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溪对这小姑娘的美貌看失了神,愣了半晌才在小姑娘的偷笑之下回过神来,对她做了一个大大的揖之后,才跟在她身后,走入了村子的篱笆门。
接待他的是一位长者老翁,总是带着和蔼的笑,温周溪对他恭敬的行过晚辈之礼后,便被请入了坐。
“山野之地,公子不必多礼。昼儿,还不去给公子倒茶。”
原来她叫昼儿。温周溪对起先出门迎他的那位小姑娘点了点头,小姑娘便红着脸去了后堂。
“老翁莫怪,我是京城的商人,走货之时遇到了暴雨惊雷,马儿受了惊,带我跑出老远,流落至此地,又饥又渴,这才冒昧前来打扰。”
那老者捻须一笑:“谈不上打扰,我们这儿也好久都没有外客前来,公子无需介怀。”
温周溪又是一番谢过之言,只听那老者又问:“公子是京城人士?”
“是。”
“那你可知道京城王家?”昼儿端着茶水走入,也不客气的直言问道。
温周溪看着她愣了愣,然后说道:“额,京城有很多人都姓王,不知姑娘说的哪个王家?”
昼儿一副理所当然的纯真模样,瞪着大眼睛,看着温周溪,说道:
“就是王家!叫王宗来!”
温周溪脸上显出了迷茫,将这个名字放在口中复述了一遍,那老者见他不懂,遂出言训斥昼儿道:
“小丫头家家的懂什么?外面的世界大了去了,你单说一个王家,这世上就不知有千百家,你让温公子如何回答?”
昼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对温周溪嘟了嘟嘴,然后才放下了茶杯,拿着托盘站到一边,说道:
“我这也是心急嘛。姐姐都走了二十多天了也没回来,那个王……”
“好了。”老者打断了昼儿的话,温周溪见昼儿受了委屈,又见他们似乎有事,便问道:
“不知府上出了何事,若是有用到晚辈的地方,还请老翁不吝告知,晚辈虽无大才,但愿为老翁与姑娘分忧。”
昼儿听完温周溪的话,脸上露出了明艳的笑容,温周溪不自觉的就被那笑容所牵引,但很快便自律,常年的好修养让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定下心神,目不斜视,平心静气的听老翁说道:
“公子大义,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巧,我那大女儿夜儿日前被一位京城来的王公子相中,领去了京城,说是要与她成亲,可是,他们这一去,已经足足二十来天,小女离家之后,就再没了音讯,我们常年闭塞在此,对京城之事不甚通明,纵然有心去寻,却也苦于无门无路。”
温周溪听后,问道:
“那不知那位王公子家住哪里,是做什么的?”
老翁和昼儿全都摇了摇头,老翁说道:“不知,那为王公子只留下了姓名,却不曾说过他家住何地,家中是做什么的。”
“……”
温周溪看着眼前的这一老一少,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要说这户人家天真呢,还是有问题呢?自家女儿都被人家给领走了,可是他却对人家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尽管心里这么想,他却也知道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也许他们真的只是隐世而居的桃花源人,对外面的人情世故不了解也说不定。
“今日偶遇公子闯入,小老儿这才起了询问之意,公子切莫介怀,只当不知道有此一事好了,待会儿我让昼儿给你送些食物和水,今晚你若不嫌弃,就在寒舍住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赶路吧。”
温周溪谢过了老者,老者便挥挥手,让昼儿带着他去了客房,昼儿一路上还是唉声叹气的,温周溪于心不忍,总觉得良心不安,于是又对昼儿问道:
“姑娘可曾见过那王宗来?”
昼儿看着温周溪想了想后,才说道:“见过一面,不过只是侧脸,夜儿不让我靠近他。”
“……为啥不让你靠近啊。他和你姐姐成亲之后,就是你姐夫了呀?”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昼儿扁了扁小嘴,说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不让其他人靠近自己的伴侣,会出事的。”
“……”
温周溪的脑子有点浆糊,他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了,不管怎么说,他的才学虽然比不上弟弟,但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可是,来到这户人家之后,他却明显感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