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的母亲李氏也是书香之家出身,不过出身算不上高,娘家最高不过是四品,如今还致仕了,娘家子侄资质有限,至今也没能出个能够光耀门楣的人物,张家这边想要拉拔一把,都是难做。不过,李氏自个却是腰杆子硬,她给张家生了三子一女,为此,贾赦的老丈人压根就没纳妾,一心守着李氏过日子。
李氏生育经验丰富,之前贾赦送信过去说张氏再次怀上了,就来过一次,还送了不少东西,那时候,张氏并无多大的反应,李氏还庆幸了一番,因为李氏是张家的宗妇,家里面事情也很多,因此,陪了张氏两天就回去了。
这回贾赦亲自上门,说张氏妊娠反应严重,吃什么吐什么,若是有龙肝凤髓的话,贾赦都恨不得找出来了,但是还是不顶用,所以跑过来找岳母求援来了。
李氏原本对贾赦颇有意见,李氏自个跟丈夫都是一心一意,不曾有过通房小妾,贾赦在娶张氏之前,身边就已经有了通房丫头教导人事,虽说张氏嫁过去之前,将人遣散了,结果成婚之后,上头两重婆婆,简直是攀比着给贾赦送丫头,贾赦也不是洁身自好的人,最多的时候,通房姨娘小妾什么的,加起来有个五六个,叫李氏实在是看不下去,要不是贾赦还算明白,哪怕张氏生了贾瑚损了身体,也不曾叫一个庶子庶女出身,李氏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如今好了,在李氏看来,贾瑚死后,贾赦可以说是浪子回头了,虽说为了贾瑚的事情跟荣国府翻了脸,导致自家女儿以后难得有个诰命,但是,那也是为了自个嫡亲的外孙,还遣散了那些通房侍妾,如今只守着自个的女儿过日子,她从女儿那里得知,自个这个女婿居然还挺有一手,原本在荣国府,一直就在藏拙,可惜的是,贾赦居然无心功名,只想着在乡下做个土财主,这也让李氏没话好说了,不过,对贾赦的态度,还是好了很多。
这也是贾赦自个会做人,贾赦若是真的想要讨好什么人,那绝对没人逃得了,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不乐意那么做罢了。李氏对张氏那真是慈母之心,贾赦在李氏身上,甚至看到了自个第一世父母的影子,因此,对李氏也是敬爱非常,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孝敬岳母一份,这次上门求援,还不忘带上衣料首饰,又唱作俱佳,在李氏那里很是装了一番可怜,李氏被贾赦哄得合不拢嘴,又惦记女儿,当下一拍大腿,立马雷厉风行地叫下人带上腌渍的酱菜还有蜜饯什么的,将家中的事务跟自个几个儿媳妇交代了一番,就风风火火地跟着贾赦往城外庄子上去了。
外面太阳毒辣,贾赦自然不会自讨苦吃去骑马,李氏又是他岳母,年纪也不小了,也没什么好避嫌的,干脆跟李氏坐了一辆马车,陪着李氏说话。
贾赦一边跟李氏说着一些闲话,一边用手捏破坚果的果壳,将果肉放在一个甜白瓷的荷叶盘上,奉给李氏,李氏也是毫不客气地受用了,一边小口吃着核桃杏仁,一边跟贾赦分享着京中的事情。李氏是长辈,很多事情跟儿媳妇不好说,丈夫又是挂心国事家事,对于这些琐事八卦毫无兴趣,因此,李氏肚子里面憋着一肚子的小道消息,平常却是无人分享,这会儿见贾赦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顿时一股脑儿地都说给贾赦听,贾赦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点评几句,说得李氏那叫一个心花怒放,顿时不记得从前对贾赦的那些想法,只恨不得贾赦不是她的女婿,而是她的儿子了。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荣国府身上。
近两年的时间,贾赦只有过年的时候回过一次荣国府,贾代善看起来实在是老了很多,贾赦跟他相对无言,之前的事情,两人都可以说是冲动了一把,造成了如今这般的局面,贾赦如今叫贾代善只能称一声二叔,而贾代善也不能如之前那般,理直气壮地教训贾赦了,原本是嫡亲得父子,到头来,却是极为疏离,如同陌生人一般。
贾赦只觉意兴索然,后来便很少关注荣国府那边的事情了,而贾代善对贾赦这个儿子心情也比较复杂,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反复,导致家宅不宁,因此,干脆就跟贾赦说,既然已经分了家,又不住在一起,没事就不用回来了。有了贾代善这句话,除非贾府有人过来让贾赦回去,否则的话,贾赦真的是再也没回去过。
这回李氏兴头上来,说到荣国府的事情,刚说了几句,不免觉得失言,不由看了看贾赦的脸色,贾赦脸上并无什么异色,只是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小婿却是好久不曾听说荣国府的消息了,岳母若是知道什么,小婿洗耳恭听!”
