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右手又吸了一口烟,萧泽看着对方建议:“废什么话呢,道个歉滚蛋就完了。”
萧尧又附和:“道个歉滚蛋!”
林予不甘落后:“就完了!”
这场鸡毛蒜皮已经在骂战中发酵,那一男一女面对萧泽有点怵,但是光天化日还当着这么多人,很快又恢复了不要脸的胆色:“谁给谁道歉啊,先骂人的可是你们!”
萧泽说:“对不起,别骂了。”
“哥!”林予又惊讶又不服气,回头问萧尧,“陈浩南这么怂的吗?”
刚问完就听见一声惨叫,吓得他又立刻转回去。那男的捂着脸弯腰叫唤,女的在一旁哭天抢地,渐渐的,血从那男的手指缝里漏出来,滴滴答答掉了一地。
萧泽垂着眼睛,把棒球棍在地面上划拉,好像要蹭掉什么脏东西似的。烟燃到了底,他掸掸烟灰,走近把烟头摁到了对方棒球帽的帽檐上。
“擦擦鼻血,赶紧补牙去吧。”他把烟摁灭了,然后把烟头塞进了对方的衣兜里。
女的还在哭嚎,想骂不敢骂,扯着男人的衣服要马上闪人。男的太没面儿了,捂着嘴,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前面就是市局!你他妈再动我一下试试!”
萧泽诚恳地说:“没问题啊,我打残你就去自首。”
棒球棍还没抬到半空,那俩人搀扶着冲出了人群,跑到街边打上车就跑了。路人们感叹了几句纷纷散去,原地只剩下他们三个。
萧尧已经没了骂人时的气势,上前两步挽住萧泽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受欺负,我刚才好害怕,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萧泽挣开往回走:“你他妈也是,开个粉色的破车,下回开个贴水钻的,估计连狗都得窜上去占个地盘。”
林予落在后面,感觉那俩同姓人把他给忘了。他走到门口没进去,蹲在垫子上倒腾猫罐头,然后抚摸加菲的毛。
他蹿出来帮忙,妖娆哥也不感谢他,不过他不在意。
萧泽出来帮忙,只是为了帮妖娆哥吗?他挺在意的。
如果单是他遇上今天的事儿,萧泽会这样帮他吗?
他没信心。就像不知道萧泽乐不乐意让他拥有备用钥匙一样,他没信心。
“加菲,你看我矫不矫情?”林予摸着加菲的脑袋,加菲没回答他。但是头顶传来一句,“还行,青春期了吧。”
林予回头,看萧泽靠着门框,他高兴道:“哥,你出来前我就看出那人要有血光之灾,没想到你就是那个灾!”
屁股挨了一脚,萧泽说他:“不会说话就沉默,你干脆说我是天煞孤星得了。”
林予这回沉默了,他还真觉得萧泽是天煞孤星来着,估计说出来也得被杵碎满嘴牙。冷场几秒,他怕萧泽又回去,没话找话:“哥,你不是左撇子呀,怎么用左手拿棒球棍?”
萧泽说:“右手怕出手太重,真得自首了。”
“哈哈!”林予仰着脸笑,“那人骂妖娆哥是娘娘腔,还骂我们俩谁是头牌,刚才气死我了!”
萧泽也笑了一点:“所以出来揍他了。”
林予抿抿嘴,犹豫着,紧张着:“你全是为妖娆哥出气么,有没有一点点是为我啊。”
“为你?”萧泽的表情好像有点纳闷儿,说完靠着门框乐了。林予闹了个脸红,也在这句简短的反问中知道了答案。
他有些失落,不对,是非常失落,失落到无法用玩笑岔开话题。又有些尴尬,没有台阶可下,脑子里只剩下萧泽漫不经心的笑容。
林予低下头撇撇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萧泽幽幽开口:“一点点太少了,起码也得一半吧。”
第16章 看上去很美
三个人的午饭注定吃得不平静。
林予在门口蹲久了, 为萧泽那句话高兴了半天, 现在两腿麻麻的,只能伸直了缓劲儿。萧泽在他对面坐着, 皱眉扫他一眼:“腿再伸远点, 我给你踩折了。”
他吓得想要立刻收回, 但是抬眼看见萧尧端着饭坐在了萧泽旁边,于是胆子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膨化剂, 死撑着没动。
萧泽也就是吓唬一句, 没再搭理,低头开始吃饭。林予两腿紧并, 脚腕夹在萧泽的小腿之间, 他纹丝不动, 光闷着头笑。
正笑得高兴,碗里夹过来一只鸡腿。
林予抬头,见刚收了筷子的萧尧看着他,他马上说:“谢谢妖娆哥。”
“你谢什么呀, 应该我谢你。”萧尧小口喝汤, 忽然惊奇道, “对了,咱们跟那个孙子吵架的时候你说了一长串,什么血光之灾?你蒙他的还是真的?”
林予拿着鸡腿啃:“当然是真的了,然后我哥不是出来把他揍了吗。”
萧尧还是不信:“你真是算出来的?”
“我真是算出来的。”林予吃得满嘴油,“观相是算命里的一大类,手相、面相、骨相, 各有门道,是入门学科。”
“德行。”萧泽嘲笑了一句,“你中国算命大学毕业的?”
林予别的任说,业务水平可受不了被质疑,他立刻对萧尧说:“妖娆哥,姜子牙够神吧?他老人家说过,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你说面相是不是很重要?”
萧泽拆台:“那是曾国藩说的,忽悠蛋。”
林予脸一红,鸡腿都不好意思吃了。但是又顿时警醒起来,萧泽怎么会这么了解呢?再联系到萧泽成谜的命数,他如鲠在喉,便死死地盯着对方看。
“行了。”萧泽被看得不舒服,“不就纠正你一下么,想把我盯死?”
林予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目光,转头继续和萧尧聊天。
饭后萧尧拉着他在客厅算命,还把刘海儿和碎发全箍起来,问:“你快看看我,我什么时候能找到真命天子?”
林予装傻:“妖娆哥,你喜欢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