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已经做好准备了。”
龙君没再说话,显然已经采取行动了。然后听见夷波哀哀呻吟:“啊,流血了!”
“本座说了不要的……”
“小鲛不怪干爹,是我自己愿意的。”
龙君很心疼的语调:“这样会发炎吧?龙的唾沫能使伤口痊愈,本座给你抹一点吧!”
“唾沫放到水里就冲散了,干爹直接舔吧……”
直接舔……门外的长老们纷纷被雷得倒地不起——这也太奔放了,简直受不了。这种体位,鲛人一族是永远无法完成的,只有龙能行,因为体形修长,打两个结都可以,更别提直接上嘴了。君上果然是道行高深啊,不愧为全名偶像,什么花样都玩得转,海族决定崇拜他一万年。本来还担心他能不能应付,现在看来的确是多虑了。
阿弥陀佛,好黄暴!怎么办,壁脚听得如此激动人心,来得真是刚刚好。大家平时虽然也有课外读物,但怎么比得上真枪实弹的现场播放来得逼真。还有这声优,低音炮和草莓音,华丽丽的苏翻全场。石耳长老纠结地端着盖盅进退维谷,现在进去,会不会被龙君灭口?还是再等等吧,估摸好时间,等里面的二位尽兴了再去打扰。不过男鲛一般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完事,不知道龙是怎么样。万一要花上一整天,那他们就一直侯在门外?似乎不太好吧!
殿内又有声音传来,是夷波的抽泣声,“干爹看,肿了。”
“说了你又不听,还要继续吗?”
“要,干爹轻一点,不要一下子……唉唉,可以先摸一摸……”
简直听不下去了,没想到夷波看似不怎么灵光,却有如此忍辱负重的决心,一边叫着干爹,一边干这种事,节操大概是顾不上捡了。众长老红着老脸相视一笑,点苍长老比了比手,表示大家请回吧,留在这里无济于事,里面正忙呢,忙不完也没空喝大补汤。
长老们都离开了,镜子前的夷波转动脑袋照她的耳坠子,这种款式很配她,小脸儿称得又白又嫩。龙君化出原形给她含了含耳朵,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她对他的原形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品咂出别的味道来。
龙君却明显心慌意乱,在她身后转了几圈,强作镇定,“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高高兴兴出门,看见门前的台阶上放着一个盅,拿手一捅,把外面包裹的气泡捅破,呈到龙君面前,“干爹吃早饭。”
盅盖上明晃晃地写着“十全大补汤”,揭开盖子看了看,果真是些壮阳的药物,鹿鞭、肉苁蓉,切了片浮在汤面上。龙君想了想,昨天晚上确实有点损耗,也该补一补的,便仰脖一口喝尽了。行宫外的浮车已经备好了,他潇洒地一抖袍角,带着傻鲛坐上去。怪鱼缓缓游动起来,越游越快,往玄姬宫风驰电掣而去。
《山海经》上关于南海的描述,其实并不详尽,具体的分布应该是哑海在南海以南,南溟在哑海以南。因为海域太广,从哑海到南海有很长的一段水路。龙君是南海海主,哑海属于边陲,三百年来战事频发,最后龙君不得不将办公地点挪到了哑海。然而南海毕竟是他的天下,得知他回銮,海族几乎倾巢相迎,黑压压的队伍绵延了两千里。夷波这才感觉到身为海主究竟多有面子。回到主场的这种惊天动地的气势,远不是潮城一个小小城池能够比拟的。
难怪长老们要拼死留住龙君,就像地方武装和正规军抢首领一样,人家能够提供的是全套的排场和荣耀,哑海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人文关怀和无穷无尽的热情。还好龙君不是个恋栈的人,万万海鲜之上的身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下了浮车,亲切地挥挥手,就带着夷波进了玄姬宫。
那些企盼海主能够留下的海族们不由有些灰心,“看见了吗,君上身边有个鲛女,长得妖妖俏俏,一看就是个狐狸精。”
“明明是条鱼啊…”
“狐狸精会变化的嘛,会吸人精血,直到精尽人亡。”
“这个倒不用担心,海主是神龙,比狐狸精高段多了,就是青丘九尾狐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
难道真的是在讨论狐狸精的妙用吗?当然不是!只是觉得那个鲛女勾引了龙君,弄得南海无主,实在很可恨。
夷波对别人的议论浑然不知,她只是亦步亦趋跟着龙君,兢兢业业担任好活动储物袋这一重要角色。她的肩上搭了个褡裢,前后袋子里装着龙君摆造型时所需的一切道具,比如扇子、荷包、八心八箭带钻小钢刀,以及马上封侯青玉权杖等等。
龙君入了正殿,命人去通传,玄姬宫的宫婢们不敢慢待,急匆匆呈报,又急匆匆把玄姬抬了出来。
龙君俯身看锦垫上的大海龟,大概是现了原形之后不再那么注重身材了,玄姬的背壳没见长,肉却多出来好些。因为胖,行动愈发迟缓,伸出脖子昂起头,看见他,眼里有那么一丝的羞赧,但更多的希冀。