李氏想想也是,说了一半之后就不说,吊着人的胃口就不好了,因此说道:“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小王氏也怀上了,听说因为她怀孕之后,精神不济,不能如同之前一样守着之前那位留下来的儿子,那孩子病了都不知道,叫史氏知道了,竟是不急着找太医医治,反而借着这个借口,很是斥责了小王氏一番,差点没让小王氏肚子里那个给流掉了!”
说到这里,李氏不免有些心有余悸,再看贾赦就很顺眼了,做婆婆的,想要磋磨儿媳妇,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看着合情合理地给媳妇立规矩,和善一点的,做个样子也就是了,若是刁钻的,让你吃尽了苦头,都没处叫屈去!若是贾赦没有将事情闹开来,离开荣国府,过继了出去,吃苦头的只怕就是自个的闺女了。
不过,李氏还是有些幸灾乐祸:“那个小王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回头直接躺下了,史氏原本装模作样的办什么慈善,如今被小王氏一宣扬,她一个不慈的名声算是落下了!”对于这个原本的亲家,李氏在知道了外孙的死因之后,简直是深恶痛绝,如今见得史氏倒霉,不免心怀大畅起来,贾赦听说了之后,也是心中暗叹,史氏真的爱贾政这个儿子吗?只怕她最爱的还是在荣国府说一不二的权威吧!这么一想,不由为以前的贾赦觉得心酸起来。
☆、第20章
也不知道到底是李氏带来的小菜蜜饯真的起了作用,还是有母亲陪伴,心情好了很多,张氏的孕吐总算没那么严重了,胃口渐渐恢复了过来,贾赦算是长松了一口气,又制定了一大本的食谱,让厨娘换个花样给张氏做菜。
天气渐渐凉了,贾赦还带着人跑到山中,打算弄一些皮子回来,给张氏做衣裳还有褥子,也免得屋子里面烧炭太过燥气。
李氏在这边待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也担心家里,也准备过几天就回去了,听说贾赦还在跟山里的狐狸过不去,硬是要给张氏做一件上好的狐裘,不免露出了笑意,她伸手握住了女儿的手腕,拍拍她的手背:“媛儿,姑爷如此待你,我也放心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多想了,人啊,还是得往前看!你们一直好好的,为娘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张氏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娘,我知道,之前的事情,其实女儿也有错!娘你也知道的,女儿那时候心里面转不过弯来,恩侯那会儿碍于老夫人的教导,一直藏拙,府里面那位太太又是个偏心的,对恩侯一直冷淡,对我更是如此,因此,女儿也一直没有真正与恩侯交过心,也就是后来出了这么多事情,女儿跟恩侯才算是真正认识了彼此。娘,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李氏欣慰不已,然后又叹道,“媛儿,有句话叫做少年夫妻老来伴,人这一辈子,父母会过世,子女会有自个的小家,能够陪你一辈子的终归还是恩侯,就算你孩子出生了,也别真的将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忽略了恩侯,知道了吗?”
张氏一愣,想想之前贾瑚出生之后,她还真的一门心思扑在贾瑚身上,对贾赦也是爱理不理的,也难怪那时候,贾赦多半时间跟那帮通房侍妾混在一块儿了,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娘,女儿记住了!”
