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啊。说实话其实也不算好喝,但是我可以接受,细细品尝还别有一番风味。”
“扯把你,谁喝啤酒还细细品尝。”
“你小看我是吧?来来来,咱俩比试比试,看谁的酒量好。”
“你差不多得了啊,别乱发挥。”陆堂一眼识破了夏添的小算盘,“只此一杯,先不说你一身酒味回家你妈会怎么收拾你,等会要是喝醉了发酒疯,我可就不管你了。”
“我才不会发酒疯。”夏添小声的说,但也算是妥协了,开玩笑,大庭广众之下什么都不比他夏·学霸·男神·班草·添的颜面重要,任何一切可能有损他形象的行为他都不会冒险去犯。
果然只要涉及外在形象的事,夏添都会乖乖妥协,陆堂已经把他拿捏的稳稳的。
“六哥!”姜品辉捧着杯子颠儿颠儿的跑过来,“咱俩干一杯!”
陆堂看见他的圆脸红彤彤的,问道:“你刚才不是一副快要归西的样子吗?怎么这会儿又喝了那么多呢?”
“没呢,我才喝了两杯,嗝——”姜品辉打了个绵长的嗝。
“真受不了你。”夏添一脸嫌恶,无法想象人能在公共场合有这种行为。
姜品辉又故意凑到夏添面前嗝了一声。
“姜,品,辉。”夏添咬牙切齿,“喝了两杯酒你就能耐了是吗?”
姜品辉就喜欢看夏添这副气炸的样子,乐呵呵的笑起来。
“他神志不清了,我带他去厕所清醒清醒。”夏添拉起姜品辉就要走,陆堂给拉住了,“怎么你要去行凶作案啊?”又把姜品辉的杯子夺了过来,“还有你,看你这样子哪像才喝了两杯?分明是喝了两斤。”
“六哥,我真的只喝了两杯,我哪那么容易醉?我觉得这点我继承了我爸,千杯不醉。”姜品辉说。
“你还敢在这个时候想起你爸?我都预料到你回家是怎么样一副惨烈的光景了。”陆堂说。
姜品辉贼兮兮的笑了,“嘿嘿,我爸妈这几天去外省开会了。”
“……”
姜品辉趁着陆堂没注意,又把杯子给拿回来了,“六哥,你看我做了你那么久的小弟,都没孝敬过你。”
陆堂:“……你够了啊。”
“就干一杯!咱们就特爷们儿的干了!”
陆堂就随意的和他碰了一下,“我温馨的提示你,你要是喝醉闹事我可就大义灭亲了。”
姜品辉硬是要一口干,依然是就着那蛋疼的表情咽了下去,“放心,我以六哥首席小弟的名誉保证绝不给你丢人!”
他还想勉为其难的跟夏添也上演一次兄弟一口闷的,结果被陆堂赶走要他赶紧去祸害别人。
到了九点钟,大家吃也吃得差不多,玩也玩得尽兴了,班长就到前头发表最后的感言,他被姜品辉忽悠着又多喝了几杯,虽然神志尚存但头脑已经有些晕乎乎了,他说:“同学们,我从初一开始就是班长,现在已经有三年了,说真的,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大家都懂,我们班特尖班,个个是学霸,我一当班长肯定就得多费其他的心思,成绩可能就会落下来,但是当时老马留我在办公室苦口婆心的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在说服我,最后我还是答应了,本来以为会挺累的,刚开始那段时间我还挺不习惯的,当时还小,就以为班长就是一个班的掌权者,对你们态度也挺强硬的,说起来也不好意思,你们那时还联名告到老马那里去要撤我的职,”说到这班长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后颈,“老马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哭了呢。这是黑历史大家都别笑啊。后来我也当众道歉了,你们都原谅了我,还继续让我当班长,可是在那之后你们不知道之后我真的是夹着尾巴做人,史上唯一的奴隶班长。在我以为我就这样会这样被孤立时,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嫌弃我,我的工作你们都积极配合,我要是有成绩落下来了各课代都会主动帮我讲题,真的,我觉得我们班太好了,所有人都是我的家人。”大概真的是喝多了,班长控制不住情绪哽咽了起来,他还继续说:“刚才一直在玩,玩得有点疯,现在快收尾了,我就觉得一下就空了,三年短吗?不短了,能让我们五十四号人从相识相知到患难同当;三年长吗?也不长啊,今晚之后,我们就不会再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一起学习玩闹。可能之后再回想起我们的初中,大家会觉得孩子气,很幼稚,但是,这绝对是最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离别的气息瞬间浓郁了,感染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班长哽咽时他们也忍不住跟着哽咽,班长落泪时他们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夏添小声惊奇道:“怎么全都哭了?”
