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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枝御叶 作者:笑佳人

    一边拿瓷瓶,一边歪着脑袋注意景宜,就在萧霆倒出药丸正要往嘴里送时,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萧霆吓得连忙将东西藏在身后。

    “那是什么?”景宜坐起来,神色复杂。她是困,但一个人从她怀里离开,她还是醒了,本以为萧霆是去喝水,不想透过眼帘,却见萧霆鬼鬼祟祟的要吃一颗状似药丸的东西。

    萧霆脑子转得快,眼睛一转便想到了借口,嘿嘿笑道:“养颜丹,都说草原这边风大,容易吹皱脸,我替你保养保养。”

    “给我看看。”景宜不太信,朝他伸手。

    萧霆抿抿唇,为了证明自己问心无愧,笑着把药丸送到景宜手里。

    景宜不懂医术,但她懂得如何诈人,起身走到衣架前,将药丸放到袖口,然后一边穿衣一边道:“听说有些丹药虽有驻颜之效,长期服用却会损害身体,我去请李太医看看。”

    萧霆心里有点慌了,下意识去拦景宜:“别去了,传出去让其他公主知道我才十六就吃这个,肯定会笑话我。”

    景宜慢条斯理地穿衣,眼睛紧紧盯着他,“你说实话,我便不去。”

    萧霆继续装,埋怨地瞪她:“刚刚说的就是实话,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还是毒药?”

    他嘴硬,景宜转身系腰带,收拾妥当,径自朝门外走去。

    “爱信不信,你去找吧,反正丢人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不在乎。”萧霆赌气般坐到床上,反其道而行之。

    景宜太了解他,骗人的法子五花八门,故脚步不停。

    萧霆彻底慌了,忍耐片刻,终于还是追出营帐,绷着脸喊已经走出十几步的固执媳妇:“回来!”

    景宜顿足,回头看他。

    萧霆一甩帘子,进去了。

    景宜这才回了营帐,得知药丸是萧霆给他自己找的避孕丹,景宜垂眸半晌,掏出药丸递给萧霆,低声道:“是药三分毒,以后每月,最多吃三次。”郎中说至少相隔五日,但景宜依然不放心,想用更稳妥的次数。

    “你不生气?”预料的怒火并没有出现在景宜脸上,萧霆莫名不安。

    景宜苦笑,抬眼看他:“此事本就为难你,你不想怀孕是人之常情,我为何生气?”

    萧霆谨慎地盯着她:“你不生气,但也不高兴,对不对?”

    景宜否认,正色道:“我只是没料到,有些意外,你别多想。”

    萧霆撇嘴,“那为何说什么每月只许三次?”他都算好了,一个月吃六次丹药,剩下的配合郎中教他的动作,刨除月事那几天,弄个十几次没问题。

    “那种东西,吃多了不好。”景宜语重心长地看着他。

    萧霆坐在床上与她对视,看着看着,忽然将药瓶丢了出去,“我不吃了。”

    景宜大惊,瞅瞅地上碎裂的药瓶,滚得四处都是的药丸,她皱眉道:“你这是何意?”她哪句说错了又惹到他了?

    萧霆翻身钻进被窝,背对她哼道:“你不是怕吃药坏了身体吗?你公主身子金贵,我可不敢乱吃,败了这千金之躯,我担当不起。”

    景宜头疼,绕到他那边,坐在床沿上解释:“现在你是我,这身体真病了,受苦的也是你。”

    “那你还管什么管?我敢吃就不怕伤身。”萧霆瞪着她道,“明明就是不想跟我做夫妻,才拿药丸当借口疏远我。”

    他想太多,景宜无奈道:“如果我不想,刚刚就不会……”

    萧霆冷笑:“那是我先撩你,你才不得已而为之。”

    这话太胡搅蛮缠,景宜不想陪他磨嘴皮子,起身道:“随你怎么想。”

    刚要离开,对上那一地药丸,想到萧霆耍气扔药瓶的动作,景宜又心软了,背对萧霆道:“我没想疏远你。”

    萧霆偷笑,掀开被子从后面抱住她,叹道:“算了,信你一次。”

    其实他都知道,只是想找个借口……不再吃药。

    她对他太好,他突然,想生孩子了。

    第56章 056

    景宜与萧霆在营帐里歇晌的时候,帝王大帐中,延庆帝请吉利喝茶,笑道:“二公主温柔贤淑,年纪也最长,朕有意将二公主许配给单于,单于意下如何?”