李氏能够跟张陵这么多年夫妻恩爱,一直以来,张陵也没有过外心,自然在夫妻相处上很有一套,以前李氏并没有跟张氏交代这么多,也是当时荣国府情况复杂,贾赦那会儿显然除了顶着一个荣国府嫡长子的名号,文不成,武不就,还没成婚,就跟房里的通房丫头厮混,并不算什么良配,因此,李氏担心女儿傻乎乎将自个的真心交付出去,日后伤心难过,因此,自然没有仔细跟张氏说这些事情,直到如今,亲眼看着贾赦对张氏温柔体贴,才算是将自个的那些心得都告诉了女儿,免得张氏日后走了弯路,夫妻因此有了口角。
不过,她们却是不知道,贾赦虽然三辈子都是大男人,但是第一世的时候,出身富裕,身边往来的,也都是高素质人群,男人对女人一向要摆出所谓的绅士风度,颇为容让。到了大唐,那会儿民风开放,中间还出了个女帝武则天,江湖女子又有着相当的武力值,自然也很有话语权,自然没有真的男尊女卑到那个程度。几世的熏陶,贾赦的性格早就养成,这也就注定了,他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不会是那个强势到想要一言而决,希望妻子只会三从四德的角色。
不过两人若是都有妥协迁就的想法,日后的生活自然只有更加和顺的道理,反正贾赦对于三妻四妾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可不想闹得家宅不宁,既然打算跟张氏好好过一辈子,何必要瞎折腾呢!
贾赦如今武功小成,小时候也跟着荣国府的家将学过一些骑射之术,如今很快就找到了状态,即便不是百发百中,但是他眼里准头都不差,因此收获颇丰。
眼看着已经到了下午,贾赦看看车上堆满了各种猎物,光是狐狸兔子黄羊就有不少,盘算了一下数量,大概也差不多了,他这几日并没有碰到什么猛兽,也是,这边不过是距离京城不到二十里的距离,往来的客商不知凡几,常有进山游玩,拜访道观佛寺,吟诗作赋之人,若是有什么大虫熊罴之类的猛兽,搞出了什么事情,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贾赦带着一帮人打道回府,一路说笑。贾赦身边伺候的人多半是当年老荣国夫人给他准备的,很多也是上过战场的,以前跟贾赦往来不多,毕竟,贾赦那时候简直就是宅男中的宅男,等闲压根不露面,因此,对贾赦并不了解。后来跟着贾赦出来,也不过是帮着贾赦打理庄子铺子,做一些琐事而已,贾赦搞出来的什么牡丹花草,对于他们这些大老粗来说,无非就是一盆花草能卖几个钱,其他的,那就搞不清楚了。直到贾赦带着他们出来行猎,他们才算是看到了贾赦的本事,心中喝彩不已,他们或者是他们的父辈都是上过战场的,觉得贾赦这般本事,才能算得上是荣国公的后代,至于荣国府里那什么贾政,酸儒一个,贾代善简直是眼睛被油蒙了,才舍弃了贾赦,选了贾政那个软蛋呢!
