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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富贵闲人 作者:微云烟波

    张氏也累得厉害,生下孩子之后,强撑着看了孩子一眼,就撑不住睡着了,贾赦早就准备好了奶娘,总算没让小家伙饿着。这年头,稍微有点权势钱财的人家,奶娘就是标配,张氏生得纤细袅娜,哪怕孕期滋补了一番,依旧没有胖到哪儿去,奶水不足是肯定的,这年头又没有什么婴儿配方牛奶,母乳不够,奶粉跟上,因此,起码在孩子没开始吃辅食之前,奶娘都是必须的。

    不过,贾赦也没打算让自个的孩子不跟生母亲近,反而亲近奶娘,因此,他找来的奶娘却是从庄子佃户里面挑出来的,而不是家生子,等到孩子断奶了,便给一笔钱放奶娘回家,孩子还是在张氏身边长大会更好一些。

    孩子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在贾赦眼里,没人比他更加玉雪可爱了,贾赦抱在怀里几乎舍不得撒手,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抱孩子让孩子最舒服的方法,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孩子,简直像是抱住了全世界,一时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贾赦被得到孩子的喜悦弄傻了,却也没忘记正事,接生的稳婆被赏了二十两,伺候的婆子每人也有十两,正院伺候的下人多发两个月月钱,其他的多发一个月的,还亲自在门口挂了小弓,又命人给亲戚家报喜。

    张氏醒来的时候,发现贾赦就在自个身边守着,心中一甜,又是嗔怪道:“恩侯怎么在这里,这产房晦气,哪是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能来的地方!”

    贾赦挥了挥手:“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哪来这么多说法!之前媛儿你生产,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已经够对不住你了!”

    张氏也没有硬将贾赦赶出去的意思,男人自己不在意,自个在一边浇冷水,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何况,他们也是多年的夫妻了,很不必弄得太生分,因此便问道:“孩子呢?”

    说到孩子,贾赦又是乐得合不拢嘴,他压低了声音:“孩子睡着了,来,我扶你看看!”

    说着,贾赦将张氏扶起,一起探头去看就放在床边上的婴儿床,婴儿床是张氏还在怀孕的时候,贾赦画了图样,让下面的工匠做的,将小床做成了海豚的形状,看着极为可爱,下面波浪一样的底座是可以活动的,轻轻一推,婴儿床便会轻轻晃动起来,很是方便使用。

    这会儿小东西已经睡着了,有些昏黄的灯光下,小家伙睡得很香,偶尔口中哼哼唧唧两声,大家都要以为他就要醒过来的时候,他又没动静了。

    贾赦轻声说道:“我给他取了个小民,叫阿寿,不求他日后如何聪明智慧,闻名显达,只要他能够长寿安康一辈子就好!”

    张氏一下子想到了小小年纪就夭折了的贾瑚,不由鼻子一酸,眼睛也有些发涩,却是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她深深地凝视着婴儿床里那个安静的小东西,轻轻点了点头:“嗯,阿寿就很好!”

    贾赦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他有些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阿寿的小脸蛋:“小阿寿,你会一直好好的,知道了吗?”

    贾赦跟张氏轻声说着话,憧憬着自个孩子的将来,然后,刚刚有了个小名的阿寿却是丝毫不给父母面子,忽然就张嘴大哭起来,贾赦差点没傻掉了,不等奶娘从外间进来,自个就小心翼翼地将阿寿抱了起来,伸手一摸,不由笑了起来:“小阿寿这是尿床了!”一边有些笨拙地解开孩子的襁褓,一边命奶娘赶紧拿了换洗的尿布衣服过来。张氏在一边看着贾赦忙乱的模样,不由失笑,也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过去搭起手来,倒是叫急急忙忙进来的奶娘手足无措起来。

    贾赦喜得贵子的消息,自然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大多数人都是为贾赦高兴的,当初贾瑚死了,贾赦闹出那样的事情来,很多人还记忆犹新,如今贾赦又有了儿子,总算不用担心他又没事冲动发疯了。当然,有高兴的,自然也有不高兴的,史氏还是小王氏都不是很开心,史氏因为贾赦的缘故,如今过得不太如意,丈夫不信任,儿媳不贴心,那个原本偏爱的儿子,如今也不会如同之前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了,出门交际,奉承她的人也没有以前多了,甚至还有人背地里面窃窃私语嚼舌根子,这叫史氏很是不爽,暗地里面不知道诅咒了贾赦多少次,可惜的是,人不从人愿,她极力打压的贾赦离开了荣国府之后,不仅没有彻底没落下去,反而越混越好了,有了官职不说,又有了儿子,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的,这叫史氏如何甘心,几乎夜不能寐了。

