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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地方,苏小云才发现药童口中所说的府邸真的是一座府,顶头上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上还挂着“江府”二字。
    没想到身为大夫竟这么有钱有势。
    药童带着他们进了府邸,就请着他们到正堂等着,随即入里屋禀告去了。
    非钰较为警觉,走进去府邸之后就转着眸儿到处看去。苏小云见状,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发觉了什么异象?”
    非钰只是隐隐笑着,“哪能这般容易?”
    笑罢,他又有些严肃了起来,“不过这府里的确没这么太平。”
    二人小声聊了一会儿,就听见一道由远及近的咳嗽声,随即见有个身影慢慢地从侧方走了出来。
    来人约摸五十年纪上下的男子,正是江大夫。
    许是多日精神萎靡的原因,虽然江大夫衣着得体富贵,却衬得他的脸色更为蜡黄,连眼睛也有些浑浊,走起路来很是不稳当。
    小药童倒是恭恭敬敬地跟在旁边,扶着江大夫入座。
    苏小云下意识看了看非钰,想看看他是否瞧出了些异状,却见他神色如常。Ⓟō⓲⒟.⒞ō㎡(po18d.com)
    江大夫落了座,稍稍打量了他们一眼,见他们年纪轻轻,不像是有真才实学的样子。
    他心里不禁有了些不快,认为是药童被二人骗了,面上却仍旧客气地说道:“二位就是远道而来的高人吧?近日老夫身体欠佳,只能这副模样出来迎接,让高人见笑了。”
    非钰难得地端着正经的架子,回应道:“江大夫客气了。”
    而他也只是守礼的回了一句,便不再寒暄,而是开门见山道:“你我二人皆是有求于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想必小药童也告知大夫了,你可知晓这雪莲的存在?”
    面对非钰过于直接的发问,江大夫不免咳了两声,饮了口热茶才慢慢道:“高人性子爽朗,老夫便也爽快些。”
    “正如高人所言,老夫的确知晓雪莲的存在,而且……还在前些年亲眼见过雪莲。”
    这一回答,令二人的眼中都跟着一紧,似乎感觉距离雪莲又近了一步。
    苏小云忍不住地有些躁动起来,非钰瞥了她一眼,随即平和地问道:“那大夫可是将雪莲采摘回来了?”
    江大夫缓缓地摇着头,“雪莲乃是珍贵之物,年岁越长,就越为珍贵。当时所见,雪莲应已生长了几十年了。老夫并未将其采摘下来,而且……”
    苏小云一听到雪莲的消息,心里就激动得要命。此时见江大夫说话绕来绕去,说不到重点。
    她顾不上礼数,急急地打断了江大夫的话语,“现在雪莲在何处?大夫可否告知我们?”
    江大夫抬起眼来,用着那双略微杂质的眼睛看着二人。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老夫府中被怪事纠缠已久,作为交换,若是两位高人能帮老夫解决心中疑虑,便能得知这雪莲的下落。”
    他们本就打算如此“礼尚往来”的做法,若是江大夫口中所说的雪莲是真的话,同他这般交易一点都不亏。
    “好,一言为定!”非钰笑嘻嘻着答应,“既然如此,江大夫你便将府中所遇的怪事说出来听听,我们也好做个了解。”
    江大夫见二人答应得爽快,心里虽有些犹豫,却因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既然二位高人这么说了,老夫也就不再隐瞒了。”
    苏小云同非钰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江大夫就接着说道:“府中本是一切太平,在几月前,竟渐渐地出现了一些怪事。起初事情并不严重,府中上下也以为只是些小事,并无过多担忧。”
    “只是这怪事愈演愈烈,老夫就不得不派人寻高人逸士回来。”
