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谢妙容赶忙问。
“殿下,您的阿妹,洞女黄灵儿被陆莺和陆溪鱼给制住了,他们出其不意擒住了她,并将她带去了外面。”阿石向谢妙容禀告道。
农十一还加了句:“而且,我听到了从黄洞的寨门那里传来了喊杀声,还有那陆莺说他的汉人朋友带了兵来要攻占黄洞,并且他要洞女把咱们交出去。说他们识破了洞女的鸿门宴。而且他还说,要是洞女的汉人朋友不出去,那他就会杀了洞女。”
“农十一!”阿石没有阻止住农十一的话,不禁有些懊恼。他忍不住瞪了农十一一眼。
农十一接收到阿石瞪他的眼光,才会意过来这个话不该说。因为谢妙容知道黄灵儿遇险被劫持,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而要是谢妙容出去换黄灵儿,必定会遭遇危险。而如果谢妙容出事了,他们这些人谁能负责,谁敢负责。谢妙容不仅是他们的主子,还是当今的皇太子妃,以后的皇后。这身份如此贵重,岂能随意犯险。所以,即便黄灵儿命在旦夕,他们也得先保住谢妙容。
但是,这会儿农十一嘴快,已经把这话说出来了,他想后悔也没有用了。
果然,谢妙容在听了农十一的话后,忍不住霍然站起来,说:“不行,我得去把黄灵儿给换下来,她是为了我才遭遇了这种危险。要是我做缩头乌龟,眼睁睁看着她被陆莺等人伤害,我于心何忍!”
阿石赶忙劝阻:“殿下,看来陆莺身后还有人是为了您来的,您要是出去,就着了他们的道了。我想,他们那些人的目标是你,不是黄灵儿,所以暂时黄灵儿没有事儿。这会儿,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咱们得赶快带着我们的人从这里出去,先避开陆莺那些人的锋芒才是。刚才,农十一说已经有汉人带了兵来帮忙攻打黄洞,要是我所猜不错的话,那些人一定是为了您来的。”
“你是说,有人发现了我的身份,然后为了杀人灭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了兵来强攻黄洞,妄图将我们全部杀死在此处。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行凶?”
“要我说,不定前番阿虎等人被杀,您的谢氏宜家木器店的金子被抢,跟这一次那些人攻打黄洞相关。他们越是知道您的身份,越着急,所以狗急跳墙,妄图将咱们都给杀了,免得咱们在这里探听到了消息回去后对他们不利。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赶快逃离此处。就怕一会儿此处被围了,咱们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说话间,周坦等人也跟着过来了,大家一碰头,把各自看到的听到的情况一说,都赞同阿石的意见,先逃出去再说。
不得已,谢妙容只得让阿豆匆匆忙忙收拾了几件衣裳,就跟着阿石和周坦等人从黄灵儿此处院落的后门出去。好在,后门还没有陆莺等人的人,寨子里此时喊杀声不断,四处都乱糟糟的。
阿石就问,往哪里逃?