瞧着贾赦这般本事,几个老人都想着撺掇贾赦从军,好赚点功勋回来,叫贾赦在贾代善面前扬眉吐气,让贾代善不得不承认,自个看错了人,将贾赦接回去了。
贾赦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却是嗤之以鼻,这年头虽说不至于刀兵入库,马放南山,也算是差不多了,这些年来,除了在东南还有西北边境上,跟北蛮还有南边的什么瀚海国,茜香国,真真国有些小规模的冲突,根本就是天下承平,那点小冲突对于上头文武百官来说,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
想要通过战功封妻荫子,那是想也别想,一般就是在这种小规模冲突的时候,那些勋贵人家安排子弟镀个金罢了,回头也别指望什么封爵的事情,无非是摆出个功劳,将子弟安排到军中或者是兵部之类的地方,有个差不多的官职,若是袭爵的长子嫡孙,更是指望着看在功劳的份上,日后袭爵的时候,上头降爵少几级而已。等到往后,勋贵子弟越来越不成器,这种事情都很少了。何况,上头也不能真的让军队成了勋贵的自留地,乐得将那些勋贵子弟养废了。贾赦要是想要出头,上头可不管贾赦分家分出来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年头家族观念深入人心,若是贾家再出个掌管兵权的将军,圣人都要睡不着觉了。
贾赦不想跟那些人解释什么,不过是闲扯几句,一路慢悠悠地往回赶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喊杀之声。
☆、第21章
若说什么侠义之心,贾赦真没多少,何况这边已经是天子脚下,距离城门才多远的距离,京都大营的驻地距离这边更是只有十几里路,这边敢于做出这等事情的人,可想而知是些什么角色。
贾赦本来想的是干脆悄无声息地走人,结果,他们这么一群人走过来,那边喊杀声也不远,想也知道,那边肯定知道了这儿的动静,那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尚且做出这种事情来,想必也不会在乎回头做出杀人灭口的行径。
心中暗叹一声,贾赦便命人将装着猎物的车子丢下,带着人往喊杀声处过去了。
贾赦眼神很好,刚走近一些,就看出了一些东西,被围攻的一行人看着如同富家子弟一般,其中隐隐以两人为首,另外那些人俨然如同那两人的护卫,而围攻的那群人穿着平常,毫无特色,手上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乍一看,一般人只会觉得他们就是一帮见财起意的亡命之徒。但是,贾赦当日却是真的从过军的,最终甚至是死在了大军的围攻下,自然能够看出来,这群人进退有度,号令严明,压根就是军中的手段。
看明白之后,贾赦心里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这下子真是卷入麻烦里头去了。
被围攻的那行人里头居然还有贾赦的熟人,贾赦算是不能在边上闲看了,直接打马飞奔过去,口中叫道:“青天白日,竟敢当道杀人,不怕昭昭王法吗?”手上也没闲着,直接拈弓搭箭,一箭射出。
贾赦到了这个世界近两年时间,发觉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武功之说,武将之家世代相传的,无非就是一些战阵上的功夫,所谓的武艺无非就是骑射之类的手段,最多还有一些刀法枪术什么的,那等内息导引之术,却是从未听闻,最多是民间话本上说什么剑侠一流,却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识过。
贾赦到了这个世界,主修的依旧不是花间游,而是离经易道,不过,作为一个资深的医者,无论是眼力还是准头,都不会差,这会儿一箭飞出,压根不去确定那一箭中了没有,继续抽箭射出,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壶箭镞就被他快速射入了人群之中,无一落空,中箭者几乎是全部被射中了要害之处,大半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被围攻的人顿时觉得松了口气,这才有功夫向着贾赦的方向看了过来,他们本来见来人箭术精湛,还以为是军中的什么高手,结果却是一个穿着打猎用的骑装,看着很是年轻的青年,后面跟着的人倒是有点军伍的气息,不过,穿着的也是仆役的服饰,连武器弓箭都明显是刚刚才掏出来的。
那里头一个人却是有些不确定地惊叫起来:“贾赦贾恩侯,怎么是你?”
那人正是贾赦之前所说的熟人,少年时候也是和贾赦一起胡混的家伙,是齐国公府的人,叫陈修,不过是嫡次子,继承不了爵位,婚前就被家里塞进了禁卫中镀金,却是很久没跟贾赦有多少联系了。
贾赦嘿嘿一笑:“陈仲平,你这小子,这次算是欠下我人情了吧!”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摸出一壶箭来,那些人之前就损失了小半,贾赦箭术又极为惊人,一箭射出,就有一人倒地,这些人显然是死士一类,压根就是怀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过来的,这会儿除了分出几个来,想要挡着贾赦这一行人,竟是直接拼命,向着那被护卫的两人冲去,其中两个人竟是直接掏出了一具手弩。
贾赦一见,几乎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暗骂自个实在流年不利,怎么就遇上了这档子事,能让陈修那样的人护卫的人,可想而知是什么身份,最大的可能就是龙子凤孙,若是那两人在贾赦面前出了岔子,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去了,被迁怒是肯定的,甚至还得被扣上一口黑锅!
