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感到不妙,脸色一变,不由分说的向他冲了过去,一爪抓进了他的胸口,等她将他的心掏出来一看,看到的不是血淋淋的心脏,而是一把稻草?!
“阴山魔尊”看着自己胸口里掏出来的稻草,又抬起头望着她又一笑,阴森森的道:“太晚了……”
话音刚落,他倒在地上,平地生出一股青烟,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了大约三尺有余的稻草人。
这算什么?虞娘抓着那把破稻草,瞪着眼睛,十分懊恼又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她被阴山魔尊操控的时候,彼此之间建立了联系,在她摆脱契约之前,她能肯定他一直就在这里,怎么可能眨眼就变成了稻草人!
虞娘感到被愚弄了,愤怒充斥在她全身,她完全被怒火点燃了,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对着头顶上一方漆黑的天空,放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长吼。
阴山魔尊穿梭在树林之间,他听到这蕴含怒气的吼声,不禁停步回头一看,脸上露出嘲弄的冷笑。
有时候最是简单粗鄙的东西,最令人防不胜防,比如障眼法,茅山有黄纸人,养尸门有稻草人,他刚才在“血祭”完成之际,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魏惜金那一团粉红色的血肉雾气吸引的时候,就已经感到上魁僵尸和自己之间的联系被阻断了,于是他当机立断的使了一个障眼法拖住对方,自己则逃走了。
一个人活到他这个年纪,拼的往往不再是力量和勇气,而是经验了,而经验告诉他,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所以,姜还是老的辣嘛,阴山魔尊正得意着,忽然一阵血气上涌,他捂着发疼的胸口,慌得赶紧把喉咙里那口腥血咽了下去。
整个魔龙山不知有多少僵尸还在外面游荡,他绝不能血气外露,将那些东西招惹过来,不然以他现在的境况,恐怕会很麻烦。
他是上魁僵尸的饲主,为了牢牢将上魁掌控在自己手里,他可是花了大本钱,讽刺的是,他将上魁僵尸捆绑得越是牢固,反噬起来,就越是强烈。这是灵魂的交易,谁也无法避免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非逃不可的原因。
阴山魔尊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丹丸全部倒在手心里,然后塞进嘴里强咽下。
经历此战,司徒曼妙的五脏移位,估计身体熬不了多久了,不过阴山魔尊早就留了一手,准备了这些灵丹妙药,只要服下,便能勉力维持一阵子,他只需赶紧下山,再找一具身躯,强行实施夺舍,便还能卷土重来。
他才夺舍没有多长时间,理论上再夺舍会有危险,可是与其留在这具身体里等死,还不如博取那千分之一的机会!何况,他到现在还没有死的觉悟,他的命太硬太硬,不可能会死,!
他、一、定、还、会、杀、回、来、的!
歇了口气,阴山魔尊不光身体舒坦多了,斗志也更强烈了,仅从外表看,根本不像个命不久矣之人。他不敢久留,最后看了山顶一眼,立即钻进了黑暗无边的树林之中。
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当年此人粉身碎骨,仍然能够从绝望的深渊爬回人间,现在虽然他功亏一篑了,可是斩草不除根,他一定能够卷土从来,且必将带来更加可怕的报复!
明明知道不能放虎归山,可是当虞娘抱着身受重伤的陈挽风从山腹里爬出来的时候,无论她多么恨阴山魔尊,她都不可能丢下陈挽风去追他。
陈挽风的神智还在迷糊之中,他被虞娘抱着,手脚悬空,像个巨大的婴儿一样,只会傻笑。
虞娘低头看了他一眼,安抚道:“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大夫治好你的。”
陈挽风呵呵笑着用脑袋在她肩膀上顶了顶。
天早已经黑了,月亮也升上来了,虞娘叹了口气,低头往脚下黑色幕布般的山林看了看,眉头蹙起,眼中露出担忧之情。
阴山魔尊如幽灵一般在树影之间穿梭而行,时不时的遇到一些走散的僵尸,他作得孽太深了,为了对付魏惜金等人,竟弄了许多僵尸盘踞此地,它们有的被先行者清理了,还有的分散在四处游荡。
阴山魔尊身上有避开僵尸的法器,只要不血气外露,那些僵尸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存在。他根本不惧这些蠢物,越走越快,反倒是小腹部的胀痛令他分了几分心。
应该还能多坚持几个时辰!他心道,只要出了山,能见到活人,他就可以——
还未能对将来作出美好的畅想,阴山魔尊只觉得下身一股温热,接着便有淡淡的腥气散发出来。
他脚步一顿,身体一僵,整个人如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他难以置信的往下一看,用手在自己裆部一探,手上立即摸到了一些湿润温热带着腥气的东西,这是——
不!会!吧!
他傻了。
阴山魔尊一直是男人,可他现在的身体是女人,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可是自从他夺舍之后,这具女人的身体并没有过那个,只因为原身体的主人司徒曼妙自幼练的尽是阴寒的武功,女子属阴,练的又是这样的武功,自然对月事有防,信期不准。加上夺舍的原因,阴山魔尊的“新身体”还未适应,所以信期又停了两个多月。
简而言之,阴山魔尊夺舍之后,身体从未来过月事,他一个老男人,干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会将这种女人的小事记在心里 ,他不止是忘记,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也会有那么尴尬的一天!
更要命的是,哪天不能来,偏偏在僵尸堆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