    至于小王氏,她跟贾赦一房其实没什么仇怨,要不是出了那样的事情,小王氏一辈子也别指望嫁给一个国公府的继承人,哪怕是填房呢!但是,人总是不知足的,贾政算不上良人,对妻子也就是个面子情,加上婆婆的压制,以至于小王氏嫁过来几年了,后宅里头,依旧做不了什么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政通房姨娘一个个地冒出来,偏生前头那个王氏已经给贾政留了个嫡长子,小王氏也不能以此为理由,不许下面那些姨娘通房怀孕生子,这几年,哪怕小王氏严防死守,如今,贾政已经有两个通房怀上了,还许诺,一旦她们生了儿子,就将她们提成姨娘,气得小王氏牙痒痒。而且,她自个的女儿被养在史氏那里,她却得硬着头皮照顾那个明显身体不算好的贾珠,出了一点问题,都是她的罪过,遇到这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小王氏越发扭曲起来,看到别人顺心,她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因此,等到洗三宴上,史氏跟小王氏这对婆媳出面的时候,哪怕面上慈和,但是,身上的恶意却是叫不少心思敏感的妇人都感觉了出来。

    ☆、第32章

    对史氏还有小王氏那种看不得人好的心理,贾赦跟张氏都是很厌烦,然后又是庆幸,幸亏当初做得绝,直接分家出来了,贾赦虽说听着有些不孝的名声,但是,他放弃的也很多,因此,舆论上还是有些优势的,如今也就没有必要跟史氏等人敷衍了。

    这会儿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办了洗三之后,满月百日便都没有大办,这也省了不少麻烦。

    小孩子简直是一天一个变化,阿寿长得飞快,饭量也很大,而且是个比较活泼的小霸王脾气,饿了哭,尿了要哭,要人抱了,也要哭,总之,稍有不如意之处,就是哭嚎不止,贾赦曾经想过治治他这个脾气,想着等他哭累了自然不哭了,结果,听到阿寿哭起来,不用半分钟,贾赦自个就心软了,最终,也只得听之任之了。亏得家大业大,若是后世,光是小夫妻两个,还真没办法带这小东西。

    看着孩子长大的时间,贾赦也没真的就当一个全职奶爸,他的花园里面又多了几样新品,照旧挑了几样进了上去,如今他好歹自个也有个官职了,因此也不用通过张家,自个通过内务府就将东西送上去了,另外又选了一些送给了亲友,然后将本来就是半独立的花园以借用租赁之类的形式开放给了京中的一些豪族还有士子,随他们在里头是曲水流觞,吟诗作赋,还是干别的什么附庸风雅的事情,只要不造成什么破坏,贾赦是不会多管的。

    张家那边,红薯玉米土豆的种植也初有成效,他们琢磨了一下,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在皇庄上搞试种推广什么的效果更好,因此,将种植经验什么的记录了下来,编纂成册,然后趁着圣人万寿节的时候献了上去。这也是贾赦的建议,他实在是担心夜长梦多,何况,老实说,这些品种如今跟后世的还差得远,后世那些品种,一亩地种出几万斤也是寻常,但是,那些可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改良了,这种比较原始的品种,不过是刚刚驯化没多少年,想要改良,也只能一代一代筛选,想要等那么久再拿出成果来,可以说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如早点弄出来,先让那些百姓得利才是,至于品种改良的事情,慢慢来就是了。

    民以食为天,这话并不是假的,开国百年,人口滋生不说,这些年气候一直不是很好,常有天灾发生,粮食问题一直是个大问题,由此导致的土地兼并也是圣人的一大心病,这回张家献上的几样良种,几乎算是天佑圣人,天降祥瑞了。

    做皇帝的,多半都有着千古一帝的野望,不思进取,只想着吃喝玩乐的皇帝也有,但是人家也不是不想干大事啊!张家送上了良种,随之附带的产量简直叫圣人快要目瞪口呆,加上张家还附上了完善的推广方案,先是皇庄上种起来,看到好处之后,皇庄附近还有跟皇庄有关系的官宦人家,自然也会跟风,如此一来,不需要朝廷强制推广导致下面抵制,三五年的时间,就能将这些良种推广到各地,从此,天下百姓再无饥馁之忧。

    圣人得了这个,简直是龙心大悦,当时就赏了张家一个丰裕伯的爵位,世袭三代不替,三代之后降等承袭,可以说,有了这个爵位,张家五代之内,是没什么可以担忧的了!

