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吼!”强子一脸得意,顺手提起旁边那盒效果器,“这个呢?值多少钱?”
金敏没打开,提了提重量,眯着眼微笑,“这俩加起来,2万是有了。”
“找个地儿……嗯?”强子坏笑着做了个一刀切的动作。
“不能够啊!”金敏慢悠悠地把琴装回包里,拉上拉链,提起来跨上肩头,动作一气呵成,“好歹我也和他的主人睡过半宿派出所呢!”
“哎!是你自己憋着气,看不惯人家,哥几个才~”强子眼巴巴地看着金敏把效果器也提起来,搓了一下鼻子,“好歹给我留一个啊!”
“好好看你的店吧,别惦记这点钱!”说着,金敏掂了掂肩膀,转个身,往外走。虽然每个冬天都穿的很少,却并不意味着他不冷,单纯耍帅而已,没了外套……他吸溜了一下鼻涕,又看着强子虎视眈眈的眼,还是赶紧逃吧!
毛纺厂这片□□十年代搞外销的时候辉煌过,不论厂房,光住人的大院就六座!如今,经济不景气,厂子接近倒闭,工人多半下岗,六座大院的围墙也年久失修,一来二去,连成了惨淡的一片。
金敏从强子家五金店出来,一路奔北,翻了两个半拉的围墙,七拐八拐,钻进一幢破旧的居民楼,上了四层,回家!
“兔崽子!死哪去了?”钥匙还没拔下来就听里面的老太太吼上了。
“溜达!”
“溜达!溜达!”老太太坐在客厅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隔壁卧室里老爷子的□□声不断,“跟你爹一个德性!不着家,小心哪天死外面!”
“不会,我爹和我爷一样,要死也要死屋里!”金敏往卧室瞅了一眼,老爷子半身不遂大半年,年轻时大声呵气的样子全无,如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再也不怕挨他打,“老爷子,我回来了!”
“呃~”□□声停了一会儿。
“背的什么破玩意儿?不是说不玩琴了吗?”老太太磕了磕烟头,又装上碗新的烟丝,点上。
“管得着吗?”金敏回自己的小卧室,刚迈进一脚又退回来,“别进我屋啊!”
“瞧我这孙子养的!”老太太又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
金敏火急火燎地冲了个澡,拿出“蓝不蓝绿不绿”抱在怀里摸了好一阵子,“操!手感还真tm带劲!哎,不过,不是大爷我风格!”他瞅了眼墙角落满灰尘的吉他箱,吹了吹上面的灰,打开扣子,取出心爱的S7G Cobra,虽然是个二手的,但也一万多呢,整个家里的电器加起来,也没这把琴值钱。
把两把琴并排放在床上,一个蓝不蓝绿不绿、六根弦、声音干净利索;一个黑啦吧唧、七根弦、噪范儿十足。除了都是把琴以外,明明没什么共同之处,可金敏瞅着瞅着,却觉得莫名地……般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日更!
第6章 第六章
元宵有点轻微的路痴,就是被丢在一个地方,脑海中会对此区域形成一个大致的地图,可是地图的东南西北全是错的。要不然,前一晚也不会跑去猫不拉屎的地儿遇到那几个混子。所以,重新回到毛纺厂这片,要找到那个叫“Time Bar”吧的地方,还需要手机查地图。
原本就岔得乱七八糟的小路和手机屏的裂纹加一块,不是一般的凌乱!瞅了半天,他才觉得——嗯!应该往前!东绕西绕地,店找到了,前一夜打架的地儿也找到,就是没找到琴。
“md!”元宵站在原地,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手机3d地图和眼前的矮楼做对比。马靴、牛仔裤配毛呢大衣,又搭了一条大红色的围巾,头上没摸发胶,吹得松松散散,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哪来个模特在自拍呢。
店里也问过了,小半条街上都打听了,答案都是——没见着!
“能见着才怪!”元宵嘟囔着,瞎转悠,“怕不是被哪个傻逼当废品卖了吧!”
又拐了两个弯,一排包着防水布的小吃摊窜着热气,一摸肚子才想起来,又是一天没吃东西!放以前,这种路边摊,就算再饿也是连看都不看的,可今天,不知为啥,窜出来的热气里像是掺了勾魂水。他站了几秒钟,反正这片也没有熟人,要不就把校草的包袱抛到脑后,感受一下市井生活?
随机选了一家,老板拉丧个脸,“十块钱七串!随便选!”
元宵撑着脖子往锅里瞅,小格子里插着乱七八糟的串儿,再一歪头,旁边的招牌上写着“关东煮”几个字。
“感觉逼格很高的样子!”元宵心里嘀咕,脸上保持冷漠,心里数着数挑了七串。
老板递上一个盘子,另一只手摊开,“十块!”
“嗯,”元宵点着头,把串放进盘子里,慢慢悠悠地从大衣里面的口袋里取出钱包,再慢慢悠悠地抽出十块钱。
老板估摸着这钱递到手里恐怕还有几秒,放下盘子拿回手抱在胸前,“外来户吧?”
“呃?”好熟悉的叫法,但还是微笑着点头,“嗯!”
找了个地方坐下,小店是脏乱了一些,可这串的味道还真心不错。元宵一手压着围巾,一手撸着串,嘴张不了太大,嘴角还挂着裂口。
……
“飞爸!给哥几个弄点白的!”里面那桌,一个大冬天只穿一件卫衣的壮汉叫唤着。
元宵抬眼望去,“啧啧~”那不是前一晚干架的那家伙吗!不过对方好似没认出自己,算了,反正挨打也是自找的,谁让当时没还手呢,手里的串一直没停下。
“屁崽子!满十八了吗?就吵吵着喝白的!”老板就是壮汉口中的飞爸,嘴上骂骂咧咧,还是从身旁的小箱子里抽出一瓶二锅头扔了过去。
酒瓶从空中飞过的时候,元宵刻意躲了一下,这是和自己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的居民吗?感觉像是跌入了另一个世界。
“昨儿那外来户,吓得屁滚尿流的,你们不知道,大飞他们一来,直接抱着头趴地上,鬼哭狼嚎……”
这是说自己呢?元宵张着嘴,眉头微皱,侧着脑袋,半个丸子在嘴里停止了翻动。
“是是!我瞅着了,跟孙子似的……”桌上好几个人,其中一个附和着。
“哭啦?不能够吧?”另一个问。
“哭没哭我不知道,反正是吓得不敢还手了,定定地抱着头趴地上!”棒槌拧开瓶盖嬉笑着,一人倒了小半杯白酒,自己对着瓶口吹了一气儿。
“哟~那场面还真是……”
元宵明明是自己不还手的!他把嘴里的半个丸子嚼了嚼咽下去,掏出纸巾抹了抹嘴,起身往里面走——所有关乎面子的问题,必须一次性解决!
“谁tm说我吓得屁滚尿流?!谁tm说我跟孙子似的?!”元宵取下围巾往旁边的桌上一丢,顺手解开了毛呢大衣的扣子,心里想着,以后来旧城区必须穿运动服——呸!以后,谁tm还来!
“呦~这不那传说中的外来户嘛~”棒槌说着,把白酒全部倒进口杯,拿着酒瓶“哐”地一下冲着包在防水布里面的半截电线杆砸过去。
“喂!!!”飞爸听到有动静立刻喊了起来,“兔崽子们要闹腾,滚外边闹去!留下一个给我把地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