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人回了声是,就将人拖下去了。
少顷,外面又有人神色匆忙地跑进来,看到上面的人,立马跪下来,“王妃,郡主。”
成王妃见只回来了一个人,皱着眉头问,“太医呢,可请来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闭着眼睛一下子说了出来,“回王妃的话,奴才带着人去宫里,岂料根本就进不去宫,更不用说请来太医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连宫也进不了?”
那人道,“奴才也不知道,宫门处看守的人说,皇上下来命令,无关人等人想要进宫,都是要先往宫里递帖子,得了允许,方可进宫。否则,任谁也不能踏进宫门半步,违令者斩立决。这是,前几天才下的命令,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了。”
成王妃不信,“无关人等?这是成王府!”
那人狠狠心,说道,“成王府,也是一样的。”
“啪!”永嘉郡主一把挥开茶盏,周围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成王府是皇亲国戚,以往太后在时,若是有急事要进宫,直接跟宫人说就行了,尤其是永嘉郡主,因为深的太后宠爱,被赐了令牌可以直接出入宫廷。原本他们从来没有将这么当一回事,往宫里请太医也是直接去的,只是这些年太后不再,往宫里去的少了。
无须禀告即能进宫,这是成王府中人的特权,是太后赐予的。如今皇上下的旨意,便是专门打成王府的脸了。除了成王府,除了她永嘉郡主,还有谁能无诏进宫。
现在别人都知道皇上这是看不得成王府了,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成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永嘉,你可是得罪了皇上?”
永嘉郡主脸色狰狞,“我哪里有机会得罪皇上,见都见不到,怎么得罪。想来,是哪个贱人告的状了,当时只怪自己心软,没能直接毒/死她。”
“你说的,是叶家那个庶女?”
“可不是么,除了她,还能有谁会让皇上这样。”永嘉笑了两声,“那贱人,怎么就死不了呢!”
太医最后也没能请到,京城里医术高超的医者,也并非都在太医院。成王妃叫人请来了仁心堂的张大夫,这位大夫,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手。
张大夫来了之后,看到永嘉郡主的脸,却半天没有说话,这种症状,像是对什么过敏了,却又不像。在屋子里转了转,却也没有见过什么有毒的东西,就是永嘉郡主拿来的胭脂,张大夫检查过之后,也是摇摇头,示意这胭脂没有什么不对的。
查来查去,还是没查出来,若不是成王妃拦着,永嘉兴许已经骂那大夫是个庸医了。成王妃却知道,这张大夫确实是圣手,若是他都没有查出来是什么,只怕这件事就麻烦了。
张大夫依着经验开了药,吩咐永嘉郡主每日早中晚个擦一次,若是后日再不好,再来寻他。
眼前没有什么好法子,永嘉只好按着这大夫的要求做了。只盼着,这药多少能有点用处。
☆、79.第章
张大夫说的也没错,那胭脂确实不像是有问题的,巧香被带回去关了一整天,第二日,脸上还是好好的,看不出有半点不对。
不过就是胭脂没有问题,永嘉郡主也没有放过她,依旧毁了容,赶了出去。
太医终究没能请过来,就是后来成王让人再拿着贴子过去请,也没有人敢过来。皇上这样的态度,没人敢去触霉头。无奈之下,第二日只好又请了京里几个有名望的大夫,看过永嘉的脸厚,也都是摇着头,没什么办法,同样的,也找不出屋子里什么有毒的东西来。
永嘉郡主发了好大的火,冷静下来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她的脸毁了。
大夫开的药,倒是有些用处,脸上的症状没有再恶化,可是毁了就是毁了,坑坑洼洼的,只是看着就叫人恶心。她不敢相信,这是她的脸。
永嘉郡主身边的人,也都换了一遍,原本看过她脸的,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所以,这件事成王府知道的并不多,纵使知道了也不敢往外面传。
永嘉郡主整日带着帷帽,不再多言语,若说以前,她的做派只是张扬,那么现在就是阴狠了,偶尔从眼中泄露出来的狠毒,叫身边的人心底里发寒。
婚事还在继续准备着,依旧是十月底的吉时。
外面的人,只听说成王府有人生病,去宫里请太医却被阻挡在宫门外,连太医的面都没能见上。请了两次,都没能请回来。
有好事者,不免要分析起这里面的缘由,一时间,成王府竟然也成了京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纵使不敢高调讨论,私下里的议论也是极难听的。
锦绣这边,封妃大典的日子也已经定了下来,刚好是月中,离现在还有十天的时间。
她在关雎宫,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听宫女说起成王府的事,不过没放在心上罢了。这日,小李公公特意跑过来,给锦绣带来了一个大包裹。