    张家也没忘了贾赦的功劳,贾赦因此有了个首倡之功,圣人心情好,直接爵位大派送了,贾赦也跟着得了个子爵的爵位,不过也仅仅就是贾赦这一代了,却是不能世袭的。

    贾代善在知道是贾赦提出的想法的时候,脸色简直跟猪肝差不多,按照张家所说的时间,那会儿贾赦刚刚分家出去了,很多人都觉得贾赦那时候就是年轻气盛,跟家里翻了脸,因此,一时冲动,直接将好处送给岳家去了。想到几种产量高,对于水源还有土地要求不高的良种作物一旦推广开来所得的利益,贾代善只觉得头晕目眩,如果贾赦现在在他面前的话,贾代善能一把将贾赦掐死。

    可惜的是,贾赦官职不高,还是散职,圣人万寿节,他也就是只有送礼的份,可没有当堂献礼,参加国宴的机会,因此,算起来也是逃过一劫了。

    贾赦对此并不后悔,贾家老实说,哪怕贾代善还在,其实根子上已经开始烂了,贾代善治军还算可以,至于治家,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天生薄情,而且本质上也是个自私自利的性子,对于家族的发展,也没有什么长远的眼光,贾家旁支不显,不乏嫡支压制的缘故,嫡支只想着旁系仰其鼻息生存,旁系也仗着嫡支的缘故,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敢做,反正有事有荣宁二府背锅呢!京城还好,金陵那边,情况更是严重。若真叫贾家再弄出了个什么功劳,只怕贾家那些人气焰愈甚,到时候再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来,上头忍无可忍,贾家就不是抄家夺爵能够解决的了。

    何况,贾赦真要是将事情交到了贾家那里,贾家庄子上那帮惯会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管事,成事不足,败事却是绰绰有余的。张氏进门之后,史氏也曾经将一些家务交给张氏管着,庄子上的一些乱象,张氏也是粗知一二,贾赦从自个手底下那些人里头也知道,庄子上一些人仗着主家不管,欺男霸女,逼死佃户的事情都有不少,一个个借着主家的势力,自个巧取豪夺,一个个俨然已经是地主了,只是瞒着上头而已。张氏当初曾经想管,结果立马就被告到史氏那里,被史氏发作了一番,张氏自然是有心无力,后来也便不管了。

    等到贾赦分家出来,他也得了几个庄子,里面管事的卖身契自然也到了他手里,他直接干脆利落,将那些人发卖掉了,收拾首尾的时候,发现了一大堆的问题,光是安抚佃户,就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对于贾家庄子上那些人更是没了信心,何况,他又不是原身,现代人本身就缺少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族观念,贾家也没给他什么好印象,倒是张家,的的确确给了他不少支持,他那会儿说白了,除了出身官宦之家,身上也没有功名护身,顶多就是个财主,与其自个做出成绩,叫别人摘了桃子,还不如将功劳送到张家手里呢!

    贾代善自然不明白贾赦的想法,听着周围的人恭喜张太傅还有张陵等人,自个却是神情木然,最后,在这等国宴上,竟是喝醉了。

    ☆、第33章

    贾代善那样,几乎是御前失仪了,只是大家对他这般表现,其实还是理解的,生了个好儿子,问题是,他自个糊里糊涂,被后宅妇人牵着鼻子走,将好好的孩子逼得直接走人了,贾赦原本在京中风评就不怎么样,但是细细想来,贾赦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说他好色吧,无非就是收用了几个家里的丫鬟,据说还是上头长辈赐下来的。说他跋扈吧,他平常压根不出门,就算是出门,也不过是跟着世交家的同辈人混在一块儿,喝喝酒,品鉴一些古玩字画什么的,撑死就是去过几趟青楼,捧过几次清倌人,还没过夜!至于其他什么事情,似乎都找不到证据。很多人这么一想,心里面也明白了,贾赦这是让人给黑了,至于是谁没事给贾赦头上泼污水,无非就是后宅那点手段,再一想,贾赦之所以闹着分家什么的,是在自个儿子夭折之后,结果后来贾政的原配产后血崩,荣国公夫人一年没露过面,这里头的文章,自然是叫人浮想联翩了。

    这么一想,贾赦虽说做出的事情比较出格,不过也是情有可原,谁家嫡长子,还是当时唯一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谁也冷静不下来。结果一步走岔,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回不了头了。

