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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妻之路 作者:笑佳人

    察觉到男人不加掩饰的灼.灼注视,锦墨脸上越发热,纵使心里千百个愿意,毕竟羞涩,快速褪下赵沉里衣,跟锦书一样低头站在一侧,等着赵沉像往常一样吩咐她们出去。少爷沐浴,从来只让她们伺候到这里。

    赵沉原地站了片刻,绕到屏风后,“锦书出去,锦墨留在里面伺候。”

    锦墨不由攥紧了手中还带着男人体温的里衣。

    “给我吧。”锦书轻声道,等锦墨动作僵硬地把东西交给她,她便不紧不慢地退了出去。

    侧室门帘落下的那一瞬,锦墨紧张地心都快跳了出来。少爷俊美非凡,文武双全又会做生意,能伺候这样的男人,做他第一个女人,纵使无名无分她也愿意……

    屏风后忽然传来水声,锦墨迅速压下心头紧张羞涩,低头朝那边走去。

    “不用了,你也出去罢。”

    可她还没绕过屏风,还没能看到坐在浴桶中的男人,熟悉的清冷声音就这样传了过来,止了她脚步。锦墨难以置信,像是刚刚还捧在手里的银子突然被人收了回去,“少爷,少爷不用锦墨伺候了?”

    “不用,出去。”

    如果说前一句只是冷漠,这一次便是不悦了。

    锦墨咬唇,心中百转千回却不敢耽搁,行礼之后匆匆离去。

    脚步声消失,赵沉烦躁地捶了一下浴桶。

    全怪那个叫阿桔的农女,差点让他犯错!

    ~

    擦拭过后,赵沉双臂搭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

    夏日他习惯凉水沐浴,刚刚一进水中,体内燥热消了,某些记忆浮了上来。

    他想到了侯府那个只比他小三岁的庶弟赵清。

    赵清生母万姨娘是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她之前,父亲只有母亲一个女人,太夫人在父亲酒里下了点东西,这才成功把人送到父亲身边。父亲没有再碰万姨娘,万姨娘命好,一晚得子。

    当时他太小,忘了母亲是否有伤心,可他都会因为多了一个弟弟担心父亲不喜欢自己了,母亲怎么会不难过?于是他会为父亲夜夜来母亲这边陪他们而高兴,高兴父亲还是最看重他们母子。

    可惜他没能一直高兴下去。

    七岁那年,家中生变,母亲病故,父亲续娶皇后最疼爱的外孙女,国公府备受宠爱的嫡姑娘。

    赵沉永远记得父亲新婚第二日他拜见继母的那一幕。

    那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听说只有十六岁,但无论她多美,跟父亲站在一起多相配,他都不喊她母亲。

    继母也不喜欢他,他开始生病,他开始“闯祸”。继母生下侯府第二个嫡子次年,他被人诬陷失德,世子之位被皇上削夺。他“失魂落魄投湖求死”,父亲见国公府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终于跟他说了实话,并将他送到母亲身边避祸。

    原来父亲对他和母亲,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父亲生的风流倜傥,继母偶遇父亲,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国公府无奈便利诱祖父逼子休妻再娶。父亲不愿,可内有祖父祖母逼迫,外有国公府陷害宁家使母亲沦为罪臣之女,母亲身为出嫁女不必随宁家一起流放,但这势必影响父亲的仕途。祖父无能,延平侯府已经没落,父亲是有雄心壮志之人,他想让侯府成为掌有实权的勋贵,奈何国公府手握重权,父亲如果拒不休妻,注定被压制。

    母亲主动求去。

    父亲不许,后来或是不忍母亲被公婆欺凌,或是为了心中壮志,他想办法让母亲远离了是非之地。

    而这些年,父亲一共多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一个庶女。

    或许母亲仍然是父亲最放不下的女人,但绝不是唯一。

    母亲心如海底,他看不清楚。父亲有别的女人,她并不伤心难过,父亲过来看望他们,母亲也会毫无芥蒂地迎接父亲。

    但赵沉知道,母亲心里一定不好过。

    对于父亲,赵沉还是敬佩的。国公府仗势欺人,父亲韬光养晦,暗中投靠明王,与国公府、太子为敌。事情顺利的话,年底胜负便可见分晓,一旦明王登基,侯府必定水涨船高。此事关系重大,父亲没有对他说,他自己有办法知道。父亲一心让他做听话的儿子,可他总要为自己和母亲打算。