李福本来是景阳宫的,跟在李德全手下伺候皇上,可是这些日子下来,他忙的大多是叶贵妃这里的事。他隐约知道,自己以后的身家性命可能就要交付在关雎宫了,这样也好,比起每日在景阳宫做些杂事,替贵妃娘娘办事反而更好些,若是贵妃娘娘开心了,没准儿还会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
这样想着,做事的时候便更尽心了。
将包裹放到贵妃娘娘面前,李福不敢耽搁,又将信拿出来,笑着说,“贵妃娘娘,这是扬州那边的来信,奴才给您送过来了。”
“舅舅他们来信了?”锦绣接过信,满脸不可思议。这信封,拿在手上有些分量,厚厚的一沓,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张。
当时皇上说可寄信回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后面说的可以寄过来,她也只当做听一听,谁想到,竟然真的有信过来了。
说起来,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扬州来的消息了。说不惦念,是不可能的。
李福道,“正是娘娘舅家的来信,还寄过来许多东西呢,全都在那包裹里,娘娘可以自己看一看。”
锦绣笑着对李福说,“多谢小李公公了,替我忙活了这么久。”
李福有些受宠若惊,忙摆手说道,“娘娘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办事,没什么忙活不忙活的,娘娘要谢,还是谢谢皇上吧,奴才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小李公公太客气了,不谢怎么行,往后说不得还要劳烦小李公公,”锦绣想了一会儿,道,“昨日尚食局送来了些瓜果,新鲜地很,小李公公不嫌弃的话,可以带些回去。”
李福想着,这贵妃娘娘可真是个妙人。
他是不缺金银的,在御前伺候的,特别是他这种稍微得了脸的,就算是为人贪了一点,也是不缺可贪之物的。再者李福自己,对银钱也没什么执着,若是今日贵妃娘娘赏了多少银子,到手上也不知道该花在哪里。
偏偏娘娘赏的是瓜果,李福还真不想拒绝,笑着回道,“娘娘厚爱,奴才哪里敢嫌弃,这些瓜果,奴才平日是吃不得的,今日沾了娘娘的光,可得多拿些。”
锦绣见他真心喜欢,便吩咐明玉道,“明玉,你带小李公公过去,将瓜果点心之类的,多拿一点给小李公公带回去。”
景阳宫的宫人挺多的,若是拿的少,肯定不够分的。
“是。”明玉领着人下去了。
锦绣见四下没人,才打开信一张一张地读。最上面的事舅舅写的,足足有十页,锦绣看着看着只想笑,舅舅不是个感性的人,平时给她寄信的时候也都是嘱咐居多,从来没有一次是这么啰嗦的,从衣食住行,到与身边人的关系,都问了一遍,反反复复说的都是那么几句话,没有什么逻辑,笔迹看起来也不想往日那样平和了。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看着他的叮嘱,心里一阵阵发酸。
抽出下面的信,有舅母写的,有表弟和表妹些的,他们俩没多大,字写得却方正,到底是舅舅舅母教出来的。
表妹还写道,舅舅家新添了一位小表弟,才出生不久。她翻到最后,是一张小画,画地就是这位小表弟了,人太小只看得出胖墩墩的,十分有趣。画地背面,是两个墨色的小脚印。
太可爱了,这一看就知道不是舅舅画的。
至于包裹,舅舅他们寄过来的,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除了一盒叠的厚厚的银票了。锦绣想,他们肯定是以为自己在这宫里没银子使了吧。
若是皇上没有隔三差五的给她补贴,锦绣说不准真要变成穷鬼了。
放下东西,她对着舅舅家的来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那张画了小脚印的小图,怎么看怎么可乐。怎么能这么小啊,她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婴儿,两只小脚还没有她的掌心大。
等晚上封煜过来的时候,还见她桌上放着那张小图。
画里的小娃娃看着只穿着一个小肚兜,在地上坐着,虎头虎脑的。封煜想起今日李福在景阳宫里散发瓜果,心中知道了几分,拉过锦绣问道,“见到你舅舅家的来信,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啊,我已经好久没和他们通信了,心里念地很。今日小李公公可真是给了一个大惊喜,若不是他……”
她言语之间似乎很高兴,脸上洋溢的喜悦也真真切切,封煜听着却不乐意了,轻轻地揪着锦绣的脸蛋,滑不留手的,又不想松又不想弄疼她,“若不是他怎么样?”
话里隐隐有些威胁了。
锦绣听出来了,赶紧凑上去亲亲他,狗腿一样的嬉笑着,“没有什么,若不是皇上,我也收不到舅舅舅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