    不管是贾代善的友人还是政敌,如今看着贾代善似乎瞬间衰老的模样,都有些心有戚戚焉,长幼无序,家宅不宁,真是后患无穷。贾赦这样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上头圣人自然也看到了贾代善如今的模样,他却是知道贾家那些事情的,心中也是皱眉,为了一个国公的爵位,都能骨肉相残,何况是天家父子。想到自个那些儿子,虽说这些日子安分了不少,但是,暗地里面那些事情,叫圣人一想就心烦。要是自个百年之后,继任的皇帝直接将自个那些兄弟什么的都干掉了,他死了也不瞑目啊!这么一想,圣人还是决定,自个还是得长长久久活着,好好保养身体,怎么着,得先让下面那些小崽子知道厉害才行。

    谁也不知道圣人到底又想了些什么,反正大家虽说有些羡慕乃至嫉妒张家,原本觉得张家跟贾家联姻,实在是一大败笔,如今一看,这个女婿,比儿子还贴心,张家简直是赚大发了。尤其如今贾赦与本家虽说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显然,不可能如同之前那般了,以后,张家岂不是还有更多的便宜可赚!

    宴席结束,大家各自归家,张家人自然是春风得意,贾代善却是醉意朦胧,瞧着就有着倾颓之感,叫人喟叹不已。

    万寿节不光是群臣进宫庆贺领宴,皇后那边也会在长春宫设宴招待诸位命妇,前朝宴会上的事情,自然会传到长春宫那边,因此,张陵贾赦得以封爵的事情,自然是传到了诸多命妇耳中,顿时一个个看向史氏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如今的皇后是元后的妹妹,元后过世之后,留下太子,她跟圣人少年夫妻,情深意重,便求了圣上让其妹帮忙照顾自个的独子,圣上后来便将当今皇后娶入了宫中,皇后一直无子,加上家族的缘故,对太子也算是视若己出。不过,皇后终究有些自保之道,她对圣上一直言听计从,因此,圣上虽然对她并无太多情谊,却也一直给了她一个作为皇后的权威。圣上一贯看重贾代善,哪怕是看在贾代善的面上,皇后对史氏一贯也是颇为温和的。

    不过,自从荣国府之前的事情之后,皇后对史氏的评价只剩下了一个字,那就是蠢!古往今来,偏心的父母不知凡几,但是,做到史氏这个份上的,却是不多见。荣国府两个儿子,都是史氏所出,史氏原本抓着一手的好牌,哪怕贾赦不是在史氏身边长大的,但是,还有孝道在,总会给史氏足够的尊重,史氏偏爱小儿子,自然可以利用这个,给小儿子足够的好处,叫他即便不能袭爵,也能够过得很好。

    但是,史氏却做出了最糟糕的选择,她助长了贾政的野心,直接将兄弟两个逼得成了仇人,若是贾赦是个狠心的,真要是撕破了脸,直接将事情捅出去,哪怕是荣国公,也会因此弄得个治家不严,内帷不修的罪名,说不得,连爵位都保不住,大家一拍两散,到时候,史氏再多的盘算,都得落空。

    最麻烦的是,史氏在外面说贾赦不成器,说得她自个都相信了,结果贾赦离开了荣国府,却又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来,史氏如今哪怕明面上还是荣国公夫人,实际上,差不多快全盘皆输了。

    如今,贾赦又在圣人面前露了脸,只怕回去之后,贾代善掐死史氏的心都有了,这么一想,皇后对史氏也就不咸不淡起来,一个坏了名声,夫家不喜甚至是厌恶的女人,以后就算还顶着个超品的诰命又如何呢?这世道,女人能依靠的,无非就是丈夫和儿子,史氏自个将事情搞砸了,之后落得什么下场,也就是她自个的问题了。

    史氏却是心乱如麻,她几乎当场失态,想要大骂贾赦一番,只是她终究还有几分理智,只是坐在那里,已经是脸色苍白,坐在一侧的小王氏,几乎能够听到史氏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要吃人的声音,她停顿了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最终,夫妻两个回到了荣国府,一个昏昏沉沉,一个怒气冲天,贾代善已经懒得理会史氏,直接就想要走人,史氏却是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也没注意贾代善这会儿得样子,当着他的面,便是怒声叱骂起来:“孽子,逆子,那个吃里扒外的混账,要不是荣国府,他是什么东西,我当初就说,张家那门亲事结不得,这下好了,那个逆子,有了媳妇,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一个世袭三代的伯爵,直接送给了张家,简直是……”

    史氏的声音尖刻无比,原本有些昏沉的贾代善盯着愤怒地她,眼神慢慢清明了起来,忽然一巴掌扇了过去,贾代善冷笑道:“当初若不是你生了赦儿,你又算什么?”