龙君很客气,对她拱了拱手,“上次邀夫人至潮城赴宴,不想中途出了这样的意外,令夫人蒙羞了。这一个月来本座天涯追缉,终于将祸首绳之以法。内丹已经替夫人取回来了,原物奉还,但本座对夫人,实在是深感愧疚。若以后夫人有用得着本座的地方,只管吩咐,本座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夷波从锦袋中把内丹倒出来,交到玄姬的婢女手上,婢女把内丹喂进龟口,一时瑞气千条,霞光万丈,龟形渐渐开始幻化,还原成了美人的形象。只不过这美人有点发福,脸颊都鼓起来了,下巴层层叠叠,足有两三道坎。
玄姬夫人向他道谢,语速还是慢得那么彻底,欠身道:“多谢龙君为我寻回内丹,我现在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自暴自弃了。那个……”她也发现自己胖得不成样,十分不好意思,打着圆场说,“龙君的恩德,玄姬不敢相忘,等我减肥成功,再到潮城拜会龙君,感谢龙君的再造之恩。”
她说这段话花了半天,龙君耐着性子听完,刚想推让一番表示事是在自己地盘上出的,理应自己负责,她已经转身往后殿去了。这次走得倒很快,大概因为知道自己形象欠佳,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多逗留吧!龙君看了夷波一眼,夷波笑了笑,“南海夫人体态丰腴,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没接话,带她出宫,遥遥向西方一指,“荧惑君住在离此九万里的太微艮,我们这就去拜会他。”
“九万里……”夷波吸了口气,“实在是太远了。”
“不远。”他轻轻一挑嘴角,“鲲鹏展翅,扶摇而上九万里。本座难道还不如他?”
他带她跃出水面,海上立刻狂风大作,身下聚起了云阵,他的原形隐于云雾之后,身长千里,每个鳞片都大如车盖,实在令人恐惧。
她呆住了,抓住他的头角,结结巴巴问:“干爹……打算……这么去?”
龙君摆了摆身躯,“让你记住本座伟岸的样子,将来就算嫁了人,也不能忘记我。”说到最后居然有点小小的幽怨,忙打住了,振翅奋起,伴着风雷,声势浩大地向太微艮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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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 正统的上神,住得都非常体面。荧惑真皇君的太微艮是个聚集天地灵气的地方,还没到,远远就看见祥云缭绕,彩凤和青鸾纷飞。夷波趴在龙君脑门上感慨,“干爹有这么高端的朋友,太有面子了。”
龙君不以为然,“你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厉害的人一般都和厉害的人为伍,旗鼓相当才有共同语言。所以我告诉你,多结交这种朋友,你的品味和眼界会跟着开阔。最浅显的,你最近跟在本座身边,日夜受本座熏陶,是不是变得又美型又机灵了?”
夷波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之前她总是浑浑噩噩的,每天睁开眼就知道觅食,吃饱了织鲛绡,别的什么都不管。后来当了他的爪牙,档次瞬间提升,能思考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了,同时把织绡的老本行也扔下了……她惊恐地发现,这两个月她什么活儿都没干,只顾着抱大腿了,这么下去要坐吃山空啊。
不过龙君为什么要带她结识这么大牌的上神?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鲛人,到人家面前会自卑的嘛。离那个太微艮越近她就越紧张,“干爹,荧惑君叫什么名字?”
“姓皓空,讳维淳,他叫皓空维淳。”龙君忍不住笑起来,“本座横行天下,就没听过比他更苏的名字……不过不重要,可以忽视,他还有个小字,叫散融。”
夷波迟迟哦了声,“那星君一定很严肃吧?”
“不熟的时候是有一点。”
“那他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龙君的心情有点低落,等他把她介绍给他,如果荧惑君对她有意思,当然不会希望别的异性和她走得太近。男人嘛,占有欲是很强的,即便认了干亲也应该保持距离。到时候他和傻鲛的来往就会渐次减少,设想一下,其实多少有些不舍。
但龙君是正直、有担当的大神,不能因为自己那点小小的私心耽误了傻鲛。她应该收获健康的爱情,即便离开那片海,还是可以活得很滋润。
其实到这时,夷波还是没有弄明白龙君的用意,她只当他想让她融入他的生活圈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着,担心荧惑星君瞧不上她。她抓着龙髯问:“干爹会很在意朋友的看法吗?万一星君觉得我不好,那怎么办?”