农十一说,由他带路,他们往黄洞最里的那一片叫老虎岭的山上去。
周坦一听,就问,那个地方是不是老虎挺多。
农十一道:“是有一些,不过,咱们这么多人不用怕。现如今,也就是那里山高林密,可以藏人了。要是像陆莺说的,他的汉人朋友带了几千的兵来打黄洞的话,黄洞这里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咱们先逃入山里藏起来,看事情接下来有转机没。”
“你小子读了几年书后果然不一样了。”谢妙容不由得夸奖了农十一一句。
农十一呵呵一笑,继续在前面带路。
他们一行人很快出了寨子,往那老虎岭进发。身后的黄洞山寨传来的喊杀声震天。谢妙容不由得频频回首,她真得是无比担心黄灵儿,还有为那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遭受了飞来横祸的洞民们感到愧疚。
进入老虎岭后,他们一行人直接走到了天黑,觉得将后面可能存在的追兵给远远地甩到了身后,他们才去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的大石下过夜。因为怕晚上生火会引来追兵,所以只能围成一圈,互相依靠着取暖。
现在已经是深秋,晚上山里的温度自然是低,阿豆把带出来的几件衣裳都给谢妙容穿上了。周坦等人则是在她们两个女人的周围围成一圈或坐或站,替她们抵挡山风。
众人出来的慌忙,也没带吃的,在山里走了一天,大家都饥肠辘辘了。但是此地叫做老虎岭,是有豺狼虎豹的。夜里,他们不时可以听到那些野兽的嚎叫,周坦就叫了几个人,两人一队在四个方向站岗,防止晚上有野兽突袭他们这一行人。
还别说,当夜真有野兽嗅着他们的味儿过来,但让周坦手下那些勇猛的暗卫给杀了。
这一整夜,谢妙容无法安然入睡。
到了第二天,好容易天亮了,众人看起来精神都不太好。阿石就说,这样不行,他们必须要寻找一个天然的大山洞歇一歇,生火,弄点儿东西吃,不然,这样下去,谢妙容跟阿豆两个人首先就要生病。
周坦等人都同意了阿石的意见,大家就都去找可以暂且让人歇息的山洞了。
还是农十一厉害,他往林子里钻,不一会儿就带了两只野兔回来,并且他说还发现了一个山洞,看起来挺大,可以暂时歇脚。周坦就带着几个人跟着农十一去了,进到山洞里,依旧是仔细地搜索了一番,怕在山洞里发现虎豹之类的凶兽。不过,这一次比较幸运,他们在山洞里发现了几只山羊,却没有发现什么虎豹之类的凶兽。
很自然地,这几只山羊就成为了送上门的猎物,周坦等人出手,没费多少功夫,就把这几只山羊给收拾了。周坦留下了农十一,还有两个暗卫,让他们把这里给收拾一下,弄干净一些,再升起火来。他让农十一先把那两只野兔给烤了,一会儿好给谢妙容和阿豆吃。
他则是带了人去将还在那山石下等着的谢妙容等人给接过来。
不一会儿,谢妙容等人就跟着周坦到了阿石他们所在的那个山洞。这个山洞是个天然山洞,比较空旷,足够谢妙容他们这三十来个人歇脚。大家这一天一|夜,光顾着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又缺吃少喝的。所以,到了这里以后,大家吃了些烤山羊肉,又喝了些水,吃了点儿野果后。谢妙容就叫大家暂时在这里歇一段儿,等恢复了体力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山洞里点起了两个火推,谢妙容和阿豆,农十一,阿石等几人一个小火堆。而那个大火堆旁边则是周坦,卢七,还有二十多个暗卫。
谢妙容吃了点儿东西后,撑不住就在火堆旁和衣而卧,倒下去睡着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来后,竟然发现周坦等人全部都嘴吐白沫,人事不知。她赶忙推醒在她旁边睡着的阿豆,阿豆倒是没事,醒来后看到阿石,农十一,还有周坦等人全部口吐白沫昏迷不醒,那是给吓坏了。
她跟谢妙容两人逐一去探这些人的鼻息,发现他们倒是没有断气,不过,看起来非常不好的样子,面色青白,口吐白沫。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全部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谢妙容简直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策,不由得焦躁地走来走去。
阿豆也是一脸焦急的表情,她连声道:“怎么会这样?为何他们这些男子全部这样了,而奴婢跟殿下却是没事儿?”
谢妙容突然看到了还在周坦等人火堆上架着烤的那一腿山羊肉,忽然喊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阿豆连忙问:“殿下,他们怎么了?”
