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今天给老板做饭去了,所以就回来迟了,呵呵。”陈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哟,真难得,你们老板吃得惯你做的菜吗?他们有钱人不都是在那种高级餐馆吃饭么,大鱼大肉都惯了。”涛哥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他没恶意。即使有时候讲重了,陈明也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涛哥是个好人。
“老板说菜味道还不错呢,然后让我也一起吃。”
“不错啊,陈明,改天你也烧给我吃吃啊。和你认识这么久,都没吃过你烧的菜啊。”
“好的,没问题啊。”
“要不,现在就烧吧,游戏打得有点饿了。”涛哥厚着脸皮嘻嘻哈哈地挽着陈明的脖子说。
“好啊,你要吃什么啊?”陈明不是一个会拒绝人的人。
“面吧。”
涛哥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陈明刚烧好的面,感慨到:“天哪,陈明!你要是个女人我就娶了你,不带这么贤惠的!”
“呵呵。”有人觉得他烧得东西好吃,陈明也是很开心的。
☆、正文3 (4310字)
经过了那次,白墨翰隔三差五就会叫陈明给他做晚饭。陈明怕老板吃厌,最近也在努力地看着电视频道学习厨艺。今天白墨翰回家很迟,他刚才喝了些酒,什么都没吃。心中冰冰的胃里空空的,今天他听到了他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的消息,听人说在Z市看到她了。白墨翰以为他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了。她不是和情人跑到国外去了吗,现在回来是要做什么?想到这里,突然一阵烦躁涌上心头,他开始觉得公寓很冷清,这里寂静得让人害怕。扭过头,看到阳台上的盆栽,他突然想到了陈明。肚子好饿,想吃陈明做的饭了,想念那种味道了。于是拿起电话,拨了陈明的电话。听着嘟嘟嘟很久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另一头传来了一阵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陈明一边打着哈气,一边煮着面条。他没想到,大半夜了还会被叫来煮饭。不过因为没准备,今天冰箱里的食材又用完了。于是他就给白墨翰下了面。还打上了个鸡蛋,撒上了葱花。“老板,你将就着吃啊,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多备点菜。这个好吃吗?”白墨翰默默地吃着面条,听到这话就嗯了一声。陈明抬头看看时钟,指针已经指在了12点的方向上,于是陈明不自觉又大了个哈气。等收拾完碗筷,陈明准备回去了。白墨翰突然说:“今天你可以睡在客房里。”
这间客房平时是不住人的,白大少爷有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许氏集团的许可安大少爷。这个人占着自己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回国的时间里总随意赖在白墨翰的家里。“白墨翰!你们家怎么连个给客人住的地方都没有啊,你小子也太孤僻了吧。那我就和你挤一张床,哈哈,你不愿意的话,你的床就归我了!”即使白大少爷怎么白眼,怎么赶人,这个毫无廉耻的家伙还是很自然地赖在这里。有一次甚至真的霸占了他的床,使得他只能睡沙发。最后只好安排个客房出来,这才没让自己落个没床睡的下场。这不,许少爷出国了,这下可安静了。于是这房间空出来好久了,但是陈明也还是每天都打扫的,使得房间一尘不染。
这时,陈明也不和白墨翰客气了,真的太困了!于是就上了个厕所,说了句:“老板,晚安。”就倒在客房睡着了。白墨翰吃了面,觉得胃里暖暖的。他现在还不困,于是就在书房里翻阅了些文件。等睡意上来的时候,关了书房的灯,走了出来。路过客房的时候,发现陈明忘记关房门了,于是走了进去。陈明睡得很熟,月光打了进来,轻柔地撒在他的脸上,这个男人很安静。安静温和一直是白墨翰对他的印象。白墨翰不自觉地靠近了陈明的脸,仔细地端详起来。他发现,其实陈明有一种安详的美,会让人觉得很安心。陈明的轮廓不深,脸部的线条也不柔和,眉毛不是很浓密,睫毛是那种短而密的,像一把小短刷。白墨翰不自觉地伸手触碰了下陈明的睫毛,陈明的眼皮抖了一下,他的人轻轻地转了一个小角度,继续睡。白墨翰突然觉得这个人挺好玩的。起身帮他把窗帘拉上,带上门出去了。