龙君小小悲哀了下,果然女大不中留,她一定是猜到他的想法了,担心荧惑星君挑拣,自己高攀不上他。他吸溜了下鼻子,声如震雷,“荧惑君人很好,尤其对美人,宽容到没有原则。你这个模样,虽然智商不足额,但是样貌拿得出手。他就喜欢傻白甜,你正合他的胃口。”
夷波心里有点彷徨,怎么听上去不太妙呢……正想再问他,他已经压下云头着陆了,一踩到地上就化成人形,耀武扬威地高呼着:“荧惑君可在?也不出来迎一迎老友。”
他刚说完,两个女仙上前来,笑着对他行礼,“我家星君早已恭候多时。长久没见龙君了,龙君一向安好?”
龙君淡淡一笑,内敛又有魅力,“本座好得很,多谢挂念。”
“先前见东方风云突起,就知道有水泽大神驾到。星君也算准了龙君今日会登门的,差小仙们在这里等候。只是小仙们纳罕,才几百年未见,龙君居然有了这等功元。”文绉绉说了半天,发现这种官方的客套话太累人了,于是仙子们换了种语气,直截了当追问,“刚才那个是翅膀吗?龙君已经修成应龙了?好家伙,遮天蔽日,几乎把我们太微艮给盖住了。哎呀龙君,您不愧是风靡三界,最具潜力的神龙。当初我们和赤霞仙打赌,不消千年您就会有大出息,现在看看,果然应验了吧,哈哈哈。”
颜值高的人,通常享受的待遇也会比较高,荧惑君的私人小菜地里种着不少奇花异草,动不动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千万年来求药者不断。女仙们负责看护花草,说得好听是溉芳侍者,说得不好听就是绿化养护员。但是底层工作人员也有一定范围的职权,比如这些花草,一旦有人上门求药,她们的态度立刻会变得很恶劣,声色俱厉、横眉冷对,就是这么有性格。然而见到龙君,又是另一种状态,奇异地个个按捺不住荡漾的春心。因为女仙们很久以前就在荧惑的座下了,荧惑上万岁,她们最年轻的也得三千起跳,对于枯燥的修仙生涯来说,有个小鲜肉供她们调剂生活,是延缓衰老、保持少女心的一剂猛药。尤其这个小鲜肉是他们领导的朋友,虽然年轻,辈分和职务却很高,于是女仙们的感情愈发纠结了,怦然心动间贯穿了母爱和敬畏,这种邪恶与纯良交织的情感实在太复杂,简直让人欲、仙、欲死。
龙君依旧笑得非常有涵养,“侥幸,完全是侥幸。”
女仙们以袖掩唇,“龙君实在是过谦了,您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
一旁的夷波听得很不爽,喜欢的汉子人缘太好,有时候也是件很苦恼的事。
她转头看,山色空蒙,晴光普照。星君的道场在半山腰上,雕梁画栋隐于禅光瑞蔼之后,隔得老远就看见门楣下一张赤金牌匾写着大大的“洞天福地”。再看烟柳堤边的那条甬道,铺的全是白玉,果然富二代的人生是无法理解的。
好容易那边的女仙们和龙君叙完了旧,要领他去见星君时才发现了她。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愕然道:“鲛人?龙君可从未带水族到太微艮来过,想是这孩子同龙君有异于寻常的关系吧!”
龙君其实已经懒得和这些大妈周旋了,只说:“她是鲛族族花,本座特意带来引荐给星君的。”
女仙们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来,带着年轻漂亮的姑娘来与光棍会面,除了做媒别无其他了。既然如此,说不定将来还是一家人,女仙们对夷波展露了极大的热情,亲切地牵起她的皓腕,抿唇微笑,温柔引领,“鲛姑娘,请随我们来。”边走边道:“我们星君人很好,不相熟的通常都误以为他孤傲,其实不是的,他的成长环境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情商比较欠缺。不过只要鲛姑娘耐下性子来观察他,很快就会发现他是居家过日子的经济适用男。”
“我们星君以后就拜托鲛姑娘了,姑娘要是遇上什么难题,我等赴汤蹈火协助姑娘。”
“无论如何请鲛姑娘接收我家星君,他年纪这么大了,长期空窗,我等实在怕他抑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