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刚在外面一个劲鞠躬哈腰的,安琰打开车门下了车,伦斯连忙走了过来,“安董,车没大事,就是掉了点漆。对方人也没事。”
就这一点漆就够程刚干一年的工资了,他听安董,抬头瞅了过去,一看顿时愣住了。
那个……不是……上学时的丑八怪吗?他疤呢?
程刚瞅安琰一身昂贵的西装,而且伦斯还对他尊尊敬敬的,就意识到安琰身份很尊贵。
他一慌,紧忙别过身,怕安琰看见因为高中的事为难他。安琰却注意了他的一举一动,脸色沉冷地走了过去,又扫到了一地的饭菜。
他看着背过身的程刚,声音严冷地说:“伦斯,给我拿出二百块钱。”
“是。”伦斯掏出钱包,递过去二百块钱。
安琰拿着钱走到了程刚身边,程刚看躲不过去了,转过了身,在看到安琰高傲又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紧忙低下头。
“我的车喷一次漆大概是十万元,你觉得该赔多少?”安琰冷冽地瞅着程刚。
程刚一听,心慌地攥紧了拳头。看着曾经他欺负的人过的这么好,而当时装逼嘲笑人家的自己却是送餐员,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丢脸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这二百块钱算是赔你的饭菜钱。至于车,算了,我的车多的是。”说罢,安琰将钱塞进了程刚的口袋,抬脚走了,很是冷傲。
他没有太为难程刚,因为他一直深记得厉左的那句话,原谅过去就会忘记痛苦的事。幸福是自己过出来的,追究过去只会一味的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程刚见安琰尊贵的背影,犹豫了半天才喊了一句,“过去的一切都对不起。”
安琰连脚步都没有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甚至在车开过程刚的时候,也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没认识过。
程刚看那个高贵的人从眼前路过,并没有觉得安琰自大,相反他多了自卑和愧疚。
这才是真正的打脸啊。人家不为难他,还作罢了。他懂这并不是一种示弱,而是一种高贵的姿态,比为难他打他更让他难堪。
“那个人是谁啊?”伦斯问。
“一个陌生人罢了。”安琰淡淡地说。
对不起?呵,原谅的是过去,而不是你。
伦斯瞅了一眼安琰,没再多问。
安琰到饭店时,厉左还没有到。这家饭店的外面也摆放了桌椅,他便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等厉左,实在太饿了,他先要了一份烧肉饭。
“叔叔,叔叔,求求你,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
安琰随着稚嫩的声音看了过去,就见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在那边的路上要饭。那个男孩大概也就五岁,脸上甚至衣服都脏兮兮的。
“姐姐,姐姐,求求你。”小男孩捧着手,抬头朝路过的一个美女要吃的。那美女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钱给了他,然后走了。
小男孩看着一块钱,又瞅了路边的卷饼摊,跑了过去,“叔叔,我就一块钱,可以买个饼吗?”
“一块钱买不来的,快去上边玩去吧。”那摊位的胖老板生怕小脏孩弄脏了他的摊位。
安琰的烧肉饭上来了,他又瞅了瞅那边要钱的小脏孩,“喂,小朋友。”
那小脏孩看了过来,见安琰冲他招手,就跑了过去,“哥哥,哥哥,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安琰看他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胳膊都冻红了,心一酸,笑了下,“来吧,坐这,这饭给你吃。”
小男孩瞅了瞅烧肉饭,馋的咽了下口水,两个眼睛亮亮地去看安琰,“哥哥,我可以把饭拿走吃吗?”
“有家?”安琰疑惑地问。
小男孩点了点头。安琰就叫服务员把饭打包了,小男孩提上饭连忙道谢,然后就跑了,却从他身上掉了一串手串,安琰捡了起来,手串是很普通的小桃核。
他想了想,抬脚追了上去,他确实有点好奇这小孩住的地方。
一路跟着小孩,安琰居然走到了一片破旧肮脏的厂房,路也变成了泥泞的土路,这里空无一人。
安琰皱皱眉,这里能住人?
他随小孩走到了一排被火烧过的破房子,显然这边的平房以前是住人的,可能被火烧过就没人了。他见小孩进了一间烧焦的房子,悄悄跟了过去,从窗户看了进去,顿时他怔住了。
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墙壁都是火烧的痕迹,只有角落里有一堆稻草,而且坐着两个小男孩,其中一个是刚才的小孩,另一个比他看上去还小,而且右脸的眼睛部位烧伤了一片,留下了很严重的痕迹。
安琰一震,眼睛都看直了。
“哥哥,这是哪来的饭?”有疤痕的小男孩问,他挤在角落里,单薄的衣服下是瘦瘦弱弱的手臂。
大男孩呲牙笑,赶紧喂他饭吃,“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大哥哥给的,你快吃。”
“你也吃。”小男孩推着盒饭让他吃,大男孩满面笑容,拍了拍肚子,“哥都吃饱了。”
他一口一口喂小男孩,小男孩狼吞虎咽的吃着,突然扫到窗边那站着一个人,他吓得躲在了大男孩身后,偷偷地看安琰,“哥,有人。”
大男孩一听紧忙将他护在身后去找人,见是安琰,他一惊,“大哥哥。小玉,不用怕,这个人就是给我们饭的大哥哥。”
小男孩还是怕,抓着他不撒手。
“你乖,我去看看。”大男孩松开他,小男孩见安琰在瞅他,害怕地抱起稻草遮住了自己,甚是可怜。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小脏孩跑屋笑说。
安琰酸楚的很,蹲在了地上与他平视,“你家人呢?”
“我爸妈半年前被火烧死了,我就我弟弟一个。”大男孩低下头。
“那我给你找家福利院好不好?那里住的好吃的也好。”
大男孩摇了摇头,“弟弟脸被烧伤了,他不敢见人。我试过了,他不去。大哥哥,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在这好不好?”
安琰心酸的厉害,“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待的地方,你没有别的亲戚吗?”
男孩露出一张委屈的脸,“有一个远房的舅舅,可是他不想要弟弟,他说留着弟弟是累赘,他每天都打我们,所以我领着弟弟就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