,枝叶间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