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喝了酒,薛疏肯定是不可能自己开车的,说不定会叫小刘去开车。
小刘有点懵,摇摇头,说:“怎么了,夏哥,你们又吵架了吗?”
夏之衍没说话,揉了揉太阳穴。他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想想也知道,薛疏怎么可能联系小刘。
“看你脸色不太好,能撑住吗?”小刘看了他一眼,又为难道:“还有,你出门之前可能得换身衣服。”
夏之衍看了眼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还是昨天的,一晚没睡,哪还有心情换衣服。他走到房间去打开衣柜,边叹了口气,说:“你先下去把车子开出来。”
夏之衍新试镜的剧本是个电影,前不久他亲自挑的。此时他的地位逐渐稳固,送到他手上的电影剧本自然不会少,但由于外表限制,大多都是一些无趣的恋爱剧。他现在恋爱谈得一塌糊涂,自然也没有心思去投入这种电影中演虚假的爱情。和姚遥商量之后,选中了两个剧本。
其中一个是复仇动作片《斩风2》,和历史战争挂钩,这种电影并不算小众,如果拍好了,不仅情节激烈,场面热血,还会非常有口碑。导演也非常有名,是四大导演之一的王立文,在圈子里的地位只比李斐高而不会低。而且对方较为擅长拍摄商业大片,产出的片子大多比较卖座,最后分到艺人手中的片酬也只多不少。
《斩风1》是三年前上映的,当时反响就非常好,成为了当年最卖座的电影。
考虑到这个原因,即便夏之衍接到的试镜只是其中一个小角色,他也首先选择了这个电影。
另外一部电影则是中规中矩的爱情电影,导演是个香港人,擅长文艺电影。夏之衍会饰演和女主角纠缠不休的年轻男主角。这剧本的情节夏之衍和姚遥都看过,是破镜重圆题材的,倒是比较能激发粉丝的少女心。除此之外,夏之衍并不指望能靠这片子得奖。
试镜不出意料的,很顺利。娱乐圈就是这样,随着地位越来越稳固,刁难的人也会少很多,反而人前人后都会被捧着。即便夏之衍现在算不上顶级一线,但也算正当红的小生了。何况他还这样年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没有人会和他以及环城影视过不去。
试镜回去后,夏之衍在车上接到了周恒的电话。上次和薛疏回A市时,周恒和爸妈出去旅游去了,所以几个人并没有见到面,事后夏之衍也惦记着给对方打个电话,问问高考的事情怎么样了,但心里攒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忙了,就一时忘记了。
电话那头周恒的声音听起来稳重了很多:“之衍,等几天我就过去报名,要不要出来吃顿饭,我请客。”
夏之衍将头靠在后椅上,随手抓过薛疏先前买的抱枕抱在怀里,笑着问:“好啊,你考上哪所大学了?”
周恒虽然竭力抑制住欣喜,但说起自己考上的大学时,语气里还是有一丝难以控制的激动和自豪。他报了所大学名字,是全国顶级的学府之一,也没有辜负他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了。
夏之衍为他高兴,想了想,说:“你过来,我让人去接你,我请客。”
“去哪儿吃呢?我不太熟悉,你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地方推荐吗?”周恒顿了顿,又十分体谅地说:“对了,我怎么忘了你现在都是大明星了,出去肯定不方便,要不就去你家吧,我做饭?”