陆堂捏着鼻子吸了吸,看着他,夏添眼角明明也有泪,却还是假装不受影响的样子,嘴唇微微颤动强忍着什么,陆堂用拇指有些用力的碾过他的眼角把那滴眼泪拭去。
“疼……”夏添捂着眼睛低下头去,久久没有抬起来。
班长抹了把脸,用力吸了吸鼻子,重新扬起笑容,“大家怎么都被我整哭了?我有罪我有罪,眼泪都收一收,咱们哪能笑了一天到最后就哭了呢?我就是煽情了一把,上高中没准还能碰到呢你们说是吧?挺晚了我也不让司机大叔等太久,最后来一句特俗的啊,希望各位同学都能前程似锦,实现自己的理想,不要忘记我们一三A班,不要忘记班长我!我爱你们!!!”
“我也爱你班长!”
“班长我也爱你!”
大家叫着,又沸腾了起来,在泪与欢笑中,聚会完美收官。
回程依然是由大巴来接送,大家都累坏了,车才开动了五分钟就没人说话了。车子里微微摇晃,很是催眠,大半的人都慢慢睡着。
夏添上车前肚子就有点涨,陆堂还担心他又晕车难受憋不住会吐,塑料袋酸梅风油精什么都都准备好了,但夏添才一会儿就睡着了,陆堂这才放心了。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夏添睡着觉得冷,就下意识的寻找热源,往陆堂的身上贴,陆堂也有些困,就索性一把揽住夏添,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这是什么味道?
陆堂只看见一片白茫茫,鼻息间却充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浓郁,缠绕着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他深深的呼吸着,脑子一团糟,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但他像是中了魔怔了似的,竟是想把这味道全部吸进自己的肺里,不让它们到处扩散,只能在他的身体里。但却怎么也吸不完。陆堂感觉自己的脑内疲倦不已,却又隐约有些兴奋起来……
大巴突然一个急刹,把车里睡着的人都惊醒了,他们发出了惊呼,但只是一会儿,车里的嘈杂又随着车子继续平缓行驶而平息下来。
夏添丝毫没受影响,因为陆堂的手臂牢牢的护着他。陆堂则醒了,突然间将他从梦里抽离到现实中,他的大脑还有些蒙。
刚才那是什么梦?他茫然的想,梦里不是应该没有感觉的吗?那刚才他是怎么做了一个有味道的梦?
夏添柔软的发顶蹭了蹭陆堂的下巴,陆堂低下头,梦中那股熟悉的闻到钻进了他的鼻子,他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的味道。
夏添身上的味道不是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或的味道者是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就是淡淡的,不能用香或臭来定义的,其他东西都没有的,专属于夏添的味道,陆堂觉得还蛮好闻的。
怪不得会做那种梦。陆堂找到了原因后,才发现夏添靠着他的半边身体全麻了,陆堂需要调整一下姿势,为了不把夏添惊醒,他小心的挪动着,就在他要坐正时,他突然顿住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的。
五秒之后,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诶?
陆堂陷入了更深的茫然。
他第一次MY是在十二岁的某天早晨,梦到什么他起床后完全不记得了,整理干净他就在网上查原因,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的慌张和不安。
但是现在,陆堂真的手足无措了,大概是梦被中途打断的原因,他还没到最糟糕的情况,不过现在直挺挺的也没好到哪里去。陆堂小心的看了看周围一圈,万幸的是,他穿的是质感略硬的休闲裤,所以看不出怪异,而且车内没亮灯,人都是睡着的,没人注意到他。他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分析原因。
做梦,梦到一片空白,只有夏添的味道。
……夏添的味道?
夏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