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丝毫不为所动:“现下没有什么事情比要严世蕃的命更重要。”
“爹爹!孩儿求您了!”
陆绎不知该如何是好,砰的一声向陆炳跪下来。
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陆炳望着他,心中已有些许明白:“你是不是为了那位姑娘?严世蕃拿她威胁你?”
陆绎无法反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儿女情长起来,”陆炳皱眉道,“中意那家女子是一回事,但决不可耽误正事。”
陆绎深闭下双目,焦灼地望着陆炳:“爹爹,有什么话你待我回来再说,现下先把口供给我行不行?”
“不行!”陆炳断然拒绝。
“爹爹,再迟一步,她真的会死。严世蕃已经把她钉在刑具上,时候拖长了,血流太多,她就死了!”陆绎急得双目快迸出血来。
这孩子素来沉稳,未料到今日为一女子竟然这般失态,陆炳皱眉道:“严世蕃在京城的几个落脚点我心中有数,即刻派人搜查便是。但这份口供你绝对不能拿去,我刚刚收到消息,你审问过的人犯皆已离奇死亡,口供仅此一份,十分宝贵,绝不容有失。”
“我眼下顾不了那么多,先把她救出来要紧,要扳倒严世蕃,日后还会有别的法子。”陆绎道。
陆炳恼怒道:“一派胡言!当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严党反扑,恐怕连你我的立身之地都没有了。再说,你以为你交出口供,严世蕃就会放人?以他的为人,你手中没了他的把柄,只能乖乖任由他摆布。”
听到最末一句,陆绎再无话可说,他确实忽略了这点,又或者说他故意不让自己去这么想,因为至少交出口供,今夏还有一线生机。
“我安排人去搜查,你拿一份假口供去找严世蕃。”陆炳道,“双管齐下,希望那姑娘福大命大吧。”
陆绎无法,只得带上一份假口供,重返刑部大牢。
“这是口供,但是你得先把她的下落告诉我,我才能给你。”陆绎看着严世蕃道。
严世蕃斜歪在太师椅上,瞥了眼他手中的那袋卷宗,开口便道:“假的把?”
“真的。”
陆绎面不改色心不跳。
“丢进来给我看看。”严世蕃道。
“你得先告诉她的下落。”陆绎重复道。
严世蕃仰头从窗口看了看天光,叹息般道:“已经不早了,你知晓身体里面扎进六根长钉,血慢慢地往外流,过多久人才会死么?我试过,人不用等血流光就会死,只能撑住二日。我估摸着,以她的小身板,应该熬不过今夜去。”
听着他慢条斯理的话,陆炳几乎快被逼疯,面上却必须装得镇定自若。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把口供给你,来得及。”
严世蕃勾唇一笑:“我告诉了你,你又怎么可能把口供给我?”
“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会做到。”陆绎道。
严世蕃眯眼,探究般的看着他,过了半晌,又笑了笑,点头道:“好,我就信你这一回,她在……沈家。”
“哪个沈家?”
“把口供给我。”严世蕃笑得一派轻松。
陆绎迟疑片刻,将手中的卷宗抛给他,复问道:“哪个沈家?”
“这就得靠你自己猜了,天色不早,你可得好好猜才行。”
严世蕃笑得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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