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为这事儿恼恨武定侯。”宁妃笑了笑,“常洛这孩子是有些痴心,不过他是淑妃带大的,又与武定侯有点儿沾亲带故,倒是为难。”
陈宁华皱了皱眉。
陈宁玉凭什么得这些人爱慕?不过有张好脸罢了!
要是她长得那样,可不止这点本事!
“我四妹天生就是有福的。”她语气淡淡。
宁妃笑道:“是啊,运气这种事,也是叫人无奈,不过你是她姐姐,照理说与淑妃也是好的,不妨多走动走动,淑妃正为武定侯心烦呢,好似也不听她的话。要我说啊,这男人,有时候也容易糊涂,天底下女人还不是多么,武定侯这种,就是三妻四妾又算什么。”
陈宁华心里一动。
“你知本宫是真关心你,可不像别个儿,你有什么错,本宫也处处关照,你莫要忘了这些。”宁妃笑得更加温和。
陈宁华神色又微僵。
她借着宁妃往上爬,也只为走得更高更远,其实又哪里真会与宁妃好?但依现在二人的地位,很显然,她不会是宁妃的对手,这话明显是敲打了。
陈宁华语气恭敬:“妾身一辈子都记得。”
宁妃满意,稍后就告辞走了。
杨太夫人终于还是要请安阳伯府的女眷来,因不管范氏怎么样,杨延寿总归是她嫡孙子,又怎么可能不管,仍是要尽力结一门好亲事的。
这日,安阳伯府的龚夫人,就携大儿媳妇胡氏,还有龚佩琼来了。
龚佩琼年方十六,长得像她母亲,柳眉大眼,颇有些英气,个性爽朗,范氏瞧着倒是喜欢,不过她也早就打听过了,不然也不会去求杨太夫人。
杨太夫人也很满意,夸了好一些。
龚夫人这就明白了,原来不只为联络下两家感情,还想结亲呢,她心里难免就有些想法,这武定侯府不消说,怎么也是该亲近的,可这结亲,要说武定侯就罢了,可惜他已经娶妻,这二房算什么?
杨二老爷因伤,现还没有复起,那杨延寿虽是嫡子,可能力平平,祖上庇荫,得了个卫所的千户,她是不太瞧得上,只看在杨太夫人的面子,没有很明确的说出来。
倒是范氏察觉了,原先她与龚夫人有说有笑,可后来龚夫人就不太理会她了,只与陈宁玉说话,这能不叫她气恼。
到得用午饭时,杨太夫人正要请她们上座,龚夫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忽地冷笑道:“贵府的宴席,咱们也消受不起,这就告辞了!”
不等众人反应,几人转身就走了个干净。
杨太夫人只觉丢尽了脸。
陈宁玉轻声道:“刚才龚夫人的妈妈同她说了几句,龚夫人就变了脸色。”
杨太夫人皱眉。
难道说龚夫人是听到了什么?
她转头就看向了唐氏。
唐氏却跟没事人一样,报以无辜的眼神。
杨太夫人恼火的饭也没吃。
孙妈妈过得一会儿才回来,禀告道:“正如少夫人说的,龚夫人便是听到什么了,出门的时候,有人隐隐约约听到说什么银铃。”
杨太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就是我对他们仁慈了些,一个个都瞪鼻子上眼了!”
孙妈妈道:“是不成样子。”
杨太夫人又闭目沉思起来。
这事儿没成,陈宁玉眼见原先的院子也弄得差不多,就吩咐下人把东西再搬回去,倒是一直忙到傍晚还没有弄好,不过住的地儿整理干净了。
杨延陵回来,四处看了看,进来笑道:“不错,这池塘里,改日放些鱼,要不再种上些荷花?”
他们这院子大,池塘比陈宁玉芙蓉苑那个可大多了。
“侯爷对这个竟也感兴趣?”陈宁玉奇道,“也不知以前怎么住得惯的。”
“以前一个人,怎么住不是住?现在自然不一样了。”
陈宁玉笑着给他脱官袍:“那就再种些荷花罢,鱼在下面游来游去也好看些。”
两人说得一会儿,杨延陵问起今日的事。
“别提了,龚夫人气得饭都没有吃,后来祖母也没吃。”
杨延陵挑眉:“那看来这桩婚事成不了了。”
“是啊,不过我瞧龚夫人本来也不肯,只是……”陈宁玉道,“怕知道二弟跟银铃的事情了,不然龚夫人不至于那么恼火,觉着受了羞辱。”
杨延寿跟一个伶人勾搭,那伶人又被人害死,谁知道心里都膈应,龚夫人好好一个女儿,凭什么要嫁给他?
杨延陵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觉得荒唐。
陈宁玉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真没想到母亲跟二婶是这样的。”今儿这事儿铁定是唐氏派人做的,不然还会有谁会破坏这门亲事呢?
二人明争暗斗不是一日半日了。
只是如此不分轻重,也是叫人无语,堪称奇葩!
“不知当年祖母怎么会……”不是她想说杨太夫人的坏话,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
杨延陵庆幸:“幸好你也是我看上的。”
言下之意,杨太夫人的眼光就是差得很。
陈宁玉扶额。
过得几日,圣意下来,杨延陵果真被派去领兵镇压肃王,杨太夫人很着急,陈宁玉安慰道:“侯爷早前就提起此事,我见他毫不在意,可见那肃王不是难对付的。”
杨太夫人看陈宁玉,见她神色很镇定:“不是故意哄着我罢?”
“哪能呢,祖母,当日他说起,我也很担心的,后来见侯爷那样,也就不怕了。再说,祖母您想想,他在西北多少年,那肃王算什么呢。”
杨太夫人便微微叹了口气:“反正也是定了的事情,你回去给他收拾收拾罢。”
陈宁玉应一声。
杨延陵回来,见她已经在吩咐下人整理衣物。
“你知道了?”他上前搂住她腰身。
她点点头,回身叮嘱道:“侯爷这趟去定要小心些,我看肃王也并非是简单的,不然岂会让你亲自去?”
杨延陵道:“不过是他们大意了,我自当注意。”
她嗯了一声,忽地不知道说什么。
“先吃饭罢,我明儿下午才走。”杨延陵拉她坐下。
二人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不似平日里有说有笑。
“秦飞,何鸿义以后跟着你,我就不带去了。”杨延陵交代她,“也不知到底会去多久,你出门都带着他们,可知道了?”
“侯爷还怕我有危险呢?”那两个长随是从小就跟着杨延陵的,也随他在西北好几年,练就了一身功夫,陈宁玉道,“还是跟着侯爷比较妥当,我这儿又不是龙潭虎穴,能有什么。”
“留在你身边,我放心些。”杨延陵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