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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段岭:“……”

    那是郎俊侠的灵堂,武独长长出了一口气,站在棺材前,抱着双臂,侧头看那棺材。

    “你做什么?”段岭要阻止武独,武独却抽出烈光剑,斩开棺材的木榫,推开棺盖,让段岭看。

    郎俊侠的棺材里躺着一截木头,以及一把青锋剑。

    段岭:“……”

    “他没死?!”段岭震惊道。

    “嘘。”武独皱眉道,取出青锋剑,说,“这是白虎堂的东西,须得收回来。”

    “你为什么不说?!”段岭惊讶道。

    武独说:“我猜的。这药是陛下找我要的,要了两份。”

    段岭:“……”

    段岭只觉头皮发麻,一时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郎俊侠没有死!悲的却是那天自己又被他耍了一道,不由得怒火滔天。

    武独说:“我就知道没死,现在呢?不必再臭着一张脸了吧。”

    段岭气归气,却还是笑了起来,答道:“嗯。”

    武独把棺盖再推上去,说:“走了。”

    段岭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武独,现在却轮到武独生气了。

    “哎。”段岭去牵武独的手,武独却不让牵,说:“我出宫去住了。”

    “去哪儿住?”段岭愕然道。

    “我是太子太师。”武独说,“是大臣,又不是侍卫,一个大臣住宫里,像什么样子?”

    段岭拉着他的衣袖,说:“你别气了。”

    武独掸开段岭的手要走,段岭改而扯他裤子,武独的裤子差点被扯下来,忙用手提着。两人拉拉扯扯,回到东宫,武独又去换衣服。

    “别这样。”段岭郁闷道。

    武独正在换衣服,又要走,段岭说:“外头没你的官邸,你去哪儿住?”

    “去丞相府。”武独说,“依旧住我那破院子。”

    武独刚脱了夜行服,一身单衣,段岭便扑上去,抱着他的腰。

    “什么时候我要是死了……”

    段岭猛地堵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这句话,继而迅速地宽衣解带,不片刻便脱得赤条条的,站在武独面前。

    少年的肌肤白皙,身体匀称,就这么暴露在武独的注视之下,那视觉冲击力一时让武独说不出话来。段岭又不住朝武独怀里钻,武独登时口干舌燥,先前说的什么都忘了,只是抱着他躺上床去。

    “你就是……欠收拾……”

    “唔啊啊……别……”

    武独足足一夜,把场子讨回来后,心道算那厮跑得快,否则定要他假死变真死。直到天亮时,段岭才疲惫地睡着。

    翌日,段岭的精神恢复了许多,也开始有说有笑了。武独虽然不乐意,却只得安慰自己,算了,还活着也有活着的好,免得成天要与个死人争。

    “磬儿在里头吗?”

    三天后,段岭来到宫外。

    “在的。”昌流君已不再穿夜行服,也解了蒙面巾,说,“你要见见他不?”

    巷内停着一辆马车,段岭只是远远地看了眼,没有多说。

    “算了。”段岭交给昌流君一叠银票与朝廷特批的通关文书,说,“你们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昌流君解下佩剑,递给武独。

    “下一任,我已经不能再传了。”昌流君说,“只得交给你了。”

    武独说:“我看着办吧。”

    “那,陛下那边……”昌流君欲言又止。

    “你会告诉牧磬真相吗?”段岭问。

    昌流君犹豫不决,段岭说:“告诉他吧。”

    昌流君长叹一声,重重点头,又说:“你不与他见见?”

    段岭摆摆手,昌流君似乎下定决心,转身跃上车夫位,驱车离开。

    段岭与武独上了城门,眼望江北平原上,昌流君赶着马车,缓缓离开。

    “王山呢?”牧磬撩开车帘,问,“我爹怎么了?”

    “嘘。”昌流君说,“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听我的,不要再问了,乖。”

    牧磬虽然被软禁在宫中,连着近十天没有任何消息,却也隐约猜到了,他的眼眶红了。

    “你爹没死。”昌流君说,“而且我担保,你爹不会死,放心吧。”

    “你说真的?”牧磬说,“那我姑呢?”

    “嗯……你姑……难说。”昌流君说,“总之不要问了,听话。”

    牧磬怔怔看着昌流君,突然说:“我是不是只有你了?”

    “是,可你还有我呢。”昌流君说。

    马车渐行渐远,段岭靠在武独怀中,彼此依偎在一起,昌流君离开时,他想起的却是郎俊侠。

    他本以为这些日子里,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是留下一阵风,一个影子。但他始终没有来。

    但无论如何,他还有武独,他抬头看向武独。

    “又想你爹了?”武独打量段岭,问。

    “没有。”段岭笑道,“只是想你了。”

    他牵着武独的手,与他一同回宫去。

    静夜之中,牧旷达身处阴暗潮湿的天牢,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不住发抖。

    “殿下!”

    “殿下不必亲自进去,我们将犯人提出来就是了。”

    “不碍事。”段岭躬身进入天牢内,身后跟着武独,沿着潮湿的台阶走下去。

    牧旷达一身囚服,须发灰白,仿佛老了近十岁。

    “王山。”牧旷达笑了起来。

    “师父。”段岭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栽培与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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