    说到这儿,江大夫似乎是想起了难过的事,顿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药童急急忙忙地给江大夫顺着气,“老爷别着急。”
    江大夫胸腔里堵着的一口气顺下去了,才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老夫育有一女。老来得女之后,老夫同内人便一直将小女当掌上明珠一般呵护,左右都心疼着的。”
    “但这怪事的根源是发生在了小女身上,老夫担心得厉害;也是为了保住小女的名声,不敢随意将消息外传。”
    江大夫说着说着就绵长地叹了口气,“二位先随着老夫来瞧一瞧,便知晓了。”
    说罢,苏小云同非钰就一起跟着江大夫转移了地方,原来是去看望江大夫口中的千金小姐。
    江小姐如今还待字闺中,理应不能随意让外男靠近,但此时情况特殊了些,也就免了这些礼仪。
    现在正是下午时分,阳光算不上热烈,带着凉意的微风徐徐地吹来,将书斋轩窗处垂着的绣帘吹得轻轻响动。
    而书斋之中,就坐着一位温柔娴静的女子。她身形消瘦,脸上已是十分病态的颜色了。她手上提着的毛笔,却洋洋洒洒地写出一副精致的字来。
    无奈那字画还未写完,江小姐就痛苦地咳了起来,引得旁处的侍女连忙上前伺候。
    见状,几人悄悄地退了出来。等到了能说话的地方,才驻足停了下来。
    江大夫的眼里还带着一些痛惜的情绪,显然是心疼起苦难缠身的女儿了,“白日时,小女还是寻常模样,等到了晚上就像是变了个人。”
    江大夫慢慢地说出了江小姐这几月的变化。
    起初江小姐还是正常的,到了最近二三月,江小姐夜里总是从闺房中无声无息地跑出来。
    巡夜的侍卫猛然在院中瞧见了一条瘦长的影子,还以为是窃贼进来了。侍卫警觉地上前查看,才发现竟是只着亵衣的江小姐在院中站着。
    雪岭山的夜里十分寒冷,江小姐赤脚站在地面上,竟也不觉得冻。她只是双眼迷茫地看着夜空,旁人怎么唤也唤不醒。
    即使侍卫想去推着她进屋中去,却发觉她的身子好似一尊巨石一般,竟无法挪动她分毫。
    江大夫知晓之后,只当是她有了夜游的病症,给她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却不想,过了几日,江小姐却依旧跑到院子里,痴痴地望着天空,等到了天快亮了才神情恍惚地回到房中去。
    每每到第二天,当江大夫问起时,江小姐的记忆却很是模糊,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依旧每天夜里醒来,即使是将江小姐的手腕绑在床栏上,布绳也会松开。
    江大夫同夫人都很担心这唯一的女儿,商量之下就想了个法子,将江小姐与侍女的手腕用布绳绑在一起。若是夜里江小姐再起身来,侍女也定会有所发觉。
    却不料当晚,那个侍女竟也跟抽了魂似的,跟着江小姐一起到了院中吹着寒风。
    只是到了第二日,小姐平安地回到了闺房中歇息。侍女却冻死在了院子里,手腕上的布绳也断做了两截。
    而断口的地方不像是被利刃砍断的,也不像是被人为拉扯断的,而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裂开的。
    自此以后,说什么都不敢绑着江小姐了。
    江小姐每天夜里都不得安睡,又久吹萧瑟寒风,日子一久,身子骨就变得十分虚弱了。
    府中上下人心惶惶,江夫人更是担忧得卧病在床已久。江大夫没有办法了,才不得已让人到处找奇人帮忙。
    他将一整件事情说下来,脸上的神色就更加地疲惫了,只将希望放在了非钰和苏小云身上。“二位若是不嫌弃,今日便在此歇下一晚。顺便看看小女的异状,方可对症下药。”
    非钰听完江小姐的事情之后,便很快地答应了下来。
    苏小云有些心疼江小姐这位性子温和的才女,平白无故地遭遇了怪事,只怕是被可恶的邪祟盯上了。
    若是他们能够解决江小姐一事,他们也会得知雪莲的下落了。
    如此机会,她定是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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