    吉利看上的是四公主,但他虽然从心底不耻延庆帝,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吉利必须顾忌与大周的关系,公然强要四公主逼急了萧家、大周,促使大周与乌渠联手夹击他的部落,便得不偿失了。

    不是四公主,那么剩下的三个公主,娶谁都一样,放在王庭睡几年,等他收拾了乌渠那个毛头小子,大周的公主,他想杀就杀,想赏给臣子就赏给臣子,料延庆帝一个屁都不敢放。

    “二公主很好,多谢皇上肯割爱,只是我王庭没了阏氏,很多事没人主持,如果皇上能在今年挑个吉日送二公主出嫁,那我就更加感激不尽了。唉,这内廷的事,没有女人还真是麻烦。”似是想到什么烦恼,吉利端起茶碗,饮酒般一口喝干。

    事情跟想象中的一样顺利,延庆帝心头一直悬着的大石便放了下去,一心陪吉利闲聊。

    晚上照旧有宴席。

    公主们都在营帐待着,景宜陪延庆帝赴宴。

    酒席吃到一半,恭王衣裳沾了酒水,先退下了,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巴顿冷哼一声,虎眸瞪着延庆帝道:“皇上,恭王爷是酒量不行,故意找个借口逃了吧?”

    延庆帝继续与吉利说话,假装没听到。

    “连个拼酒的人都没有,这酒喝的没意思,我还不如回去睡觉!”巴顿突然一拍桌面,也走了,临走之前,瞪了对面的驸马爷一眼。

    景宜垂眸静坐。开席时巴顿欲与她拼酒,她直接拒绝了,白天那坛子酒是告诉巴顿她不怕拼酒,现在拼酒没有任何意义,她不会为了所谓的颜面奉陪。

    “都是不通教化的蛮人,霆生不用在意。”昭王偏头,低声与她拉关系。

    景宜淡淡一笑,敷衍了事。

    那边巴顿离开席面后,却是一直朝北面走去。黑夜笼罩了茫茫草原,灯火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稍微走远一点,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巴顿回头望望,再转个方向,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在一棵树下与恭王汇合。

    “席上大王子约我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恭王低声问道。

    他文绉绉的,巴顿非常不喜,开门见山道:“听说今年上元节,宫里出了一些事,皇上似乎属意封你那位皇兄为储君了?”

    恭王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上元夜里,昭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一条蛇藏到他身上,他以为是毒蛇,吓得昏厥失禁。昭王处心积虑,当然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派人去坊间散步谣言,弄得大周几乎人人都知道恭王胆小失禁,彻底坏了他的一世英名。父皇原本最宠他,因为此事,竟明显偏心昭王了,毕竟让一个失禁过的皇子登基,大周皇室颜面何存?

    沉默就是承认,仗着夜黑看不见,巴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嘴上却道:“父王有一事需要王爷帮忙,只要王爷肯行个方便,他日王爷有事相托,任何事,我匈奴都会竭力相帮,这是信物。”

    说着,将一枚类似玉佩的东西塞到了恭王手中。

    恭王摸出了上面的鹰纹,确实是吉利部落的图腾。握着玉佩,恭王沉声道:“单于要我做什么?”

    巴顿笑,往恭王身边凑凑,一手挡住脸,低声说了几句。

    恭王大骇,下意识将玉佩还了回去,他是想拉拢匈奴,但他更不想得罪萧家,萧家手中握有兵权,匈奴再强,远水解不了近忧。

    巴顿没接玉佩,蛊惑道:“萧家向来忠君,难道王爷不得罪萧家,萧家就会站到王爷这边吗?按照眼下的形势,没有我们帮忙,王爷想成事,难于上青天!我知道王爷担心什么,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将人弄过去,父王自有办法让她守口如瓶,绝不会告诉驸马。”

    恭王还是犹豫。

    巴顿握紧他手,再拍拍他肩膀,用更低的声音道:“王爷仔细想想,如果昭王登基,王爷会是什么下场。”

    恭王肩膀突然绷紧,看眼巴顿,他咬咬牙,“好,明晚此地,单于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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