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射进云府的宅院。家仆们没有如往日一般的忙碌,他们都聚集在家主的院子里,好奇的打量着场中的那个女人。男仆们对着海棠流口水,女仆们对着海棠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云啸坐在正中,小白乖巧的趴在云啸的腿上尾巴一甩一甩的打着哈欠。院子中央嘴歪眼斜的苍澜怒视着对面的海棠,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恐怕海棠已经横尸当场。
“别吵吵了。云侯说了,海棠姑娘和我侄子苍澜比武。赢了便可以走人,任何人不得阻拦。输了便要给我侄子做老婆。”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嗡嗡声喧嚣尘上。几个好事的已经设局开赌,给云家做家仆是有工钱拿的。
“安静,安静。现在请家主宣布比武开始。”
“开始吧。”
苍澜一个饿虎扑食便扑了过去,海棠灵巧的躲开。
可以看出两个人的风格完全的不同,苍澜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讲究的是力量与速度。海棠走的是阴柔的路子,讲究的是灵动与飘逸。事实证明在狭小的场地内,灵动飘逸敌不过力量与速度。
苍澜三拳两脚便将海棠打趴在地上,如果不是云啸制止,苍澜都有打死她的冲动。骊山的马蜂毒性很大,如果不是云啸进行急救,恐怕苍澜已经魂归天国。
冲动之后的苍澜有些扭捏,因为苍虎免去了吃饭看电影等一切不必要程序,让他俩立刻洞房简单暴力直逼主体。云啸恶作剧似的同意了这个提议。苍氏三兄弟不管脸红脖子粗的侄子,拳脚相加的将苍澜踹进了一间屋子。然后苍熊便将鼻青脸肿的海棠扔了进去。
苍熊搬了把凳子坐在门口,苍虎拿了马扎守在后窗,苍鹰蹲在房顶啃馒头。总之,事儿不办成了别想出来。
“云侯你就这么由着他们胡闹?”
卫婶走了过来,给云啸盛了一碗小米粥。
“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海棠毁了苍澜的容貌她就要付出代价。我种下了朝天椒的种子,几个月后我就会收获朝天椒。海棠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收获的肯定也会是仇恨。化解仇恨最好的方法便是融合,你三姨夫是我二大爷,大家都是亲戚很多话就好商量。
苍澜成为了海棠的丈夫以后便不会想着报仇,海棠成为了苍澜的妻子以后也不会继续设计苍澜。
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二人中终会有一人被对方杀死。我这样做虽然不着调,但我实际上却是在救人。”
卫婶有些释然的笑了了笑,不经意的看了看苍氏兄弟的小院子。眼神里充满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苍氏兄弟以侄子大婚为由封锁了小院子,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唯恐惊吓了侄子的造人大计。被没收了工具的苍景空就苍澜这么一个儿子,血脉的传承对于苍家来说十分的重要。作为叔叔他们有义务为侄子保驾护航。
苍熊已经揍了好几个好奇的观望者,身大力不亏绝对是搏击的不二法门。在没有练成葵花宝典或者大挪移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跟苍熊这一重量级的选手对阵。
捉急的不止苍熊,盘踞在房顶的苍鹰也十分捉急。犹豫着要不要将怀里的东西拿给侄子,做理论研究之用。
正在门外听窗根的云啸被一卷绢布砸个正着,好奇的拣起来打开一看。遥远的汉代居然就有了春公图!看着逼真的写实主义手法,流畅的线条唯美的构图。云啸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两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在春公图这一领域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涌现了如此高超的画技师傅和一大批忠实观众群。
一股民族自豪感由心而生。
透过门缝看见里面抱着腿坐在炕角里的海棠,和在地上有如拉磨驴子一般的苍澜。云啸忍痛将绢布扔了进去。
“苍澜,你的三个叔叔都在外边监工,你不搞出点成果出来。你是出不去的,男人家主动点。”
不在理会打转转的苍澜和把头埋在裤裆里的海棠,云啸笑着出了院子。
要忙活的事情还很多,托请宫廷督造间打制的平底锅马勺已经弄好。督造间的管事接过了一大袋子铜钱,双眼中充满了狐疑,当他知道眼前的这位侯爷只不过是想打造一点吃饭的家伙,而不是长戟大刀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马勺,锅铲,平底锅,蒸锅……厨房的家什一应俱全。猪是没有了,能吃的只有羊。庄户们人都勉强养活,哪里养的起猪。每天就是面条,云啸觉得自己这个侯爷做的连后世的村长都不如。早已经受够了家里厨子的粗狂风格,在云啸看来汉朝的饮食文化还停留在洪荒水平。
卫青领着孩子们菜了满满一大筐的野山葱,北军出来的家伙对杀羊十分的在行。一个家伙刀子纷飞,一只羊就变成了羊皮和羊肉两部分。又一个家伙刀子纷飞,羊肉变成了骨头和肉两部分。都是常年玩刀的,肉馅切的细密匀实。
切好了野山葱和在羊肉馅里面,大棍子不停的搅合。
卫青和面的时候水放多了,和成了一盆面汤,加了面之后又干了,两只手沾在盆里拿不出来,急的大哭。加了多少次面多少次水,云啸不清楚。反正和出来的面除了够大家吃包子,还蒸了好大一笼屉馒头。
平底锅加油放入包子,生煎稍许,浇上调制好的面浆,锅底的热油与面浆激烈地碰撞演奏着美妙的交响。矛盾在一个小小的包子上和谐地存在。
轻咬之下,酥脆滑嫩。酥脆是牙齿的感觉,滑嫩是舌头的感觉。两种感觉在口腔中交替激荡,刺激着味蕾的快感,让人如痴如醉。
可惜朝天椒还刚刚种下,否则沾着红油吃生煎包简直就是享受。
夜幕降临到云侯的府邸,大院里一片的欢腾,长长的条案两旁坐着男女仆役。一盆盆热气腾腾的羊肉馅大包子端了上来。大人孩子吃的满嘴流油,卫丫张着小嘴,一手一个包子边吃边笑,大汉未来的皇后正将自己的虫牙秀给云啸看。
人人脸上都有了笑意,男仆们大腕的喝起了浑酒。喝高了便对月当歌,豪迈的一塌糊涂,这样的日子给个王府的管事都不换。苍家兄弟尤其的高兴,巴掌头大的包子进了进了苍熊的嘴,嚼了几下便消失不见。
那副春公图有没有起作用云啸不知道,他们俩谁先主动的云啸也不知道。反正海棠已经换上了妇人的发髻,正红着脸跟着苍澜向苍氏兄弟敬酒,走路的姿势十分的怪异。
云啸端坐在正中的座椅上,面前是一张漆面条案,一手端着酒碗一脚踏在条案上,如果再配上一张虎皮云啸便可以演座山雕。
喝高了的苍虎举着酒碗向云啸敬酒,感谢云侯给自己的侄子办婚礼。苍熊将胸脯拍的山响,像金刚似的向云啸发誓赴汤蹈火云云。
总之场面是热闹的不像话,几乎所有人都喝高了。
云啸对着月亮举了一下酒碗。
“忘了我吧,希望你们快乐。”云啸喃喃的道,两行清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
抽干了陶碗中的浑酒,将酒碗远远的掷向黑暗之中,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哎呦,谁他妈扔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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