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言看着自己面前小碗堆的饺子山:谢谢阿姨。
陈一妈妈:别客气啊,赶紧吃!
吃饭吃着就聊到亲戚的话题上,陈一爸爸旁敲侧引问季薄言这有没有影响。
季薄言给陈一剥着虾:除了我爸,我这边就没亲戚了,我爸也不会说什么的,没什么影响。
陈一有些诧异:季哥你没亲戚了吗?
季薄言笑笑:嗯,我爸就是被人捡回来的孤儿,我妈走得早,没亲戚了。
陈一妈妈感觉有些凄凉:那你这孩子这么些年怎么过的。
季薄言:就这么过呗。小时候我就吃百家饭,大了住单位宿舍,换个地方照样能过。我爸当初不想要我的,我妈情况比较特殊缠着我爸要,才有的我。
陈一:……那我能了解一下吗?
季薄言:说起来也挺唏嘘的。我爸小时候被人丢在郊区,后来我爷爷把我爸捡回去喂了几天。我爷爷当时也是捡垃圾勉强自己过,养着我爸也艰难。后来我爸就这么被拉扯大,因为是清明那天捡回来的,加上我爷爷姓季,所以我爸叫季清明。
陈一:我怎么感觉这个名有点眼熟……
季薄言幽幽地:你们高中课本第二册 人文地理,一部分就是他主编的。
陈一:你们一家子这么牛bi的吗……
季薄言扒拉了个饺子:至于我妈的经历就更惨了。她跟我爸以前,是别人家的童养媳,然后她还没洞房,男的就得肺痨死了。
陈一妈妈拿着小手绢擦眼泪:你妈妈好可怜啊。
季薄言:然后那个婆婆还活着,我妈之前是拿5斤苞谷卖给人家当童养媳的,所以我妈也不知道她亲人的情况,从小就被婆婆使唤,大冬天光着脚去洗衣服,冻得腿都快走不动了,每天还得饿肚子。
陈一爸爸:看来艺术源于生活真的没错……
季薄言:我爸靠着我爷爷读上书,后来爷爷走了他考上大学,三十来岁时候当老师,按理来说一帆风顺的,结果遇上政策要求他们上山下乡。他被丢到穷乡僻壤,就遇到我妈了。我妈当时帮他洗衣服,他每个月分粮食时候就存起来一点起来给我妈,让我妈吃几顿好的。说是好的其实也就米糠碎米,我妈就偷偷摸摸煮起来啃米糠,然后眼巴巴地等下一次分粮食,她不敢把粮食带回家,怕她婆婆看到打她。后来那个婆婆吃东西噎死了,我妈才过上好日子。
陈一:呜呜呜……伯母日子好难过啊
季薄言:后来我妈跟着我爸回城里,住大院,她看着别人家都有孩子,我爸当时都是四十多了,她觉得不能让我爸没后。但是我爸吧,他也不喜欢孩子,总觉得自己再过几年半截身子入土了,还养什么。
陈一爸爸:这么一想也是……担心孩子跟自己年龄差太多了,那后来呢?
季薄言:我妈说,自己以前就被村里人说丧门星克夫什么的,你看她过来还没洞房呢,就把她第一个丈夫熬死了。我妈很怕这些东西,被人家唬得一愣一愣,我妈就跟我爸说,真的很想要孩子,我爸还是答应了。过了五十大寿那一年生下我了。本来我们一家子该好好过日子了,结果我妈得了骨癌。当时也没办法救,小的时候冻坏了留了病根,生了我这病就出来了。我小学二三年级就在医院里过的,每天放学回家,抱着书背给我妈听,她不认字,但是她就一个个数过来看我有没有背落了,我爸呢在外面想办法弄钱去给她治病。但是没救回来嘛,她走的时候就一直说离那个婆婆的坟头要远远的,她不要在地下遇到他们。然后就剩下我爸跟我嘛,这么些年也过来了,无牵无挂的,没亲戚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说完后,陈一一家子都沉默了。
陈一爸爸给他倒了茶:叔叔敬你一杯,别客气,以后就当自己家。
季薄言给他也斟上了酒:这么多年了我其实看得挺淡的,我爸说最好我也别结婚别要孩子,免得到时候有牵挂了做事就绊住了。
陈一妈妈:你这孩子这么优秀……真没考虑过结婚啊?
季薄言:也是考虑过的,我大学毕