谢妙容:“应该是吃了那些山羊肉出了事儿,那些山羊肉可能里面有什么病毒。周坦等人吃了有病毒的山羊肉,就都被毒倒了。”
“病毒?那是什么?”阿豆睁大着眼问。
谢妙容不小心说了个现代词汇,她也没办法给阿豆解释,只得说:“就是那些山羊肉里有让人生病的东西,刚才我们吃的是农十一打的兔子肉,而周坦男子吃的都是那些山羊肉,所以,他们有事,而我们没事。”
“可是,殿下,如今这样,我们没事也会有事了。没有了周坦,阿石他们这些男子,我们两个怎么办?到哪里去找吃的,又怎么能走得出去?”
谢妙容看见倒伏在地上的阿石等人,更加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阿石等人。如今在这个老虎岭,外面到处都是猛兽,她跟阿豆两个人自然不能出去,留在这里,她们也没吃的没喝的,更要命的是,阿石等人要是没有药替他们解毒,说不定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纷纷一命呜呼。三十多条人命啊,阿石,周坦,农十一这些人对她来说,都算是很亲的人。要是他们就此出事,在这里一命呜呼了,谢妙容会觉得自己简直是灾星,带给了他们灾难。而且,她真得承受不起再死这么多亲近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谢妙容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火堆旁转着圈儿。
恰在此时,山洞外却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显然是有许多人朝这里走过来了。阿豆先听到声音,就忙跑去了山洞口朝外张望。
她看到了不少的龙溪土人装扮的兵卒还有一些汉人装扮的兵卒正在朝这边走过来,他们的手上还牵着几条大狗,那些狗一边嗅着地上,一边朝这边山洞跑来。
阿豆随即快速跑回去,对站在火堆边的谢妙容禀告说:“殿下,不好了,那些龙溪土人还有汉人的兵卒找来了,他们手上牵着狗,看来是那些狗闻着了我们的气味儿,带着他们来了。怎么办?这一下,我们要落到他们手里了。”
谢妙容一听,心中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看来这一次在劫难逃了。想了想,谢妙容决定自己走出去,她要跟那些龙溪土人做一笔交易。她一弯腰,将倒在地上的农十一腰间挂着的短刀拿到了手中,然后往外走。
阿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连忙一边喊她一边跟着跑了出去。
洞外传来了狗儿的狂吠声,还有一些汉人的喊声:“找到了,找到了,他们在这儿!”
随即有人发令:“把这个山洞都给我围起来!”
谢妙容镇定地慢慢走了出去,等她一出现在洞口,洞外那些搜索过来的龙溪兵卒还有汉人兵卒就一齐发出了吼声。
“叫你们的领头的人过来,我要跟他说话。”谢妙容大声道。
那些兵卒见她一个单身女子,哪里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有人乱起哄,说想要见他们的头儿,就要先好好陪陪他们。
“住口!我只数三声,若是不叫人来,你们下一刻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说完,谢妙容将那柄短剑的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只要她用力将短剑往自己的脖子上一送,一定会横尸当场。
跟在她后面的阿豆吓着了,不由得在后面喊出声:“殿下,不可!”
那些围住山洞的汉人兵士一听阿豆喊“殿下”都愣住了,纷纷看向谢妙容,猜测着她的身份。
这时候,有一个头戴帷帽的男子跟陆莺排开那些包围住谢妙容的兵卒走了过来。
戴帷帽的男子走到离谢妙容还有七八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他上下打量了谢妙容一番,森然一笑:“谢十五娘,人世迢迢,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这一日。”
谢妙容听他说话沙哑,听起来似乎是个中年男子,但是听他说话的声音,她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可是,很显然,这个一身黑袍,头戴帷帽,说话颇为阴森的人却是认识她的。
“你是谁?是你联手陆莺劫持了我的车队,杀了我的人对不对?”谢妙容看向那男子问。
“咳咳,你猜得不错,看来,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鬼精灵。”那男子握拳放在唇边,淡声道。
“小时候……”谢妙容蹙起眉头,看向那黑袍男子,想,这个人难道还在自己小的时候就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