这个晚上,白墨翰睡地特别地安心,胃里的温暖感还在,同时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最近,白墨翰和陈明的关系明显变得好起来了。一来,白墨翰经常回家吃饭,见面的机会多了,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再来,白墨翰在那天晚上之后,也像是对陈明稍微打开了心房,开始不是将陈明当做一个佣人,而更多的是一个家人在看待了。吃饭的时候,两个也会多聊些话题,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着的。有时候,白墨翰回来比较早,还会带着陈明一起去买菜,然后说着自己今天想吃的菜。他没有发现自己去找女人的次数也在慢慢变少,即使想到了,也觉得这是因为想回家吃饭了,所以就直接待在家里了,这也是很正常的。吃了饭,他也会留陈明在客房睡,睡前一起在客厅看看电视什么的。白墨翰开始觉得这里像一个家了,一个有人等着他回去,一个有人给他做饭的家。就这样过了大概一年的时间,白墨翰的母亲在那之后也再没有消息。
这天,陈明像往常一样地区菜场买菜,白墨翰在电话里说他想吃章鱼炖肉。于是陈明在脑子里思考着要买的东西。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明呆住了,揉了揉眼睛,真的,那真的是陈美娟吗?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发现美娟走得晃晃悠悠的,陈明不禁担心地在想,美娟这是怎么了。突然,一个路人和陈美娟撞在一起,她摔倒在地,而路人看了一眼她就走了。陈明赶紧跑上去,扶起她:“美娟,你没事吧。”陈美娟慢慢地抬头,陈明看见她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当她看到扶着她的是陈明时,一把抓住了陈明大声哭了起来:“大明哥!大明哥~~~”陈明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也只好由着美娟拉着自己哭。路上的人走过他们身边,总是不住地看着他们,心中在猜测各种发生在这对男女身上的事情。美娟哭累了,陈明就扶着美娟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询问情况。美娟也没顾忌,她知道陈明是个靠得住的老实人,于是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儿地全说出来了。原来美娟在大学里认识的男孩子抛弃了她。陈美娟为他做了两次的流产手术,一直以为这个男孩会娶她。但是男方家里不同意,嫌弃她是个农村里出来的姑娘,于是给儿子介绍了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那个男孩开始也不同意,但是见了面发现对方长得漂亮,家里也有几套房子,现在还在税务局工作,重点是脾气也好,不像陈美娟,隔三差五地就会对他发顿火,渐渐地也就和那个女孩子好上了,任陈美娟怎么挽留都没有用。
今天把陈明娟叫出来,说了很绝情的话,让她以后不要再纠缠他了。于是陈美娟就从早上哭到下午,整个人都哭得没力气了。陈明听着心疼,虽然美娟抛弃了陈明,但是陈明也没怎么怪她,只怪自己没本事,不能给美娟一个好的环境。美娟讲完后,又靠着陈明说:“大明哥,那时候是我不好,瞎了眼,看上了这个绝情的东西。我是个坏女人,大明哥,我对不起你。”说完又开始梨花带雨。陈明连忙帮陈美娟擦眼泪:“没,你别乱想,我从来就没怪过你。”陈明安慰着陈美娟,将她送到了陈美娟的租的房子,这是个很小的房子,采光也不好,房间里有一阵阵潮湿的感觉。陈美娟哭累了就睡下了,陈明一直陪着她。然后开始给她打扫了房间,又给她做了些饭菜,在桌上留了纸条“吃的时候先热下。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下面还留了他的手机号码。离开陈美娟的家后,陈明赶紧往白墨翰的公寓赶去。
下午白墨翰下班回到家里,没有看到陈明,本来想给他打电话的,后来想想还是没打了,自己开着车就去菜场找陈明。这条路是陈明买菜的时候必走的,所以白墨翰开车的时候也很注意地看看路边有没有陈明。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白墨翰一手托着头靠着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突然他看到,路旁的椅子上坐着一对男女,很亲密得靠在一起。他仔细一看,那个男的不就是陈明吗?那个女的是谁?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一股学生的气息还没脱尽。看着看着,突然一股无名的火冒了上来。好你个陈明,不回家做饭,到路边勾引起了小女生。这时候绿灯亮了,白墨翰一脚油门冲了出去,急速掉了头直接冲回家了,看得后面的车子莫名其妙,还以他是不是一个富二代在玄富,向大家展示汽车的良好性能。陈明的心思都在陈美娟身上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白墨翰这个惊人的表演。