    ☆、第34章

    贾代善这话也是有缘故的,史氏生贾赦的时候,年纪可已经不小了,二十好几的人了,这里面自然有些缘故,贾代善那时候已经开始跟着贾源征战,一年到头少有在家的时候,何况,史氏年少的时候,曾经落过水,有些宫寒的症状,因此,即便贾代善回来卖力耕耘,史氏也是一直没怀上。

    武将之家跟寻常人家不一样,将军难免阵上亡,那会儿天下是真的不太平,老国公夫人就贾代善一个亲生的儿子,庶子庶女虽说有好些个,但是对于老国公夫人来说,虽说不能说是仇人,但是也跟路人差不多,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爱之心。虽说没有诅咒自己儿子的心思,但是,万一贾代善有个三长两短,偏偏一直没留下儿子,难不成叫荣国府落到哪个庶子头上不成?

    因此,哪怕老国公夫人出身书香门第,面对这等大事,也是看不开的,眼见着成婚好几年了,史氏连个信都没有,老夫人不肯再等了,她之前并不插手贾代善房里的事情,也没有给贾代善送个什么丫鬟通房什么的,但是,她这会儿急了,出手就是大招,史氏不能生,还不能找别人生吗?丫鬟侍妾生出来的,生母是贱籍,可不怎么好听,因此,老夫人直接找了个落魄秀才家的姑娘,直接弄进门做了良妾,在衙门里面备了案的那种。

    这位肚子可比史氏争气多了,贾代善跟她就同房了一次,回头就怀上了,史氏倒是想要下手,结果老夫人严防死守,叫这位将孩子生了下来,唯一让史氏松了口气的是,生的是个丫头。

    老夫人并不气馁,这位身子骨好,生孩子特顺利,能生一个,自然也能生第二个,因此,等待贾代善回来的时候,就鼓动儿子跟那个良妾同房,那位的确是个易孕的体质,没两次,又怀上了。老夫人喜出望外,一时失言,说若是这胎是个儿子,就摆酒让这个良妾做正经的二房。

    等到几个月之后,把脉的大夫说了,这胎是个儿子,史氏终于坐不住了,她等到那个良妾怀胎八月的时候,威逼利诱那个良妾身边伺候的人,直接让她摔了个狠的,最终母子都没保下来。

    老夫人简直是暴跳如雷,几乎是破口大骂,史氏却是心里有数,史家跟贾家原本就有亲,史氏的父亲保龄侯如今在外面也得用,甚至史氏的兄弟是督粮官,管的正是贾源贾代善那一路大军,若是史氏出了什么问题,她兄弟那边做点手脚,贾源贾代善父子两个说不得就要倒霉。因此,史氏明面上低眉顺眼,其实心里头很笃定。

    做婆婆的,要磋磨儿媳妇再简单不过,老夫人也就是这个时候,对这个儿媳妇失望了,她虽说不是什么喜欢搬弄口舌,挑拨儿子儿媳不合的人,但是私底下还是跟贾源说了这事,甚至说到,若是贾代善这两年再没有一个儿子,多年无子,休了史氏也是理所当然的,大不了,叫史家再嫁一个女儿进来就是了,史家人口众多,儿子女儿可是从来没缺过。

    就在老夫人已经失去了耐心的时候,史氏怀上了贾赦,可以说,贾赦的出生稳固了史氏在荣国府的位置,老夫人也因此再也不提什么良妾二房的话,对史氏表面上恢复了从前的态度,并将管家的事情交给了史氏,作为交换,贾赦出生之后,就被老夫人抱走抚养。而史氏趁机在贾代善那里哭诉自己的难处和委屈,叫贾代善对她颇为愧疚,从那时候起,才算是将自个的后院全盘托付给了史氏,对她几乎就没起过什么疑心。

    原本这事随着老两口的过世,算是随风飘逝了,贾代善一直是不知道的,一直到之前,贾代善命人追查贾瑚的事情,问到了原本伺候老国公还有老国公夫人的老人,那几个人算是看着贾赦长大的,一直为他不平,等到贾代善问起,直接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贾代善才算是知道了自个当年原本应该有个庶出的长子,结果被史氏害死了,还有父母曾经想要休弃史氏,给他另娶的打算。这会儿听得史氏拿贾赦当做仇人一般,心中顿时生出异样来,又想起了之前听那些老人说的话,不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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