    朝政上他会学父亲的步步为营,后宅,他绝不学他。他赵沉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他喜不喜欢那人,他都不会让她经历母亲受过的苦,也不会让他的子女,将来为此恨他怨他。

    而这个注定要与他度过一生的女人,他要自己选。

    ☆、挑衅

    初十这日林贤的农忙假就结束了,一大早吃完早饭,柳氏领着三个儿女一起送他出门。

    林贤从棚子里解下毛驴,回头摸摸林重九脑袋:“乖乖跟姐姐们一起读书,不许出去乱跑。”

    “爹你放心,我很听话的。”林重九一本正经地道。

    林竹悄悄撇嘴,阿桔柔柔一笑。

    林贤看看妻子,突然舍不得走了。在家多好啊,娇妻在侧儿女绕膝,去学堂还得管着那群顽皮孩子。

    柳氏见丈夫没话找话赖着不想走,便让阿桔领着弟弟妹妹先回屋,她瞅瞅左右,见街上没人,小声笑他:“怎么着,又不舍得走了?”

    妻子笑靥如花,林贤牵着驴朝柳氏走近两步,低声道:“这两日忙着收麦打麦,在家呆着也没能好好跟你亲近。”

    到底是夫妻多年,柳氏听了这话只是微微红了脸,扭头嗔他:“大白天别胡说,快去吧,下午早点回来。”这几晚男人几乎一沾炕就睡着,她看了就顾着心疼了,哪里会想旁的。再说累成这样还不是他自找的,这些年家里有了些积蓄,她担心林贤身体劝他把那几亩地佃出去,每年租子也够五口人吃了,他非舍不得,事事亲为。

    确实得走了,林贤不好继续磨蹭,翻身上了毛驴,握握缰绳,临行前又低头说了一句。

    柳氏目送丈夫走远,心里又羞又喜。这家伙本来就够折腾人了,再给他准备酒,明早她不得起不来啊?

    等林贤转弯没影了,柳氏终于进了院子。

    阿桔正在厨房刷碗。

    柳氏不让她干,将她往外赶:“你去屋里看着小九读书写字,阿竹就会跟他一起胡闹。”只要不是太忙,她并不想让女儿帮忙做活,免得把手弄粗了。她是过来人了,粗点没啥,女儿正是花样的年纪,得娇养着。

    “等会儿就去。”阿桔坚持把碗筷刷完才走。

    柳氏又欣慰又无奈,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灶台。罢了,既然大女儿跟她一样喜欢做这些,以后嫁到孟家肯定也不会觉得苦。

    那边阿桔走到书房门口,听里面一阵慌张动静,她笑了笑,故意等了会儿才推开门,林竹跟林重九已经端端正正坐在窗台前,林竹念一句,林重九便摇头晃脑跟着读一句。

    林重九四岁启蒙,现在已经开始学《论语》了。林贤并没有逼他读书,只问他以后想下地干活还是考进士当官。林重九还不懂进士是什么,听说不用下地,毫不犹豫选择了读书,想来是自小被逼着去地里怕苦了。林贤便一边教他读书一边教他干农活,说什么时候考上举人才不用他干了。

    阿桔也不问刚刚两人在淘气什么,从书架上拿起上次未看完的杂记,另选了一张桌子坐下。

    旁边圆凳上摆了盆吊兰,农家简单却整洁的书房里安静雅致。

    才翻了两页,外面突然有人大声喊“小九”。

    林重九立即放下书,扭头倾听,然后跑到阿桔身旁,讨好地道:“大姐,虎子他们找我来了,我出去玩一会儿行不行?”

    “那功课怎么办?”阿桔认真地问道。

    林重九眼睛转了转,伸手去碰吊兰叶子,被阿桔拍了下去。林重九悻悻缩回手,跟着抱住长姐胳膊摇:“好大姐了,我就出去玩半个时辰,晌午吃饭前肯定能写完三张大字!”

    阿桔看着吊兰不说话。

    “大姐……”林重九拉长了声音。

    阿桔这才松了口,正色道:“说好了半个时辰,不许出村子,不许去河边玩水,要是回来晚了我就告诉爹爹。”

    林重九连连点头。

    阿桔亲自送他出门。门口站了三个跟林重九差不多年岁的男童,阿桔照样叮嘱了他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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