那手弩小巧,相应的,射程也不会太远,但是准头力道却不会差,若是让那几个人冲近了,只怕对方就难得幸免了。
贾赦一咬牙,直接抽出了五根羽箭,以连珠箭的手法对着那几个人射去,为了增加成功率,贾赦甚至暗中使出了一招阙阴指,减缓了那几个人的速度,让他们稍微停滞了那么一会儿功夫,总算将那几个人射倒在地,只是依旧有着漏网之鱼,其中一个人生命力实在是很顽强,在倒下之前发射了手弩,那手弩居然是连环弩,一下子足有三支短箭在机簧的推动下射了出去,速度极快,其中一人顿时被射中了大腿,一下子脸色便白了。
贾赦暗自松了口气,只是大腿就好办了,除非那弩箭上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拿倒霉鬼立时就咽了气,否则的话,贾赦都有把握把人给救回来。
看得那人受伤,一群人顿时更加紧张起来,加上贾赦这一支生力军,很快,他们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击伤击杀了大半围攻者,那群人眼见事不可为,竟是不约而同地服毒自尽了,顿时,一群人脸色都黑了下来。
贾赦刚放下手,忽然就听见一声叫声:“七弟,七弟你怎么了?”
贾赦一看,之前中箭的那个居然晕过去了,另外一个人正扶着他,满脸都是焦急之色,不免暗骂自个是乌鸦嘴,那箭上果然抹了毒,还是比较烈性的毒药,当下从马上跳了下来,几步就奔了过去。
贾赦到了近前,也不把脉,就是一把金针出手,直接封住了那个倒霉家伙的要穴,旁边那人刚反应过来,呵斥道:“你做什么?”
“你要是嫌他死得不够快,那就尽管叫唤!”贾赦轻哼了一声,卷进这种麻烦事情里面,他已经够心烦了,不过,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句,“他这是中了毒,我得先减缓其血脉运行,要不然的话,等到解了毒,人也要傻了!”
陈修有些傻眼地看着贾赦,他哪怕不是跟贾赦从小玩到大,却也颇为了解,这会儿见贾赦这一手,不由有些反应不过来:“恩侯,你,你什么时候会这一手了?”
贾赦没有理会,直接将那支短箭拔出,挤出了一点毒血,仔细查看了一番,心里松了口气,这短箭上用的真不是什么太过珍稀的毒药,而是几种混合在一起还精炼过的蛇毒,这就好解决多了。贾赦先是摸出了一只玉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解毒丹来,给那家伙塞了进去,又暗中使了个清心静气的技能,保持其气血运行,然后装模作样地用金针之法,从伤口处将毒血给逼了出来,直接拔出了金针,拍拍手说道:“行了,等他醒来就没事了!”
☆、第22章
贾赦很想拍拍手就走人,结果他做出了这么惊人的事情,人家让他走才怪!
他之前猜的没错,那两个人果然都是龙子凤孙,一个是四皇子,一个是七皇子,四皇子徒明旰,出身算不上高,他生母已逝,到死不过是被追封了一个昭容,养母却是七皇子徒明昀的生母仪妃,仪妃也并非深得圣心之人,不过,仪妃有个好母家,仪妃出身山东大族卫家,跟孔家,颜家都有过联姻,仪妃的祖父一直没有入仕,却是顶尖的大儒,号称明华先生,中年的时候开始四处讲学,不知多少人自认是明华先生的门生。仪妃的生父也是一方大员,哪怕仪妃如今人老珠黄,宫中甄贵妃气焰正盛,仪妃的日子过得依旧比较滋润,没人敢刻薄了她。
按照原来的轨迹,徒明昀应该是在这一场刺杀中中毒身死,徒明旰活了下来,最终得了仪妃母家的支持,成了最后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