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秦徵被高鉴昕压得喘不上气,“你没毛病吧?”
他激怒肖芹峥,是为了吸引注意,好让高鉴昕反水。
江珑绑的绳子跟他妈玩儿抖M似的,耸几下就能挣开,谁知道这个脑仁跳线的蠢货居然舍身当肉垫,平白浪费了好机会。
真是没默契。
“咳咳……”高鉴昕不知道是尴尬还是被踹的,干咳了几声,耳语道:“忍一会……有人来救……”
秦徵一怔,然后牙一咬,“老子忍无可忍!”
他不是逞英雄,是英雄末路。因为他看到江珑那个变态亢奋的拔出了刀子。
还好双手已经脱离控制,他推开高鉴昕,看也不看,一拳头砸中肖芹峥的鼻子,叫道:“宝宝,快下车!”
对藏身桌子底异常热衷的宝宝听到他喊,立即圆润的滚出来,贴着车壁跟反恐精英似的,谨慎的往车门挪。
江珑磨着槽牙,毅然决然的举着刀子,他一定要放个把人的血,否则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他的目标锁定最小的一个,就在宝宝快到车门口,他从侧面杀了出来,宝宝吓得小脸一白,定定的站着不知道动了。
秦徵连人带椅子飞扑了过去,胳膊肘磕中江珑的腰,两人面对面撞翻在地。
肖芹峥捂着鼻子从地上揪起来,被挣脱绳索的高鉴昕一脚踹到背心,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扑向江珑手上的匕首。
只听他短促的闷哼一声,鲜血从肩膀曳了出来。
紧盯着他不放的高鉴昕一愣,眼中闪过痛色,就这么犹豫了片刻,肖芹峥已经站起来,肩上的血往外冒却全然不顾,手里握着江珑的匕首,看着高鉴昕的眼中满满的失望。
“芹峥,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的眼神瘆人,高鉴昕准备后退,肖芹峥的刀子已经卷着一股凌厉风当头杀过来。
高鉴昕下意识矮身躲避,反手格挡,刀尖划过小臂,顿时带出一条血口。
高鉴昕痛喝:“肖芹峥!”
他痛定思痛,这一刀把仅剩的最后一点顾念彻底斩断,他飞起一脚踢中持刀的手,锋利的匕首打着旋飞了出去。
跟江珑纠缠在一起的秦徵反应极快的伸手一薅,钉在柜子上的匕首落进秦徵的手里,他弯腰,任由江珑疯狂的拳头砸在背上,刀刃平贴着腿部插进去向外一搅,绑扎带崩断的同时,小腿也被割破。
“啊——!!!”江珑疯了一样,放弃拳打脚踢,扑过来徒手夺取秦徵竖起的匕首。
刚出鞘的匕首,瞬间就饮了四个人的血。
江珑疼的手一松,秦徵用刚刚脱开捆绑的右腿踹开他,不再恋战,而是拖着椅子去开车门,把吓呆的傻儿子丢了出去,“就在外面别乱跑!”
宝宝坠下两层台阶,仰着面重重的摔到草地上,灰尘一腾。
幸好穿着的厚实,他哼哼了两声,坚强的撑着小手,笨手笨脚的从地上揪起来,立即扭头看向车门。
秦徵对他眨了眨眼睛,送了个大拇指。
“呵呵!”宝宝咧开了嘴。
江珑发出一阵夜枭般狰狞的尖叫,秦徵回头,只见他抠着手心的伤口,拳头缝隙挤出淋漓的鲜血。
“来啊!”他猖狂的吼叫:“来啊!都陪着我一起死啊!”
他这种癫狂的状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太好的事,果然,他张开手朝秦徵抓过来的时候,狞笑道:“来尝尝艾滋的血是不是甜的啊!”
整个车厢的厮打戛然而止,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的伤口。
秦徵霍然抬头,身体往下一躺,同时左手拎起碍事的椅子把,扯起左腿朝江珑劈下去,合金椅子撑砸在江珑肩上,发出一声金属震颤的嗡鸣。
椅子整张变形,江珑躺在地上来回翻滚,秦徵趁着空当把变形的椅子脚从腿上拔了出来,紧接着就听到高鉴昕那边的骚动,肖芹峥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蛮力挣脱了高鉴昕的钳制,从江珑身上跳过,埋着头往车门撞过来。
“别——”高鉴昕惊悚的低呼。
秦徵举起了椅子……
肖芹峥看向秦徵的目光尖锐恶毒,他伸出右手,竟然用手臂挡开了秦徵举起的椅子,估计用尽了全力,金属椅子震得秦徵的虎口发麻,顿时脱手,轰隆一声砸在地面。
车底也跟着晃动,却不单单是椅子落地造成的震动,而是人体倒地——江珑从肖芹峥背后袭击,抓住后领将他带倒。
秦徵和高鉴昕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江珑带血的手精准无误的抠进了肖芹峥肩上的伤口。
“不——!!!”肖芹峥绝望的吼叫,“不——!!!”
像是尝到了血腥味的丧尸,江珑迅速松开肖芹峥,扑向被拦在最里面的高鉴昕。
秦徵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跳下了车。
高鉴昕扯动嘴角苦笑一声,可有可无的跟江珑缠斗在一起。
是自己该死,他想,自己过错在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宽容不计较。
车厢飞溅的鲜血占据视野,有那么一刻,让他对人生产生一种怀疑,甚至是厌恶。
半辈子似乎活错了,他的目标从来就没有正确过。
一个私生子,妄图在几个兄弟之间挣出一片天,心心念念的想要窃取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金钱、名利,得到了又有什么用?
默默喜欢一个人就够了,也许能怀揣着暗恋的悸动,留到日后细细回味。
为什么偏要走到这一步,把彼此的好感全部挥霍干净?
为什么?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