当陈明回到白墨翰的公寓的时候,心中是非常非常愧疚的,老板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吧。推门进去,客厅里没有开灯,只见白墨翰的房间里透出丝丝的灯光。陈明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看,床头开着昏暗的灯,白墨翰站在窗门前,静静地望着星空,微风吹着他的衣角。
“老板…”陈明弱弱地叫了声。
男人没有回应。
“老板,你吃了吗?”愣了很久,陈明又问了声。
白墨翰还是没有回应。
“老板,你要是没吃,我现在就给你煮面去啊,菜忘记买了。”陈明有点不知所措了。正要转身。白墨翰突然开口了:“刚才去哪里了?”问得陈明背后冒起一阵冷气。
“没。啊不,那个…遇到了点事。真的对不起,老板,饿着你了吧,我马上给你做饭。”
“那个女人是谁?”白墨翰慢慢转过身来,暗暗的灯光冷冷地凝固在他脸上,他的语气像是冰柱一般透着寒气。
“啊…”陈明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怒气,一股凉意从脚心冒到了头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白墨翰不容质疑的威严感,像一个君王一般,俯视着他的臣民,不许你有半点违抗。在公司里他也是这样对待他的下属的吧,“那个那个是我乡下的熟人,老板你看见了?”
“我不能看见吗?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不能给我看吗?”这时,白墨翰的语气里又透露着浓浓的讽刺。
“啊,不,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就是你老乡这么简单?那个女人不会是你的相好吧。”他的眼里又多了些许鄙夷。
“啊…”像是被说中了什么的陈明突然脸红了起来,“现在不是了,美娟她…”
美娟,好土的名字。白墨翰心里默默地想着。
“别给我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老板,你饿了吗?我给你做吃的。”陈明又重复道。
“不用了,你走吧。”
“可是…”
“要我再重复第二次吗?”语气的寒气又加重了。
“好的。”于是陈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妈的!”白墨翰一拳打在墙上。他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饿而充满怒气,还是因为陈明。反正当他想到那个女人靠在陈明身上的场景时,他就有一种想要掐死他们的冲动。他也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吃惊和不解,但是显然这吃惊还是没能压过他心中的怒气。
陈明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出租房。涛哥和小王在吃西瓜,于是涛哥招呼陈明:“陈明!来吃西瓜。”陈明驼着背坐在他们身边,抱着腿,呆呆地看着电视,说:“不用了。”涛哥大声说:“怎么了,陈明,怎么魂不守舍的,哪个姑娘让你把你小子想成这幅德行啊!哈哈!”小王听着也乐了。
“今天我做错事了,老板很生气。”
“嗨,以为什么事呢,就这点破事啊。咱们这些小喽啰有几个没挨过上面的骂。我们那的主管没次都把哥骂得像狗似的,有点气就往我们身上撒,像是老婆每天都和别人私奔了一样。你看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涛哥说着话时嘴里还嚼着西瓜。
“是啊,陈哥,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小王也安慰起陈明了。
“来,快来吃西瓜!”
“好…”陈明希望白墨翰明天就能消气了。
第二天,陈明到了下午五点半也没有接到白墨翰的电话。想想,犹豫了下,拨通了白墨翰的电话。
“喂?”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好听、低沉的男音。
“老板,今天回家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