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渲的师尊,不应该是宫垣吗?”
文诗歌这句话问出后,没有一人回应,许久之后,唯一不怎么了解个中曲折的天夜开口打破了这个局面:“父亲,逢渲是阿曲的三弟子,宫垣的徒弟是晓无衣。”
听到天夜这么说,文诗歌无奈笑笑:“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我想问的……”
文诗歌突然顿住了,他垂下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不一会儿就自己得出了答案:“算了算了,刚刚的话就当没听过吧,反正也不重要。”
“父亲,”可这时,清书曲却说话了,“阿渲的确本应是玄泽师兄门下弟子。”
闻言,文诗歌微微一愣。
清书曲接着道:“只是这一世,阴差阳错,他的师尊变成了我。”
只是这一句,便让文诗歌茅塞顿开。
见文诗歌如此,清书曲忍不住问道:“父亲,您为何会觉得阿渲的师尊应该是玄泽师兄?”
“这个……”文诗歌突然不知该怎么说。
正巧这时有人给他解了围。
“臭狐狸你要不要脸,飞升了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这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是莫道。
“你出现在这里没关系吗,不会再被劈了?”这温和地讽刺着对方的声音是应风。
“被劈了正好,”似乎刻意保持着有些中性的声线响起,“最好带着你们两个一起劈了。”
“应风,莫道,立刻把我男人和我儿子交出来!”
“……”
这三人全程都没压制自己的声音,甚至拔高了不少,以至于身处上阙仙宗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隐约有了猜测的天夜和清书曲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直到文诗歌一脸惊喜地唤了一声“清河姐姐”,然后果断跃至空中大喊道:“清河姐姐,我在这!”
下一秒,一道身影直扑向文诗歌,然后把对方紧紧抱在了怀里。
竹夭小筑中的三人看了一眼空中黏在一起的两位,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离开,逢渲自然是跟着清书曲,而天夜想了想,也跟在了清书曲身后。
逢渲一直握着清书曲的手,对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是苦了天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如此碍事,可他一个魔君,身处正道宗门,乱跑总归不太好。
你说有文仙尊在不碍事?额……看看天空中黏着的那两个人,摸着良心告诉我,文仙尊现在真的有空管别的吗?
天夜跟着自家弟弟到了上阙余下五座主峰中的某一座,恰好这时逢渲开口道出了这座主峰的名字:“灵道峰?”
“嗯,”清书曲回头冲逢渲笑笑,“有点事想找玄泽师兄问问。”
说着,三人已经到了万剑阁。
逢渲贴心的放开了与清书曲相握的手,以防万剑阁中被“文仙尊六百年前的爱恨情仇”惊吓到的弟子们,又被“乐仙和自己的徒弟在一起”的消息再吓到。
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清书曲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逢渲,面上满满都是“说好不会放开我的呢,你这个骗子”,逢渲见此,迅速上前吻了一下清书曲的嘴角,算作赔罪。
逢渲速度很快,没有让一脸呆滞的看着天空的弟子们发现,但后方的天夜却看得清清楚楚。
天夜又一次感到了心塞。
宫垣如往日一般待在北阁,早在清书曲踏入万剑阁的一瞬,他就察觉到了。
“大师兄差点和师尊打起来。”清书曲刚走进房间,宫垣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清书曲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宫垣淡淡抬眸和清书曲对上视线,“因为师尊没能阻止你把自己折腾到差点魂飞魄散。”
“唔……”清书曲瞬间心虚,“我……我之后会好好向大师兄赔罪的!”
“赔罪就不必了,”宫垣起身,缓步走到清书曲面前,“让他知道你没事了就行。”
“嗯!”清书曲使劲地点了点头。
宫垣抬起手似乎是想拍拍清书曲的肩,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又将手收了回去。
“说吧,来我这是想问什么?”宫垣问。
清书曲抿唇,犹豫了一会才问出口:“师兄,无衣他……”
“闭关去了,”宫垣叹了口气,回道,“那日文仙尊找了无衣之后,他就直接闭了关,至于什么时候出来,我也不清楚。”
“嗯,我知道了。”清书曲点点头,没再多言。
“玄玦,”见他这副模样,宫垣微微皱眉,“你可记得四百年前,空蝉圣僧见到你时对师尊说了什么?”
清书曲一愣,良久才道:“……记不太清了。”
“当真?”
“嗯,只记得不是什么好话,那之后二十几年,我都没给过菩提八方天中那群和尚们好脸。”
“当年,空蝉圣僧说的是这样一句话——‘此子天赋极佳,然道途坎坷,恐与仙路无缘’。”
“啊,好像是这样一句话。”
“玄玦,跟师兄说实话,你真的没事吗?”
宫垣定定地望着清书曲,看得对方不由偏了视线。
清书曲深吸一口气,冲宫垣露出一个笑容:“师兄放心,我舍不得自己有事。”
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外的衣摆,口中喃喃:“心魔……总会有办法除掉的。”
“是么,”宫垣顺着清书曲的视线看到了逢渲,他垂下眸唇角微勾,“看来当初让你收那小子为徒倒是收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