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自然而然,一点儿也不突兀的那种。
萧瑾想不通竟然会有人在讨论这么大的事时还有心思说别的内容,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这个共同话题,萧翊和淮安候的关系突飞猛进,莫名其妙就拥有了很深的革命情谊,简直相见恨晚。
萧瑾揉了揉额角,不想对此事发表看法。
次日,北疆那边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厚沓文书。
里头是温子孺整理好的账本以及当初在营帐里发现的信。
信的落笔处写着萧潜两个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宁王起兵造反,率领三十万铁骑杀进皇宫。
这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没有任何预兆,驻守在外的精兵强将根本来不及调回来。
驻守在皇宫的部队再精良,也奈何不了火力全开的几十万铁骑。
更别说后方还有一个淮安候,若皇宫出现什么异动,立刻带兵直接杀过来。
皇宫里乱成一片,刀铁锵锵,被可怖的刀光剑影笼罩。
外头正经历着一场腥风血雨,皇后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数着手里的佛珠。
突然手里的念珠断了,珠子“哒哒哒”地滚了一地。
皇后慢慢睁开眼,看到宫门口的人,眉头皱起:“你是人是鬼?”
萧翊缓缓地走近人,淡淡道:“如果有鬼魂,那我母后的鬼魂岂不是早就找了你数百遍?”
皇后心里一蹬,脸上仍淡定:“大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萧翊:“造反。”
皇后脸色惨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盯着说出这两个字的人,仿佛不认识人一般。
“怎么?”萧翊淡淡道,“造反这种事,还需要提前给您打声招呼?”
外头刀光剑影,金属撞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来,异常清晰。
“您还记得当年的那场大火么?”萧翊平静地看着人。
事到如今,皇后索性不演了,冷笑一声:“本宫当然就不应该心软,留你一条命。”
“不,您没有心软,”萧翊勾唇一笑,如同开玩笑一般道,“我猜您应该是想享受那种慢慢将人折磨死的感觉。”
萧翊顿了一下:“毕竟没有什么比看着对手的儿子受苦更快乐的事了。”
皇后脊背一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说出这番话的人。
萧翊轻笑:“可惜我令您失望了。”
皇后瞳孔微张,这个任她摆布,软弱无能的容王,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当年的那场大火过后我就成了个病秧子,无能到对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萧翊说得云淡风轻。
皇后皱着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你从那时便开始——”
“开始扮演一个浑浑噩噩的角色,”萧翊替人说完,“开始买下王城所有的商铺,开始拉拢朝廷看不起的小势力,开始让自己不动声色地积蓄力量。”
皇后咬着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么小的孩子就有那么深的心机,更不敢相信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么多年。
一直以来,明明是自己掌控着一切……
“所以您比不过我母妃,哪里都比不过她。您嫉妒她,嫉妒了一辈子。”
“闭嘴!”皇后被戳中了伤口,眼睛赤红,疯了一样地吼着,“真是天大的笑话!谁配让本宫嫉妒?”
萧翊静静地看着已经自乱阵脚的人:“哪怕母妃不在了,您也一直活在她的影子下。”
皇后咬着唇,整个人都在发抖。
萧翊继续对人说着:“父皇哪怕神志不清,心心念念的也是她……”
皇后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瞪大眼睛:“你说什么!皇上?!”
萧翊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我想,太子迟迟不登基,是不是因为没有玉玺?”
皇后看着人,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萧翊:“后来你们就沉不住气了,草草地除去本王,迫不及待地拟假圣旨,让太子登基。”
皇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这个人太可怕了。
“放心,父皇在我府上过得很好,”萧翊淡淡道,“至于您那个傀儡,那得看三弟怎么处置。”
皇后狼狈地抬起头,再也没了气度,指着人道:“你就算得了皇位也会背负骂名,为天下人所不耻!”
萧翊可怜地看着人,摇了摇头:“谁说我要皇位?”
皇后咬着牙,面目狰狞:“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皇位?”
萧翊淡淡道:“本王哪有什么功夫争夺皇位?”
但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是围着冰冷的龙椅打转。
皇后不甘心地咬着唇,眼里满是仇恨。
“对了,”萧翊突然勾唇一笑,好心地告诉了人一个消息,“您知道太子勾结外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