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了韩子林的痛处,她一时气得发抖。
高凡淡淡看她,继续说,“您今天找我,到底要说什么呢?如果只是这些闲话,我一来没时间,二来,咱们的jiāo情也没到这个份儿上,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作势要站起来。
见他竟然要走,韩子林有些失态,赶紧起身。
“高凡,请你坐下。”
听她说了敬语,高凡这才坐回去,但看向她的时候,面无表情,“既然是有事,请您直说吧。”
韩子林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她嘴唇抿了又抿,看样子几次想开口,可到底,眼泪比话先出来了。
她泪水涟涟的哭了起来。
高凡冷眼看她,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念在绅士的风度上给她递纸巾。
有些人,并不值得同情,那些眼泪并不是忏悔,而是为自己失去的利益惋惜。
果然,韩子林开口道,“我想见见孩子,可几次给他打电话,他都拒接,去公司找过他两次,他见我如见陌路,就算当年再怎么样,我也养了他三十来年,他怎么能这样对我?高凡,我知道,你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可高凡的回答却并不如她的心意。
他说,“韩女士,当年骆七并没有求你养他,他不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他有生父,是你硬从邹明身边夺走了他,放在自己身边来养,这样的‘养育’何谈恩情?我看骆七现在见了你的面,只是陌路已经算客气的了,毕竟你们算是仇人!”
韩子林却对他说的并不认同,她压着嗓子为自己辩解道,“高凡,你当真会说风凉话,你没从那个年代过来,不知道当年的险恶,那时候单身男人生孩子,养孩子,是什么绝境?如果不是我把骆七接过来养,邹明和他早就被人打死了,骆七还想当少爷么?根本是妄想!骆七只有放在我名下,才能名正言顺的进骆家,享富贵,他和邹明在一起,就会成为街边乞儿!这也是当年邹明的意思,不是我夺走孩子,是他自己也同意的!”
“他当然得同意,也必须同意,如果他不同意,会面临什么情景?凭您的手腕,这自不必说!韩女士,您不用为自己辩白,事是清清楚楚摆在那里,您这样说,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曾经做过的恶按个善良的好名头而已,可谁也不是傻子,怎会看不明白?”
一番话简直剔了韩子林的骨,让她无所遁形,哭声里透了几分真实的悲怯。
“难道我现在就没有办法了么?建七他竟然真的一天也不念我的好了么?我掏心掏肺待他,将他视若己出,这些他都忘了么?他怎么能这样待我?骆世华和我离婚,我不伤心,他给我财产,我也不稀罕,但是建七,他不认我,就是挖了我的心。”
看她哭得已经失了仪态,悲悲惨惨,到了嘴边的那些狠话,高凡到底说不出来了。
他骨子里不是个刻薄的人,刚才对韩子林说得那番话,也没有半句诋毁,只是看不下去她的诡辩。
“你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韩子林不说话,只是拿纸巾擦泪,停不下来。
看她这样,再想骆七,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指不定多么难过,这对“母子”牵绊了三十来年,有情有恨,不是一两句话,一时半刻能拆解开的。
在感情面前,最不该辨是非,他只希望他的小七心里平静喜乐,余生幸福无忧。
因此,有些人,明知道她是罪人,但为了自己,也要和那些过去的岁月和解,最好的救赎便是让风霜蚕食掉过去的痕迹,心里没有恩怨和死结,毫无负担的迎接新生活。
高凡希望骆七能有这样的幸运。
“韩女士,建七何等重情重义,你比我清楚。”
听了这话,韩子林眼睛里燃起希望,止了眼泪,看向高凡。
他继续说,“可这样感情浓烈的人,他曾经多爱你,如今便有多恨你。”
韩子林的表情木呆呆的,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高凡继续说,“我不想让他恨你。”
“高凡,你……”
“当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骆七,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