夏之衍笑了笑:“也行。”
周恒打了这一通电话过来,倒是叫夏之衍想起去查自己的分数了。他打开手机页面,还没开始查,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门卫就拿来邮寄件递给他。
夏之衍一拆开,赫然是录取通知书,正是周恒刚才说的那所学校。本来以夏之衍的成绩是考不上的,毕竟他高中三年忙碌在外,没有花太多心思在学习上。但他报的是表演系,分数降低不少,因此他文化课成绩居然还是这个专业的前三名,直接就被录取了。
小刘也高兴极了,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夏哥,你真厉害。”
夏之衍笑了笑,扭过头去下意识地想拍薛疏的肩膀,手却落了空,他陡然发现薛疏并不在车子里。
夏之衍嘴角笑容收敛起来,回了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问夏星竹收到录取书没有。徐丽萍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非常激动,提到夏星竹也考上了W市一所大学,不过不是周恒和夏之衍的那一所,是一所政法大学。夏星竹报的专业就是法学系。
夏之衍心里想着,读法律也不错,以夏星竹的性格,虽然当不成律师,但在幕后做一些条款修正法务工作,倒也挺适合。
徐丽萍说:“你那里有地方住吗?我过两天送你弟去上大学。”
“住酒店吧,我这儿太小了。”夏之衍扫了眼家里,牙刷杯子枕头什么的全都是他和薛疏两个人的情侣套,徐丽萍一来,要是看见,还不得直接出柜。
倒也不是不能收拾起来,不叫徐丽萍看见。
但夏之衍就是不想收拾,不想在薛疏回来之前,把他生活的痕迹抹掉。
“住什么酒店啊,你挣大钱了,把钱不当一回事了。”徐丽萍立刻不悦,教育道:“就这么说定了,你把房子收拾收拾,我们过两天就过来。”
夏之衍是争辩不过他妈的,只好答应了。
这样一来,舒心的事情还挺多,身边人的人生轨迹都和上一世不一样了,但夏之衍仍是觉得心里少了一块。他打了几通电话给薛疏,但对方一直是关机状态。
这天周恒搭飞机过来了,夏之衍白天正在拍戏,没时间过去接机,就让小刘把人送到了学校。
周恒办理完所有的开学流程之后,才打电话问夏之衍:“之衍,你几点有空?我好过去。”
夏之衍白天在《斩风》剧组里拍了场火车上追逐的戏份。剧组里的火车是真的火车,管铁路局借的废弃火车,并非绿幕,其中有一场从火车上跳下来的戏足足NG了好几遍才通过。这么捣鼓下来大半天,夏之衍膝盖都有点疼了。
他提前回到了家里,买了点菜,买了几瓶酒。
周恒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揉膝盖,说:“你现在就可以过来了。”
他进厨房去洗菜,忽然想到自己都没给薛疏做饭,先给周恒做,薛疏是不是要生气吃醋了。一时间有些走神。
过了会儿,周恒还没来,夏之衍擦了擦手,正要打电话问对方到哪儿了,手机就响起来了。
周恒说薛疏坐在小区花坛里,好像喝醉了,问夏之衍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把人弄上去。
夏之衍手机差点掉下去,立即道:“你在下面等着,我马上下楼。”
他把围裙扯了,穿着双拖鞋,抓起手机和钥匙就下楼了。
周恒站在楼下四神无主,薛疏坐在花坛上埋着头,也不让他扶起来,被他一碰就恼怒至极地让他滚,喊夏之衍来。但是真当周恒打电话给夏之衍了,薛疏又把电话抢过去挂断了,眼眶还红红的,伸手揉眼睛。
见到夏之衍匆匆下楼,周恒松了一口气,也来不及寒暄了,说:“他这是怎么了,心情糟糕成这样?”
“帮我扶他一把。”夏之衍拽住薛疏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放,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顿时感觉薛疏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薛疏这么高大的个子,饶是夏之衍个子也高,被他这么一压,还是有些寸步难行。
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薛疏的重量往周恒那边送一点,让周恒分担一点。
周恒也主动抓起薛疏的另一只胳膊,想帮夏之衍扶着人。
谁知道他还没碰到薛疏的手,薛疏就把他甩开了,整个人重量非得挂靠在夏之衍身上,还含糊不清地瞪着夏之衍,面上一团醉了的绯红,眼睛里有水花,两只手攀上夏之衍的脖子。
“头疼。”薛疏把脸埋在夏之衍肩头,蹭了蹭。
夏之衍按了下他的太阳穴,说:“好好好,回家了。”
周恒没法帮忙,还没走近就被薛疏嫌弃地踹开了,对方不知道是在耍酒疯还是在借机公报私仇。好在也没真踹上周恒。
“那这怎么办啊,怎么把人弄上去?”周恒看薛疏和夏之衍亲密成这样,也傻眼了。中学时他就知道这俩人关系好,但也没好成这样啊,看薛疏把脸放在夏之衍脖子上蹭,他总觉得有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